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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年舊案,還是在公安部掛過牌的重點案件,要想翻案并不是他們幾個小兵小卒紅口白牙一碰就可以的。 這其中牽連甚廣,司法三巨頭有哪一個部門出了差錯,都是難于上青天。 因此宋余杭才迫切地想要得到趙俊峰的支持。 林厭悠悠吐了口煙圈,眼神略有些悵然:“你又怎么知道他一定會幫我們,萬一——” 宋余杭蹙著眉頭,讀懂了她未說完的話。 “你是懷疑,這案子也和他相關?” 林厭扯了一下唇角:“我可沒說啊,這個案子之所以變成今天這樣的無頭懸案,當年負責偵辦的刑警、負責監督的檢察官,主審的法官,沒一個逃脫的了干系?!?/br> 宋余杭搖頭:“據我所知,趙廳是緝毒出身,當年他還在禁毒支隊,這個案子不是他辦的,和他沒關系?!?/br> 也不知道是煙癮犯了還是怎么地,林厭有些心浮氣躁的。 “沒關系,什么叫沒關系?這個案子辦成了今天這樣,應該是釘在江城市全體公安干警頭上的一根恥辱柱才是!” 可是偏偏的,已經無人問津了。 反正受害者已經死了,反正“兇手”已經抓獲了,死在看守所里是他自身的原因,和警察沒關系,林厭在陪陳mama上訪那幾年,獨自查案的這么些年,懷揣這樣想法的人不計其數。 宋余杭把手輕輕地放上了她的肩頭,想要安慰她,被人一下子彈開了。 林厭轉身就走,她追了兩步:“你去哪?” “找個網吧,打游戲?!?/br> 她煩躁地一腳把掉在地上的易拉罐踢飛了。 宋余杭亦步亦趨:“真的不跟我去嗎?你一個人我不放心?!?/br> 林厭扯了一下唇角:“有什么不放心的,證據不都在你那兒嗎?網吧人多,光天化日的,他們還敢殺人嗎?” 宋余杭把人攔?。骸翱墒恰?/br> 林厭伸手把人拂開:“滾,我給你兩個小時時間,快去快回,遲了我就一個人回江城了?!?/br> “好?!彼斡嗪祭龥]松,指尖扣進了她的掌心里,和她一起走:“那就這么定了,我去探探趙廳的口風,你在附近找個網吧待著等我,完事一起走?!?/br> *** “小宋,來,嘗嘗我煲的魚湯?!备σ贿M家門,午飯已經張羅好了,師母熱情地拉著她落座,又進了廚房端出了已經炒好的熱菜。 “師母,我來幫您?!彼斡嗪枷赐晔?,起身,準備也去廚房幫忙的時候,又被人摁住了。 “不用,不用,你去陪老趙喝酒吧,難得今天你們都休息?!?/br> 師母說著,又把人推了回來。 宋余杭無奈,復又落了座。 “倒上,倒上,倒滿?!毖劭粗票家绯鰜砹?,趙俊峰才讓她住了手。 宋余杭看著這滿滿一杯酒就有些牙疼。 她一會還得去找林厭呢,醉醺醺的怎么行。 “我先敬您,敬您?!彼氏榷肆似饋?,看著趙廳一飲而盡,自己卻只是稍微沾了點唇,饒是如此,臉上也起了一層熱意,胃里燒得慌。 “別光喝酒啊,吃菜,吃菜?!?/br> 師母夾了一筷子紅燒rou給她。 宋余杭笑,拿起公筷也給她夾了一塊腱子rou。 “除了我媽做的飯,就屬師娘做的最好吃了?!?/br> “哎喲,這小嘴甜的,來來來,多吃點,我當初就說讓老趙把你安排在省廳多好啊,工資高還有前途,怎么著都比個地級市強吧,想師娘做的飯了還能隨時來?!?/br> 趙俊峰抿了一口酒,夾了一筷子下酒菜,面色微紅。 “得了,人家想回家你管的那么多呢?!?/br> 席間又難免談到了她的終生大事。 “上次相親的那個呢?” “掰了?!彼斡嗪紛A著菜,頭都沒抬。 趙俊峰停下筷子,若有所思看著她:“我聽說,你最近和你們市局的那個林厭走的挺近的?!?/br> 馮建國跟他匯報的時候,唾沫星子亂飛,說的是“那何止是近,那是負距離!” 宋余杭猝不及防被嗆了一下,拿紙巾按了按唇角,算是側面回應了。 “嗯,我挺喜歡她的?!?/br> 趙俊峰眉頭一皺,怒叱開口:“糊涂!當初就是看中她有技術才破格錄取到你們局當法醫的,早知道這樣那份文件我就不該簽字!你大好的前程,何必跟她攪合在一起,她就算干的再好,組織上也不會有任何明面上的提拔和升遷你懂嗎?一輩子干出頭也就是個基層法醫!你不一樣,你是烈屬,就沖這一點,該少你的就不會少!江城只是你的起點并不是終點明白嗎?!” 宋余杭理解并感激他的好意,不過若是犧牲她和林厭的愛情,換來的前程不要也罷。 “我就算是個普通人,只是個小片兒警,我也有信心憑借著我的能力往上爬,從前我不爭不搶不代表我沒有爭的能力?!?/br> “師傅,這杯我敬您,但是這件事就不要再勸了,您知道我的脾氣,一旦認定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回來?!?/br> 宋余杭說完,主動舉起了酒杯一飲而盡。 宋余杭的脾氣他當然是知道的,在警官學院的時候,入校第一年,她并不是體能最好的那一個。 在訓練場上因為拖隊友后腿被他罵了幾句后,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少女天天起床號之前起,熄燈號之后睡,把汗水揮灑在了訓練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