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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厭,這里種些什么???” “向日葵吧?!?/br> 林厭聽見聲音,微偏過頭,唇角露出了一絲笑意看著她。 警官站在翻好的土地里,穿著件半舊的迷彩短袖,下擺扎進了同款作戰褲里,削肩窄腰,身高腿長,脖子上還掛著條白毛巾,陽光灑在了她身上,襯著身后斜陽,青山掩映,愈發顯得整個人英姿勃發。 宋余杭一愣,又想起她從前院里院外都種著向日葵,難不成還有什么寓意不成嗎? “為什么是向日葵???” 林厭微瞇起眸子笑,像只狡黠又輕挑的狐貍。 “不告訴你啊?!?/br> 宋余杭看著她窩在藤椅里,穿著件白色寬松的絨線衫,襯得膚色越發白了,這幾個月養的人稍微有了點精神,一笑便好似一副上好的水墨畫慢慢舒展了開來,眉梢眼角俱是情意。 她心里一動,扔了鋤頭去旁邊的水管下洗手,甩了甩水珠走到她身邊,把手伸進她用來蓋腿的薄毯里冰她。 “說不說?說不說?說不說,嗯?” 林厭四下躲著,又被她激得咯咯直笑,好半天才氣喘吁吁停下來。 四目相對。 宋余杭看進她的瞳孔里去,那里面刻著她的倒影。 初次見她的時候,那雙眼睛寫滿了無數負面情緒,傲慢、鄙夷、無理、不屑、高高在上…… 在后面的相處過程里,她也見識到了這雙眼睛里的難過、不舍、傷心、絕望。 其實林厭回來后,她有很多個日子也和她一樣徹夜難眠,怎么說呢,總有一種虛無感,她怕這又是自己做的一場夢,夢醒了,她就不在了。 直到此刻,在這個靜謐的秋日午后,從她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也從她的眼睛里找到了愛意。 宋余杭一直以為陪伴她是治愈她,原來也是在治愈自己啊。 她在心底悄悄感慨。 感覺之前因她不在而在心里生長出的那條裂縫,又嚴絲合縫地長好了。 并且還要比從前更堅固些。 她曾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會好了的。 宋余杭心里一熱,伸手想抱她。 林厭以為她要摸自己腦袋,自然而然地低下了頭,卻沒想到會被人擁進懷里。 她的下巴剛好擱在了她的肩膀上。 薄毯滑落,露出了一雙筆直修長的雙腿,在家里她向來穿的清涼且單薄。 還是赤足。 宋余杭瞥一眼,不動聲色把人抱了起來。 “外面涼,我們進屋?!?/br> 林厭還惦記著她的向日葵、陽光和藤椅。 “喂,哪里涼啦,明明很暖和……” 宋余杭反手鎖上了客廳門,并且拉上了窗簾,陽光縮在了地板一角。 “沙發更暖和?!?/br> 林厭反抗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要在……唔……上面?!?/br> “一會……”她的嗓子有些?。骸坝辛饩徒o你?!?/br> 第136章 青萍之末(4) 判決書下來那天, 是一個尋常的周末。 宋余杭教她做菜。 林厭站在廚房里,陽光從玻璃窗外灑進來,她纖細白皙的手指按著紅蘿卜,正按照宋余杭教的方法,一板一眼地切著滾刀。 習慣了手術刀的菲薄鋒利, 拿起菜刀來略有些笨重,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得心應手。林厭額頭稍稍滲出了一絲薄汗, 微微咬著唇, 一著急眼角就有些紅了。 宋余杭在旁邊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提心吊膽。 “要不,厭厭, 還是算了吧, 我來?!?/br> 林厭抬頭,冷冷瞪了她一眼,還是有些氣鼓鼓的。 “要你管, 我就要學?!?/br> 宋余杭扶額,不就是前幾天去宋家吃飯,她不經意間夸了一句季景行做的飯菜好吃嗎? 林厭回來就惦記上了,不僅當天晚上沒讓她進臥室睡覺, 還不給她那啥, 好不容易逮著機會把人摁上床, 林厭又故技重施,用巴柔制住她,眼罩、絲巾、手銬三件套。 畢竟是她有錯在先, 宋余杭半推半就,有苦難言,“痛不欲生”。 那次過后,她以為這事就算了了,誰知道這才剛開始呢。 宋余杭看著那雪亮的刀鋒在她細弱的指尖上晃,就一陣頭皮發麻。 她咽了咽口水:“厭厭,厭厭,要不我去買幾只白鼠、兔子、山雞回來給你練手?” 宋余杭是好心,林厭讀懂的潛臺詞是:你不適合干這個,還是算了吧。 林厭勃然大怒,刀一滑,案板上的紅蘿卜就飛了出去,掉進了水槽里。 “小心!” 宋余杭一個箭步沖了過去,抓起她的手看也沒看就送進了嘴里,輕輕含著。 指尖被溫潤的口腔包裹著,不僅不痛,反倒有一絲很奇妙的感覺。 林厭抬眸看她。 宋余杭一直垂著頭,專注地替她舔舐傷口,額前碎發稍稍遮住了眼簾,神色又焦急又認真,仿佛她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絕癥一樣。 “沒事吧?” 感受到了愛人的注視,宋余杭這才回過神來,放開她的手指,也沒留意到底嘗沒嘗出來血腥味,就要去給她拿創口貼。 林厭把人拉住,唇角微微翹起了弧度,神情傲嬌,語氣微嗔。 “回來,不用了,我哪有那么脆弱?!?/br> 宋余杭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