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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當做驢肝肺?!?/br> 林厭披著衣服幽幽坐起來:“宋隊啊,你應該慶幸你不是個男的,否則早就半身不遂了?!?/br> 宋余杭冷哼了一聲,去摸林厭扔在儲物盒里的煙,啪地一聲按亮了打火機,幸虧兩個人之間還隔了一個座椅,林厭看不見她臉上的紅暈。 “哦,是嗎,林法醫可是同時交往五個男朋友的人,還會在意這些?!?/br> 她語氣不咸不淡地,打開了車窗讓清涼的夜風吹進來些許。 “交往歸交往,那是你情我愿,可這荒山野嶺的,宋隊要是真的想對我做些什么,我恐怕也是無力反抗呢?!?/br> 她嗓音壓得低,帶著幾分還未徹底清醒過來的慵懶,后座上一陣窸窸窣窣,也不知道她在干嘛,是在系高跟鞋帶子還是在穿衣服,正因為看不見才多了幾分引人遐想。 宋余杭氣悶,沒敢回頭,手里的煙很快燙到了手指,她按熄在煙灰缸里,這才開口。 “我在林法醫心里就是那種人?” 林厭撐著下巴,幽幽看過去,眼底水光瀲滟:“誰說不是呢,畢竟扯我衣服也不是一次兩次了?!?/br> 即使沒回頭她也知道那目光牢牢黏在她身上,她都能想象出她說這話的表情有多嫵媚,而自己解釋的又有多么牽強。 “那……那是個意外?!?/br> 林厭“咯咯”笑起來,后座上一陣窸窸窣窣,她起身趴上了前排的座位,偏頭看著她。 “哎,你該不會還是個雛兒吧,承認自己有欲望有那么難嗎?” 這話題太過于生猛了,宋余杭并非圣賢,成年女性會有的生理沖動她也會有。只不過要么用拳擊來發泄多余的精力要么自己解決,說實話還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和人單刀直入地聊起這個話題,更何況順著這個話題深想起來,她渾身一涼,周遭的血液都冷了下來。 她抬眸迎上她的目光:“有,但絕不是和女生?!?/br> 林厭愣了半晌,旋即笑得愈發開懷:“我有說是和女生嗎?還是說……” 她眼波輕輕往過去一瞥,唇角噙了抹玩味的笑意。 “我一說起欲,宋隊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 “我”字還沒出口,宋余杭冷冷扔下了一句“我去修車了”便推門而出,根本不給她說完的機會。 林厭看著她掀起了引擎蓋,唇角的笑意愈發意味深長了。 她打了個呵欠,復又躺了下來,心里想的卻是原來調戲宋余杭是這么好玩的一件事,但她沒有想到的是,宋余杭的那一句玩火自焚后來竟是一語成讖了。 *** “你怎么現在才來?還有半小時就換班了?!迸苏f著,打開了通道旁邊的側門,避開了走廊上的攝像頭,把人迎了進來。 男人身材高大,略略低了一下頭,他背一個碩大的旅行包,聲音低沉。 “不急,半個小時夠了?!?/br> 那本應該火化的尸體靜靜躺在太平間的床上,女孩子面容蒼白,毫無血色,十來歲的年紀,體態勻稱。 男人繞著停尸床走了一圈,近乎著迷地看著她的遺體,手指輕輕拂過女孩子冰涼的肌膚,渾身每根汗毛都在顫栗。 他難免喟嘆:“真是一件藝術品?!?/br> *** “DNA比對結果什么時候能出來?” 由于何苗已經排除了他殺嫌疑,她和林厭此行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把生物檢材送檢以及提取何苗小姨父的DNA進行比對。 在例行詢問時,這個男人并沒有藏藏掖掖,他身材瘦小,縮在椅子里,手里捧了一杯茶水,一雙手很是粗糙,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痕,一看就是常年做木工留下來的痕跡。 他表現出了普通人民群眾在面對警察詢問時應該有的緊張,因此并沒有特別引起宋余杭的注意。 而且他還有不在場證明,三個月里他只回過一次家,有火車票根證明,早上到晚上走,那個時間點何苗還在上學。 他沒有作案時間。 “最快也要24小時?!?/br> 宋余杭點了點頭:“好的,麻煩你們了?!?/br> “哪里,宋隊是稀客,難得來一次省城,不去找趙局敘敘舊?” 濱海省公安廳刑偵總隊她來的次數不少,都是熟面孔了。 宋余杭微微一笑:“這不是有案子在身嗎,等忙完了再去拜訪趙局他老人家也不遲?!?/br> 說著又和幾個相熟的人打過招呼后便走出了大廳,按下耳朵上的微型麥。 “他出去了?!?/br> 街角報刊亭前看報的林厭把錢遞給老板:“就要這個了?!?/br> 說著,抄著報紙漫不經心跟上了前面那人的步伐。 林厭壓低了聲音,嘴型未動:“不是說有不在場證明嗎?怎么還跟著他?” 宋余杭站在街邊買早點:“說到何苗的死時他一點都不意外,和王秀珍一樣的漠不關心,但說到她懷孕了的時候,他似乎有些驚詫,正常人一瞬間就過了,但他還在摩挲自己的雙手,這是典型的自我安撫的表現?!?/br> 林厭嘖嘖稱其:“那我跟著他你干什么去?” 宋余杭接過來早點攤老板遞過來的豆漿抿了一口:“我?我去附近幾個農民工聚集的市場轉轉?!?/br> “合著跟蹤出力氣的活都是我干是不是?” 林厭聽著她那邊“賣包子”“蒸水餃”“炸油條”的吆喝聲恨得牙癢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