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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厭奮力抓緊了那一絲溫暖,向上游。 宋余杭看著她抓緊了自己的手指,幾乎快喜極而泣了。 “林厭……”她再一次把頭抵上了她的額頭,喟嘆著叫出了她的名字。 林厭緩緩睜開了眼,原來……不是夢啊。 她眨了幾下眼睛,看著熟悉的臉,毫無征兆地開始流眼淚。 宋余杭見不得她哭,只覺得她一哭百煉鋼就化成了繞指柔,五臟六腑都攪著疼。 “別……別哭……哪里不舒服……林厭……別哭……別哭啊……”她七手八腳替她揩著眼淚,像個毛頭小子一般略有些急躁。 林厭想笑,勉強癟了一下唇,把頭埋進了她的肩窩里。 宋余杭側過身,攬緊了她:“沒事……沒事的……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br> 她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拍著她,嗓音放的輕,又吻了吻她的額頭,感受到guntang淚水落進頸窩的時候,自己也眼眶一熱。 她幾乎是想要立刻馬上帶她走,永遠不分開。 宋余杭咬著牙,才勉強克制住了這股從血液深處涌上來的沖動。 “十四年前你所經歷的,不介意讓你再經歷一次?!?/br> 而重逢帶來的短暫的喜悅過后,林厭想到林又元的這句話,渾身的血都冷了下來。 她哆嗦著嘴唇,從她懷里離開,吃力地抬起了手,往外推著她的肩膀,搖著頭讓她走。 宋余杭也搖頭,再一次撲上來抱緊了她:“我不走,我不走,我說了,你打我罵我都不走,只有死亡才能將我帶離你身邊?!?/br> 林厭激動起來,微微喘著粗氣,氧氣面罩上騰起了水霧,眼眶是紅的,眼神卻又兇又狠。 她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兒往外推著她,掙扎著,衣料摩擦間她肩上的紗布又開始滲血,手背上連著的留置針扯松了,開始慢慢往上回血。 宋余杭瞬間就紅了眼眶,低聲嘶吼著,一把按住了她:“你別動!” 那眼神也又兇又狠,像是要吃了她。 林厭一怔,還沒回過神來,面上一松,氧氣面罩已被人掀了開來。 她瞳孔微縮,她的臉慢慢放大。 “唔……” 如果說上一次在廢棄的醫院里是你情我愿的話,那么這一次就是宋余杭單方面的碾壓和懲罰。 太具有攻擊性和侵略性了。 林厭根本無力招架。 她在乘人之危。 她拼盡全力好不容易才瞅到了一個空隙,發狠咬了下去。 宋余杭吃痛,仍是沒放開她,直到她快要真的喘不過氣來,宋余杭才放開了她的腦袋,退了開來。 彼此都喘著粗氣,尤其是林厭,眼角都紅了,眼底全是水光,恨不得殺了她。 那蒼白如紙的面容也染上了胭脂,尤其是唇,被她弄得嬌艷欲滴,好看極了。 宋余杭心滿意足,拿手背揩掉唇角的水漬,也順便替她把唇邊牽連出來的東西擦掉。 林厭羞憤欲死,硬是憋著一口氣沖破了牙關,從唇齒間蹦了出來:“我、殺、了、你?!?/br> 宋余杭失笑,她抬手,林厭下意識閉眼歪頭渾身緊繃。 “躲什么,蓋被子而已?!?/br> 她替她掖了掖被子,把回血的那只手放低。 “……”要不是她現在四肢無力,身上還連著儀器,林厭能跳起來打爆她的狗頭。 “生氣啦?”宋余杭深諳得了便宜還要賣乖的真諦,輕輕把她的臉捧了起來,讓她看向自己。 林厭憋著一口氣,硬是不看她。 宋余杭失笑,目光又落到了她的唇上,還在回味著唇齒相依帶給她的悸動。 那一瞬間仿佛靈魂都為之震徹了。 警官的眼神暗了暗,知道不該這么折騰她,還是情不自禁把指尖壓了上去,來回撫摸著。 “我都聽到了?!?/br> 林厭渾身一震,想把她的手拍掉,又惦記著她的話,等她回過神來,宋余杭已經把她的手也摁著了,牽制得死死的。 林厭咬牙切齒:“聽到了還不快滾?!?/br> “我滾了你怎么辦呢?”宋余杭嘆氣,看著她的唇在她的撫摸下又恢復了血色,很滿意。 “你昏迷的時候,我天天來,某個人可是睡著了還會哭的?!?/br> 林厭想起了她放在自己掌心里的扣子,以及后來陸陸續續在枕邊發現的小東西。 她每次都會讓林管家偷偷藏起來。 林厭心一熱,嘴上倒還是不饒人的:“關你屁事,哭阿貓阿狗阿三阿四也不是哭你?!?/br> “哦,那為什么不把我的指紋刪除了呢?是特意留下來讓我私闖民宅,夜會情人的嗎?” 她刻意咬重了后半句話。 林厭騰地一下紅了臉,張口就咬,牙齒細細磨在骨節上,反倒有一種奇異的美妙。 她是想報復,宋余杭想的就沒那么簡單了。 她時時刻刻都在挑戰她的底線,就連重病在身都不放過她。 剛剛的那個已經快要讓她繃不住了,她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在林厭面前壓根不值得一提。 她到底懂不懂這樣意味著什么? 林厭懂當然是懂的,故意的罷了。 宋余杭肺都要給她氣炸,喉結上下翻滾著,低咒出聲:“我艸?!?/br> 幾乎是有些粗魯地拿回了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