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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開了口。 “你們都多大咧?” 隔了半晌,她聽見對床說:“十八了,你呢?” 問話的女孩子答:“二十一了,你得叫我聲姐?!?/br> 屋里有人悶笑起來,女孩子們陸陸續續打開了話匣子。 “我二十咧,和家里吵架就跑出來了?!?/br> “剛滿十九,想賺點錢供弟弟上學?!?/br> “我二十五了,應該是你們中間最大的吧?!?/br> “你呢?!痹掝}轉到了她這里。 女孩子囁嚅著:“十……十五了……” “看起來不像啊?!?/br> 女孩子有一張姣好的面容,扎兩個麻花辮,大眼睛靈動又鮮活,身材很好,并未像普通十五歲女孩子那樣干癟。 她是童養媳,已經是一個一歲孩子的媽了。 在她們那個村里這是常有的事。 她不堪忍受丈夫的毆打這才央求同村準備出去打工的姐妹帶她一起走。 連日來的奔波讓女孩子們都有些累了,漸漸地,沒人再說話。 有人打起了呼嚕。 女孩子掀開被子下床,上鋪的同伴探出頭來:“你干啥去?” “睡不著,上個廁所去?!?/br> 女孩子沖屋中間的銅盆努了努嘴:“那有盆?!?/br> “算了,怪不好意思的?!?/br> 女孩子臉上躁得慌,從枕頭底下摸出了手機,捏在手里往出去走。 即使一時沖動離開了家,可心里還是牽掛孩子的。 她想給娃他爸打個電話,聽聽孩子的聲音。 同伴又躺了回去。 女孩子輕輕推開了門,門口的守衛不知道何時不見了。 月朗星稀,叢林里燃起了星星點點的篝火,不遠處的幾個木屋里亮著燈。 她順著樓梯往過去走,打算找個僻靜又有信號的地方給家里打電話。 這里的每一棟木房好像都一模一樣,一路過去,透過門縫里,她看見有不少屋子里都住著和她們一樣的女孩子。 一樣的死氣沉沉,沒有人說話。 女孩子咽了咽口水,走廊已經到了盡頭,面前一棟木屋里亮著燈。 她必須經過這里才能下樓梯到叢林里去。 繡花布鞋放得極輕。 屋里的男人們發出了興奮的叫聲,那個庫巴也在,她不敢看,頭皮發麻,直到女人凄厲的尖叫聲劃破了夜空。 她猛地看了過去,女人一只眼睛透過門縫死死盯著她,頭破血流,衣衫不整。 “救……救救我!” 驚恐之下她一個趔趄撞到了欄桿,木質房子發出了令人牙酸的聲音。 叢林里亮起了火把。 有人往這里跑。 木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女孩子抬腳就跑,被人一把拽了回來重重摔在地上。 手機飛了出去,落在拐杖邊上。 男人俯身撿了起來。 “叫什么名字?”他有一張溫和的臉,也許是上了年紀,看上去分外親切一些。 女孩子戰戰兢兢答:“麗……麗麗?!?/br> “不錯?!蹦腥硕嗽斨謾C,用拐杖抬起了她的臉:“送她回家見家人吧?!?/br> 女孩子心里一喜,笑容就凝固在了臉上,庫巴赤著膀子高高舉起了木棒狠狠砸在了她的后腦勺上。 血花四濺。 女孩子瞬間就沒了動靜。 他必須狠,他帶人去搜查的房間,要是女孩子不死,死的人就是他了。 血花濺上了燈泡。 墻上的燈影投下了庫巴壯碩的身形,他拖著人走過的地方留下了森森血跡,一直蔓延到了樓梯下面。 不一會兒,一個七八歲的小孩,拎著一桶水來擦洗地板。 叢林里的樹枝晃了晃,“噗通”一聲水響,一切罪惡消弭于無形。 *** “你好,一間標準間?!绷謪捥统錾矸葑C遞了過去,等待入住的功夫指尖閑閑敲打著柜臺,不著痕跡用余光觀察著身后。 酒店大堂里有監控,跟著她的人沒進來。 林厭吹了聲口哨,跟柜姐拋了個媚眼,拿起房卡上了樓。 “標準間,謝謝?!彼斡嗪紡腻X包里抽出錢遞了過去,拿著找回來的零錢和房卡也上了樓。 十五分鐘后,夜色里,二樓窗戶悄悄開了一條縫,巷子里空無一人。 一個矯健的身影沿著水管徒手爬了下來,竄進了黑暗里。 林厭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宋余杭已經在等著了。 見她跑過來,她這才長出了一口氣迎上去:“沒事吧?” “沒事?!绷謪挀u頭:“費了些功夫,不過總算是甩掉了?!?/br> 長時間的奔跑和攀爬讓她略有些氣喘,宋余杭心疼不已,拉著她貼著墻根走,避開了道路監控死角,進了一家小旅館。 老板娘窩在椅子里,見有人進來懶懶抬了一下眉頭:“身份證?!?/br> 宋余杭直接掏出了房價雙倍的錢放在了柜臺上。 老板娘坐了起來,數著錢咧嘴笑了,扔給她們一串鑰匙。 “直走上樓左拐?!?/br> 就這樣,兩個人用雙倍的錢入住了一家不用身份登記的“黑店”。 為了完美圓謊,并甩開追蹤者,宋余杭故意和林厭在大街上留下了監控影像,隨即入住大型酒店,這種酒店一般都會在公安部備案,無論是誰,只要一查就能查出來她何時何地入住了這家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