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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宋余杭飛身撲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黑衣人撤了刀,一記手刀砸在了她的后頸上,把人推了出去,同時搶過宋余杭手里的背包,一瘸一拐爬起來就跑。 遠處隱約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轟”地一聲停在了他身前,車手戴著頭盔看不清面目。 “快上車?!?/br> 黑衣人咬牙往后看了看,抓著背包跳上了車,不等他坐穩,車手擰下了油門,絕塵而去。 宋余杭抱著林厭,捂著她脖子上的傷口,埋在她脖頸里哽咽著。 感受到有guntang淚水落進頸窩里,原本閉著眼睛的人突然睜開了,唇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把她的腦袋推了起來。 “不是說好了演戲的嗎?哭什么?!?/br> 宋余杭擦著眼淚:“看見你受傷,真情流露?!?/br> “得了,假惺惺的?!绷謪拸乃龖牙镒饋?,拿手揩了一把脖子,輕嘶了一聲。 血是真血,疼也倒是真疼。 宋余杭從自己外套手臂上的兜里扒拉出繃帶,替她纏上。 “別動,我們得去醫院了,看見刀架在你脖子上,我是真怕呀,這樣的戲以后再也不想演了?!?/br> 林厭仰頭,任她動作。 宋余杭一邊纏一邊問:“對了,你把U盤藏哪了?” 竟然沒讓那個黑衣人搜出來,她又死死護著那個背包,生死存亡之際都沒忘記隨身帶著,自然成了目標。 林厭唇角浮起一絲痞笑,從自己內衣里扒拉了出來:“這呢?!?/br> 宋余杭低頭看去,嘴角抽了抽:“……” 果然,這就是胸大的好處嗎? *** 摩托車開出不遠,拐到了一條僻靜的小道上,穿梭在山林間。 黑衣人看著身后郁郁蔥蔥的樹林,心道:安全了。 沒等他長出一口氣,車手踩下了剎車,停在了落葉堆里。 他搡一把前面人:“停下來干嘛,繼續開!” 車手回過身來,頭盔下的臉面無表情。 黑衣人心里一驚。 嘹亮的槍響震飛了林間停歇著的麻雀。 落葉上灑下了斑斑點點的血跡。 黑衣人腦門上一個雪亮的窟窿。 車手從他懷里扯走了背包。 山頂。 跑車引擎蓋上放著紅酒。 男人端著高腳杯慢慢品著,盡情享受著冬日的陽光。 “少爺,東西拿到了?!?/br> 車手說著,把U盤插進了電腦里,彈出了音頻,他略有些興奮地點了開來。 “小么小兒郎,背著那書包上學堂,不怕太陽曬,也不怕那風雨狂……” 車手瞬間臉色蒼白,去翻他撿回來的背包,扯出來一張紙也是空白的,翻過去背面一看。 偌大幾個字:哈哈,你是豬嗎? 他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少爺,對不起,少爺……” 而那歌還在唱:“只怕那先生罵我懶嘞,無臉見爹娘——” 男人逐漸捏緊了高腳杯,臉色陰鶩,一把把電腦拂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媽的,又被耍了?!?/br> “少爺,少爺,再給我一次機會,少爺——”車手哀嚎著,很快被幾個隨從托了起來。 一個金屬箱子打了開來,戴著手套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取出了注射器,從吸瓶里抽取了大量的藍色液體,一步步走近了他。 老人杵著拐杖,從痙攣、渾身抽搐、口吐白沫的車手旁邊經過。 “看,我說的吧,她沒那么好對付,狡猾得很吶?!?/br> 男人一口飲盡了杯中酒,重重把杯子擲在了引擎蓋上。 “你還對她留有情面,就是絕了自己的后路,咱們的貨也快上市了,到時候源源不盡的錢財取之不竭,用之不盡,又何愁找不到個好女人呢?!?/br> 老人和他并肩而立,沐浴在夕陽里,看著海平面潮起潮降,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猶如刀劈斧刻的面容竟然和他有一絲相像。 “你還年輕,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就會明白,這個世界上,什么手足情深,情啊愛啊的,在所謂的金錢面前,都是糞土?!?/br> *** 聞到醫院濃郁的消毒水氣味,林厭就生理性不適,手指拽住了她的衣角。 “我不要住院,我要回家?!?/br> 宋余杭把人摁下來:“不成,住幾天再回,剛好你有陣子沒檢查身體了,你躺會兒,我去給你繳費?!?/br> 察覺到她要走,林厭呲溜一下下了床,飛撲到她身上,掛著她的脖子,死死纏著她的腰。 宋余杭怕人摔,只好也托住了她。 林厭掛她身上,頭埋在頸窩里:“我不要住院,我要回家?!?/br> 這次語氣放軟了些,有一絲撒嬌的意味在。 宋余杭板起臉:“不成——” 林厭開始撒潑耍賴了,這是她的拿手好戲。 “我不要,你要讓我住院,我就這樣抱著你不放,有本事你就這么抱著我去繳費,抱著我去上班,讓全局的人都知道我倆是一對,你宋大隊長還是個妻奴?!?/br> 宋余杭氣急,捏著她的后頸:“無法無天了還?!?/br> 林厭埋首,在她頸窩里蹭了蹭,像小動物尋求溫暖般地,放緩了聲音求她。 “我不要在醫院睡,難受又睡不著,我想回家,宋余杭,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