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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這么幫我答應了?我還沒同意呢?!?/br> 她嘀咕著。 “躺好,別把水弄脖子上?!彼斡嗪加职讶宿袅讼聛? 指尖穿過她柔軟的發, 輕輕按捏著頭皮。 “丑媳婦早晚得見公婆不是嗎?” 林厭齜牙咧嘴的:“誰丑了?誰丑了?誰丑了?” 宋余杭笑,打開花灑任由溫熱的水流沖走她發間的泡沫。 林厭愜意地閉上了眼, 唇角浮起了一絲笑意:“我需要準備些什么嗎?” “帶著你的胃去吃就好了?!?/br> 往年家里就她、季景行、小唯三個人過年, 宋mama都會做一大桌子飯菜,吃到大年初二還有剩的,今天又添了一個林厭, 還不知道會豐盛成什么樣。 一想到又要連續吃好幾天剩菜剩飯, 宋余杭就一陣頭皮發麻。 林厭仰著頭,也不知道是浴室里的霧氣還是什么,漆黑的瞳仁總好似蒙了一層水光。 看上去失了往常的凌厲,有種小動物般的溫潤柔軟。 那長長的睫毛上還沾著水珠。 順著宋余杭這個角度看過去,一覽無余。 “總覺得太快了, 有種不真實感?!?/br> 她偏頭看她:“其實不瞞你說,以前我是沒想過要和誰在一起結婚的?!?/br> 宋余杭把她發間的泡沫沖洗干凈,打上護發素,輕輕按摩著。 “那就這樣一直一個人嗎?” 林厭點了一下頭,捧起水面上飄浮著的花瓣,水流很快就從指縫里漏了出去。 “我這樣的人, 千瘡百孔,有時候自己都會嫌棄自己,又怎么配的上另一個人全須全尾的愛呢?!?/br> 背負著血海深仇,必須終身服藥的格林巴利綜合癥,時不時發作的雙相情感障礙。 她是陷在了淤泥里,和她相愛必須要有走進淤泥的勇氣。 一部分人看中她的美色,一部分人看中她的錢財,并且都被她渾身豎起來的堅刺嚇跑了。 只有宋余杭看見了淤泥里埋著的星星,并且勇敢、大膽地走近了她,把她破碎的心日漸拼湊完整。 那穿過自己發間揉捏頭皮的手停了。 一陣窸窸窣窣。 林厭抬眼看去。 宋余杭脫了外套,穿著一件白T下了水,薄得跟紙一樣的衣服隱約透出了腹肌的輪廓。 林厭有些耳熱,匆匆別開眼。 宋余杭知道,對于她這樣沒有安全感,充滿了不確定性的性格。 說的多還不如做的多有用。 她長臂一攬,把人抱了過來。 林厭跌進她懷里,掌心里還抓著那片玫瑰花瓣。 她心跳如擂鼓,對方捏住了她的后頸。 “還覺得不真實嗎?” “不——”她急促呼吸著,話音剛落,就被人抬高了身子。 溫熱的水流是最好的潤滑。 這感覺太過美妙了,以至于宋余杭也頭皮發麻,悶哼了一下。 她向來是喜歡做上面的那個的。 林厭忍住了沒出聲,指甲把那片花瓣掐得葳蕤。 宋余杭把人抱著推到了池邊:“你值得,不要妄自菲薄?!?/br> 她貼著自己耳邊說話,又拿捏住了她的要害,林厭動彈不得。 她每多說一個字,宋余杭便兇狠了一分。 直到最后,紅著眼角,除了嗚咽一句完整的話都吐不出來了。 水面劇烈波動著,慢慢恢復了平靜。 林厭長睫上掛著的全是水霧,就連向來白皙的肌膚都燒紅了一片,像做了個全身桑拿。 宋余杭埋在她脖頸里笑:“你還覺得快,我已經是迫不及待想和你結婚了?!?/br> 林厭抓著她頭發要把人推起來,咬牙切齒的,不等她動作,已經騰空而起了。 浴缸里的水溢到了地上,她隨手扯過一旁架子上的浴袍把人裹住。 宋余杭赤腳踩在木地板上,抱著她往樓上臥室走。 林厭莫名有一絲不妙的感覺:“明天還上班?!?/br> 宋余杭推開了臥室門,把人輕輕放在了床上:“給你放假?!?/br> “唔……你濫用職權?!?/br> “這叫關心體恤下屬?!?/br> 林厭還想反抗,尾音全數湮滅在了她的唇齒間。 *** 次日下午,林厭醒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沒人了,宋余杭給她留了字條: 已幫你請假,粥在鍋里,趁熱吃。 林厭坐起來,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和肩頸,慢吞吞地下了床去洗漱。 把粥從鍋里盛出來拿勺子攪合著往座位上走的時候,手機響了。 林厭接起來。 “小姐,你讓我找的那個人找到了?!?/br> 她心里一緊,把碗放在了桌上。 “怎么樣了?” “那名獄醫早幾年就癱瘓在床了,如今老年癡呆得愈發嚴重,別說認人,話都說不清楚了?!?/br> 如果是旁人這么跟她說的話,她一定會親自再去求證一下的,可是既然是他,此人辦事她一向是放心的。 “好,知道了,郭曉光的下落查到了嗎?” “沒有,音訊全無?!?/br> 林厭眼神微黯,嗓音冷了幾分:“繼續查,活要見人,死要見尸?!?/br> “是,小姐?!?/br> 對方很快掛了電話。 林厭吃完,把碗放進水槽里,匆匆跑去衣帽間換衣服,準備下午去一趟局里,晚上約好了和宋余杭一起去逛商場,買點東西給宋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