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碗里沒什么油水,漂著寥寥無幾的咸菜。 東西既然已經帶到,林厭便準備離開了,她從錢包里又抽出一張照片擱在了床上。 “飯我們就不吃了,該走了,這張照片,還給你們?!?/br> 那是劉志出發前帶走的唯一一張全家福,現在終于物歸原主了。 婦人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臉,又翻來覆去看了又看。 那照片背面寫著他的家庭住址,與小小的心愿:回家。 沒有落款,也就沒有歸期。 宋林二人一出茅屋,林厭就忍不住了,微微彎起唇,拼命向上看,還是哭了出來。 宋余杭攬過她的肩頭,一只手替她揩著眼淚。 她們走出不遠,身后有動靜。 老人一瘸一拐追了上來,把一包鞋墊塞進林厭手里,神色有些焦急,比劃著手勢。 林厭微怔,垂眸看去,那塑料袋包著的鞋墊手工精美,針腳細密,摸起來又厚又暖和。 “這是……” 老人見她收下,臉上浮出笑意,雖然又臭又窮又臟,穿著絲毫不體面,但是每個皺紋里都溢出了真心實意的感激。 他復又轉身,一瘸一拐地消失在了山林里。 回江城市的路上,林厭一直沉默不語。 宋余杭在開車,騰出一只手來握住了她的手:“要結婚了,開心點?!?/br> 林厭回過神來,苦笑了一下:“嗯?!?/br> 還好有她,還好要結婚了,一切塵埃落定,從今往后的每一天,都是新的人生。 林厭偏頭望向了車窗外,霓虹閃爍,車水馬龍,她仿佛看見了劉志站在燈火中央,含笑沖她揮手再見。 她微微揚起唇,也笑了一下,闔上了車窗。 回到江城市第二天便準備出發前往溫哥華了,兩個人連夜收拾東西,林厭趁著宋余杭不注意,又往行李箱里塞了個小盒子,等人轉過身來她立馬闔上了行囊。 宋余杭:“我再檢查下,看還有沒有遺漏的?!?/br> 林厭拉著她往臥室走:“沒了沒了,好累,明天一大早就出發,快睡覺吧?!?/br> “哎……”宋余杭往后看著,總覺得她有什么在瞞著自己。 林厭把人推進房間里,踮腳吻上她的唇:“閉嘴?!?/br> *** 二月份的溫哥華雪還未融化,一下車冷風夾雜著雪粒子撲面而來。林厭裹緊了羽絨服,腳踩在凍土上跺了跺,呼出的熱氣都變成了白煙。 宋余杭解下自己的圍巾系在了她脖子上,拉過她手里的行李,回轉身來打開了后車門。 小唯率先蹦了下來:“哇,雪!好大的雪!” 季景行也扶著宋mama走了出來:“媽,我們到了?!?/br> 酒店工作人員前來迎接,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里走。 小唯不時抓起路邊的雪玩,一不留神就揚了林厭滿身,雪粒子滑落進脖頸里。 林厭打了個寒噤,手套一摘也不甘示弱:“好你個小唯,給我等著!” 兩個人鬧成一團,小唯往季景行身后躲著,林厭一個雪球砸過去。 季景行臉都綠了,怒氣沖天:“林厭,季唯一,你們有完沒完!” 林厭攤手:“哎,這可不怪我啊,是你自己要杵在那兒的?!?/br> 雖說二人早已和解,但她從不會放過在這種小事上氣季景行的機會。 說來也奇怪,季景行為人處世溫和淡然,唯獨跟林厭過不去。 此時行李箱往旁邊一放,袖子一挽:“小唯,給我上!” 宋余杭在前臺辦入住手續,回頭一看,庭院里已經鬧成了一團。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唇角浮起一絲笑意:“喂,快點進來,我們去吃晚餐啦?!?/br> 一行人吃完晚餐,戰斗的場合又從雪地轉移到了溫泉里,最后就連宋余杭都被迫加入了戰局,四處躲著迎面潑來的水花。 宋母年齡大了,泡久了容易頭暈,早早上岸,裹著一床薄毯,手里拿著個小孩子拍手的那種玩具,搖旗吶喊。 “快,快,那邊,小唯,厭厭,她跑那邊去了!” 宋余杭剛從水底冒出頭來,就被潑了個正著:“媽,你究竟是哪邊的,呸……呸呸呸!” 直玩到精疲力盡,林厭才打著呵欠跟著她回房間睡覺。 一進房門,宋余杭就把人抱了起來,林厭摟著她脖子,被人放進了浴缸里。 洗漱完畢后,她已是呵欠連天,困的眼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又被人抱到了床上。 宋余杭扯過被子把人裹住,埋怨:“還在倒時差,讓你早點休息你非要玩?!?/br> 林厭長睫上下翕動,剛洗完澡不僅肌膚白里透紅,眼底也隱約閃爍著水光。 她撓著手:“癢?!?/br> 宋余杭扒開被子一看,白皙的肌膚上紅了一大片,估計是玩雪凍紅的。 警官罵罵咧咧地去給她找藥:“你什么時候能給我省點心,嗯?” 林厭把臉埋進她懷里:“嗚……” 這女人耍起威風來有一套,撒起嬌來更有一套。 宋余杭哭笑不得,替她涂好藥膏之后拿濕巾擦了擦手,關掉了臺燈,縮進被窩里,把人抱住,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 “睡吧,晚安?!?/br> *** 倒了一天時差后,兩個人便來到了市政廳遞交結婚申請,工作人員受理后很快蓋上了紅戳,并要求她們于90天內完成結婚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