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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著歐洲人的皮膚和發色,瞳仁卻繼承了她的又黑又亮,五官棱角分明,大氣立體,脾氣性格也像她,只不過嘛,身手像宋余杭,比如打架斗毆從來不會輸。 林厭看著看著,眼眶就微微濕潤了,不等她把話說完,主動走近一步,把人擁進了自己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 “對不起林喜,這些年來辛苦了,mama……愛你?!?/br> 林喜一愣,要不是宋余杭手疾眼快拿走了蛋糕,說不定此刻早就糊了兩個人一身。 她從來也沒想過林厭會主動抱她,出生的時候她比宋晏早出來了那么五分鐘,在這五分鐘里,宋晏胎位不正,差點死了,后來還在恒溫箱里待了一個多月才慢慢好轉,長大了也是時不時地感冒發燒,頭疼腦熱的。 因著這件事的緣故,她總覺得二位mama把過多的關心和愛都傾注在了宋晏身上,自己得到的只是那么一丁點兒。 她憤怒她不甘她委屈,因此像小時候的林厭一樣用調皮搗蛋特立獨行來引起大人們的注意。 林厭察覺到了這種變化,卻無能為力或者說是沒有時間去照顧他們的心情。 畢竟,她和宋余杭都太忙了,但忙不是忽略孩子的借口,她知道。 等她想跟林喜親近的時候,孩子也長大了,到了青春期,愈發叛逆。 她打過罵過恨鐵不成鋼,卻也因此無數次默默垂淚,這些林喜都不知道。 這還是她頭一次看見mama哭,在她的印象里,林厭就是個女強人,表面看上去強硬的另一位mama,實則都比她柔軟的多。 在警局里高高在上雷厲風行的她,在他們的面前也是說一不二,從來不過問他們的想法,打著為她好的旗號頤指氣使,就連一年前她把一個男同學打進了醫院,對方父母抬著人跑去公安局門口鬧,她也沒見林厭掉過一滴眼淚。 就是這樣強勢的mama卻在此刻,趴在她的肩頭,微微顫抖著。 那些guntang的淚水掉進了頸窩里,令林喜心里發酸,也抬手緩緩回抱住了她。 “媽……生日快樂?!?/br> 林厭彎起唇角笑,淚卻越涌越多,又不想在女兒面前失態,擦了擦眼角把人放開。 “今天辛苦你們了,餓了吧,快吃飯,逛商場的時候順便給你和宋晏也買了衣服鞋子,一會回房間去試試?!?/br> “好?!绷窒颤c頭,本來話就不多,應了一聲之后自去擺著碗筷。 宋余杭攬過妻子的肩安慰她:“我知道今天對你來說是個有些特殊的日子,但初南若活著,一定希望你能過的好?!?/br> 林厭把手放上她的手背,輕輕笑了笑:“我懂,吃飯吧?!?/br> 一共八個人,林喜拿了九副碗筷,這是林家的規矩,逢年過節吃飯的時候總是會多擺一副碗筷出來,哪怕里面什么都不放。 客廳里也掛了一張年輕女孩子的黑白照,香案打掃得一塵不染,蠟燭供品林厭天天都在換。 她幼年時也曾不解,又不好去問林厭,只好跑去問自己的另一位mama。 “媽咪,客廳里掛著的遺像上面的那個女孩子,是咱們家親戚嗎?” 宋余杭搖頭:“不是?!?/br> 林喜聰穎早慧,略有些困惑:“那是mama的前女友嗎?就像你一樣?!?/br> 宋余杭唇角浮起柔和的笑,愛憐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也不是,我和你mama,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都只有彼此?!?/br> 小孩子更疑惑不解了:“那是誰???她的照片為什么要掛在我們家的客廳里?” 宋余杭蹲下身來,和她視線持平,握住了孩子的肩膀,堅定又溫柔地道:“她是你mama的一位好朋友,特別、特別好的朋友?!?/br> “有多好呢?” 宋余杭想了想:“雖然沒有血緣關系,但就像你和宋晏一樣,她們一起長大,一起玩耍,親如姐妹,是永遠也無法斬斷的羈絆?!?/br> 她這么說,小林喜便似懂非懂點了點頭。 宋余杭卻又摸了摸她的腦袋:“林喜,她叫陳初南,記住這個名字。就算有一天我和你mama都不在了,她的遺像也不許從咱們家的客廳里搬出去,你和宋晏要替我們一直記得她,逢年過節多擺點供品,知道了嗎?” 小女孩脆生生地點了點頭:“知道了,媽瞇!” 宋余杭這才笑開,牽起她的手往外走:“走吧,今天mama加班,叫上宋晏,咱們去吃披薩!” 從那個時候開始,林喜就將宋余杭的話記在了心里。 林厭看著她往空座位上擺了一副碗筷,眼眶一熱,唇角浮起了一絲欣慰的笑意。 “我來吧,林喜,你坐,剩下的飯我來盛?!?/br> 宋余杭站了起來從她手里接過飯匙:“我來我來,你也坐下?!?/br> “媽,你牙口不好,給您弄點湯拌拌?!?/br> 宋母坐在輪椅里,雖然腿腳不太方便了,不過精神頭兒還是十足,牙都快掉完了,笑起來更顯慈祥和藹。 “好,好,給厭厭也盛湯,今天這湯啊,還是我下午過來看著小喜燉的呢?!?/br> 說是看著,估計也沒少動手幫忙。 林厭埋怨:“媽,你們來回一趟又那么遠,何必費這個神?!?/br> “那不一樣,不一樣,生日嘛?!?/br> 宋余杭也附和:“就是就是,反正現在這家里啊,我地位最低,要不是沾林厭的光,我可有幾年沒喝媽燉的湯啦?!?/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