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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就算了吧?!彼斡嗪紡陀痔闪讼聛?,翻了個身,把腦袋埋進枕頭里,悄悄抹著眼淚。 林厭,以前每次養傷的時候我們都會暫時失去聯系,這一次也和以前一樣,你一定會重新出現在我面前的,對吧? *** 又過了幾天,在宋余杭的連連追問下,季景行快招架不住了的時候,段城他們提著東西來看她了。 “宋隊,聽說你好多了,我們代表江城市局來看看你?!?/br> 從不會客套的年輕人也會說場面話了。 宋余杭的手從季景行的衣袖上滑落了下來,她剛能下地走路,步履蹣跚地一步步挪了過去,扒住他的胳膊,好似找到了救星。 “你告訴我,林厭呢?” 方辛上前一步,想要扶她坐下:“宋隊……” 宋余杭一把把人拂開了,加重了語氣:“林厭呢?!” “宋隊,林姐她……” 方辛話音未落,就被人激烈地打斷了。 “段城,我要你說!”她始終拽著他的袖子,眼里含了殷切,慢慢地滲出淚花來。 “林厭呢,告訴我啊,她去哪了……”話到最后,嗓子已然啞了。 段城看著她的臉,嘴唇上下翕動著,說不出話來,緊緊攥著拳頭。 季景行過來拉她:“余杭,你該吃藥了?!?/br> “我不吃!段城你說話??!”宋余杭晃著他的胳膊:“???林厭對你那么好,每次都讓你扛機器不讓別人扛,就是為了讓你有觀摩的機會。她面上特別嫌棄你,可是私下里她不止一次跟我說過,你一定會成為一個好法醫的。你告訴我,告訴我,她去哪兒了?” 她啞著嗓子,那眼眶通紅,身子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倒下去。 這樣的宋隊,他怎么忍心對她說出殘酷的真相呢? 段城一個大男人,在這樣殷切的目光里,終于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臉,無聲地哭起來。 宋余杭踉蹌兩步,撒了手,又去扒方辛。 “方辛,方辛,他不說,你告訴我,那天林厭不是還在教你美容的法子嗎?我們不是說好了一起海島游的嗎?你告訴我,告訴我,我找到她,我們一起去好不好,好不好?” 她像個孩子一樣,執著地追求著答案,扶上了她的肩膀,使勁晃著。 方辛不答,默默背過去了臉,吸著鼻子。 宋余杭把目光投向了鄭成睿:“老鄭,老鄭,我求求你,求求你,他們不說你告訴我好不好?我知道林厭之前有對不住你的地方,我代她給你道歉,道歉……” 她說著就要跪下來給他磕頭,被人七手八腳扶住了。 “宋隊,宋隊,別這樣,別這樣……” 那鏡片下閃爍著淚花,鄭成睿哽咽著:“不是我們不告訴你,是,是……” 是他們至今也無法消化林厭已經逝世的這個噩耗,否則就不會拖到今天才來看她了。 宋余杭怔住了,她回身看著這屋里的每一個人,這才發現,大家都在哭。 他們哭什么呢? 她不過就是想知道林厭去了哪里罷了。 她把最后求助的目光投向了季景行,啞著嗓子叫了她:“姐,我知道你向來看不慣林厭的,可是看在她救了你和媽的份上,告訴我,她去哪兒了好不好?” 宋余杭說這話的時候,字字泣血,連站在她身邊的段城都能感受到從她身上流露出來的,徹骨的絕望。 季景行怎么又受得了這樣的眼神,這樣低聲下氣懇求的她呢。 她背過身去,用手背揩著眼淚。 宋余杭明白了,明白了這里的每個人都不會告訴她答案。 她從他們的眼睛里看到了深切的悲傷以及憐憫和同情。 她踉蹌退后兩步,身子一晃,撞倒了輸液架。 季景行前來扶她,被人一把撥開了手。 宋余杭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推開了他們,站了起來,跌跌撞撞沖出了門。 “余杭!” 在床上躺了那么久,她的膝蓋還沒有適應過來劇烈運動,剛跑出門就摔倒在了地上。 疼啊。 五臟六腑都在絞著痛。 宋余杭摔出了眼淚,咬著牙,紅著眼眶,抖著手腕撐在地上,一點點爬了起來。 她去扯過路的每一位醫護人員。 “你有看見林厭嗎?她個子高高的,長的很漂亮?!?/br> 對方若是問,她是誰? 宋余杭就彎起唇角笑,明明眼里還含著淚,笑容卻是那么真摯幸福。 “她……她是我的未婚妻?!?/br> “我們快要結婚了,可是我找不到她了,你有看見她嗎?” 走廊上眾人圍著她指指點點:瘋子吧。 “余杭!”季景行從身后追上來,聲嘶力竭喊她的名字。 宋余杭撥開人群沖了出去,開始去敲每一間病房的門,重復著同樣的問題。 “你有看見林厭嗎?” “你有看見我的未婚妻嗎?” “我找不到她了,她個子高高的,長的很漂亮?!?/br> …… “神經??!” 有人推搡著她出來,醫護人員去拉她,季景行追著她,段城他們把人團團圍了起來。 宋余杭掙扎著,撕扯著,又踢又打,聲嘶力竭地咆哮著。 一個醫護人員手里拿著針筒想要給她注射,她突然暴起,學著林厭的樣子牢牢一口咬在了對方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