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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再做出翻墻夜會那樣唐突又對不起林厭的舉動了,可是心中又有疑惑未除,拿著鄭成睿復制給她的卡溜進去了幾次也沒能再撞上她。 問店員也都紛紛表示不知道,再問就有暴露的風險了。 宋余杭只得作罷,這一日下班后琢磨著再進去一次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 她接起來,頓時面色一冷,雨刷剮蹭著車玻璃,宋余杭輕輕踩下了油門。 “好,我知道了,馬上到?!?/br> 命案。 組織上抽調她過去看看。 記者撐著傘,披著雨衣,對著鏡頭聲嘶力竭:“案發地點在郊區的一處廢棄工地里,由于連日大雨,把土地表層沖刷得松軟,這才暴露出了掩埋在下面的尸體。家里近日有失蹤人口未歸,或者有其他破案線索的,請及時與警方聯系?!?/br> 宋余杭掀開了警戒線,戴上了白手套。 技偵的人已經在忙活了,她往過去一看,尸體旁邊蹲著個穿白色防護服的法醫。 宋余杭微怔,就這么出了會神,直到對方轉過臉來,是個面生的人,大概是新來的。 薛銳走過來,唇角有一抹苦笑,還是老稱呼:“宋隊,來了,給指點一下迷津吧?!?/br> 宋余杭往過去走:“該怎么叫怎么叫,這不合適?!?/br> 他一怔,宋余杭已蹲了下去打量著尸體。 “什么時候發現的?” 段城看見她明顯有些激動,扛著攝像機搶答:“下午四點,派出所的人在做筆錄了?!?/br> 目擊者是附近的居民,來工地上撿鋼筋的。 宋余杭粗略了解了一下案情,又去瞥了那尸體一眼。 慘不忍睹。 渾身燒得焦黑,跟炭塊一樣,面目全非,連是男是女都看不出來。 面對這樣的尸體,即使是經驗豐富的法醫也束手無策了。 “算了算了,雨太大了,抬回去解剖吧?!?/br> 幾個人一齊動手把人裝進了裹尸袋。 這場大雨幾乎把所有痕跡腳印沖刷得一干二凈。 等把人抬走后,宋余杭抓了一把泥坑里的土,湊到鼻尖聞了聞。 “土質很硬,大雨沖走的只是表面蓋上去的松散的土,坑里的土沒有被火燒過,這里不是第一案發現場?!?/br> 薛銳一怔:“您是說,死者是在其他地方被殺,然后拋尸至此的?” “沒錯,等尸檢結果吧?!彼斡嗪寂牡羰稚系耐疗鹕?,暗自嘆息,如果是林厭的話,多半現在就能給她說出個所以然來。 “先找尸源,查監控攝像頭,走訪附近居民,找到尸源后排查死者社會關系,進一步鎖定犯罪嫌疑人,一一求證?!?/br> 她來現場也沒多久,宋余杭已大致替他們梳理出了偵查思路。 她腦中一閃而過了剛才尸體手腕上被燒得烏漆墨黑的一塊腕表。 能火燒而不化,多半是貴重名牌。 宋余杭想了想,把這個點提了出來。 “死者右手腕上有一塊腕表,火烤不化,多半是奢侈品,這種奢侈品在購買的時候,柜姐一般都會留下客戶信息,回去好好查查?!?/br> 多虧了和林厭相處的那段日子,宋余杭還算是對富豪們的生活略知一二。 也許想念就是這么一種神奇的東西,有時候她明明在干和她無關的事,卻也能突然想起她。 大概這就是刻骨銘心吧。 宋余杭在心底苦笑了一下。 薛銳被她一番話點醒,頓時眸中一亮:“還好今天找宋隊幫忙了,不然這個案子真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br> 都是老隊員了,有幾個同事見她回來了,紛紛上前問好,甚至還說要請她吃飯。 宋余杭擺手拒絕了,摘了手套進兜里。 “不了,還有事,先回家了,你們忙,有需要再找我?!?/br> 段城去追:“誒,宋隊……” 被方辛一把拉了回來:“算了,算了,干活吧?!?/br> 其他人也都在竊竊私語。 “你們有沒有覺得宋隊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那可不,以前還會笑,你看看現在性子多孤僻,聽說在派出所也沒個朋友?!?/br> “你女朋友死了我看你還能笑的出來嗎?” “烏鴉嘴,別咒我好嗎?” “老實說以前就懷疑宋隊和林法醫是一對,好幾次看見她們在辦公室眉來眼去的,沒想到真的啊?!?/br> “嗐,就是白瞎了宋隊那么好的前程,年紀輕輕的,做到那個份上的,可不多?!?/br> …… 宋余杭扯了一下唇角,收傘坐進車里,徑直開車去了陵園。 不忙的時候照慣例,她是每天都要來看她的,卻沒有想到,他也會在。 林舸撐著一把黑傘,墓碑上靠著一束新鮮的白菊,聽著腳步聲漸近,他微微彎起了唇角。 “你來了?!?/br> 近似嘆息的低語。 宋余杭看看墓碑旁邊的白菊,再看看他,點頭:“原來是你?!?/br> 對比林舸拿來的那一大束花團錦簇的名貴鮮花,自己手里這一捧路邊隨手采摘的野菊和幾朵沾了雨水愈發嬌艷欲滴的白玫瑰就有些寒酸了。 林舸扯了一下唇角:“她怕孤單?!?/br> 宋余杭點頭,俯身下去,把墓碑上的雨水拿袖子擦干凈,把自己的傘輕輕罩在了她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