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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丁雪的mama說,你那時候非常喜歡她,追了很久” 沒有問話的時候,他就保持沉默。 宋余杭倒也不著急,也抿了一口茶水又給自己添上了:“認識葛軍嗎?就是他們學校的那個校長” 孫向明抬了一下眼皮:“知道,聽說也進去了” “是,他sao擾你老婆,劣跡斑斑,算是罪有應得了” 她看見他不著痕跡彎了一下唇,又很快恢復了平靜。 那個笑容說是高興,倒不如說是諷刺的意味更強一點。 “長期sao擾你老婆的人終于伏法,你不開心嗎?” 孫向明沒說話,下頜緊繃,他留意到宋余杭正在打量他,這才道:“開心,我當然開心了” 宋余杭搖頭:“你不開心,因為真正長期sao擾她的那個人不是葛軍” 孫向明放在桌下的手交握在了一起,他在掙扎,他在思考,可是他的外表依舊看上去沉著冷靜,沒有一絲破綻。 這樣的人很難對付。 如果是旁人在經驗豐富的刑警面前,別說三番五次的訊問了,能挨過一輪就算是好漢了。 當然也有例外,那就是沒有說謊,這樣的人無論你再怎么問,結果都是一樣的。 可是種種跡象都表明,孫向明和妻子感情破裂,他是最有可能殺了丁雪的那個人。 他一直不愿意承認,到底是另有隱情還是真的不曾殺人。 這也始終是她心里的疑問。 丁雪的死因是溺死,可是究竟是什么時候,在哪溺死的,這始終是個謎。 “浴室我親自搜”林厭從方辛手里接過了魯米諾試劑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地磚、洗手池、浴缸……只要是能想到的角落,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林厭趴在地上,關了燈拿手電筒去照浴缸下的縫隙,依舊一無所獲,干凈得過了頭。 她有些氣餒,就在這時接到了宋余杭的電話。 時間緊迫,兩個人都沒有廢話,宋余杭開門見山:“情況如何?” 林厭用肩膀和下頜夾住了手機,手上動作沒停:“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那邊頓了一會,林厭聽見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她應該不在審訊室里,這也就說明那邊的訊問依舊毫無進展,她這邊要是再拿不到關鍵性證據,24小時之后就得放人,誰都不甘心。 林厭清了清嗓子,正準備開口。 她略帶低啞的嗓音傳了出來:“沒事,盡力而為” “呦,宋隊今天轉性啦,您這樣我還怪意外的呢”林厭說著,用手去摸浴缸內部。 審訊室外,宋余杭面朝落地窗站著,看著雨水在玻璃上蜿蜒成線,手里夾了一根煙。 她很少抽,除非是迫不得已需要自己冷靜下來思考的時候。 這樣的時候并不多。 “其實有一點我很奇怪,孫向明并不否認自己與妻子感情破裂,但他一直在否認殺人的事實,與其說是否認,倒不如說是,他覺得自己并沒有殺了她” 林厭手一頓,腦海中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些什么,但快的很,只是一閃而過她什么也沒有抓住。 宋余杭準備掛電話了,煙已經快燙到了手指,她按熄在煙灰缸里。 那邊似有所覺,記林厭站了起來:“等下,雖然找不到明確指向他殺人的證據,但我們也有了一些發現,你看能不能拿去撬開他的嘴” “你說” “我發現,孫向明可能存在虐待孩子的傾向” “她說不想要二胎就不要!” “嫁進來幾年男娃也生不出來,不下蛋的母雞!” “死了好死了干凈!” 那天晚上在殯儀館時,孫向明mama的幾句話兀地竄入腦海里,宋余杭豁然轉身,大踏步往審訊室走去。 “好,我知道了” 忙碌了大半晚上的刑偵人員都還沒吃沒喝,孫向明倒先吃上了,手里捧著一杯豆漿,面前的塑料袋里還放了兩個花卷。 他咬一口花卷咽下去,見有人進來伸長了胳膊把剩余的遞給她:“宋警官,還沒吃飯吧,來兩個?” 宋余杭在他對面坐下來:“不必了,吃飽了嗎?沒吃飽再讓人去買兩個” 孫向明風卷殘云般地把剩下兩個花卷啃完,一杯豆漿全下了肚,頓時覺得渾身都有了力氣,舒坦很多。 他打了個飽嗝,抬眼望向墻上掛著的時鐘:“吃飽了,我什么時候可以休息?” “不急,還早著呢,我還有些問題想請教孫先生”宋余杭挺直了脊背,一改剛剛放松的姿態,神色變得有點兒冰冷和深沉。 “丁雪出軌了” 她用的是肯定句,孫向明瞳孔一縮,還是沒吭聲。 “你之所以不肯告訴我們那個人是誰,是因為你也不知道吧” “讓我猜猜,他比你有錢,比你體貼,比你聰明,比你會哄女孩子開心,更重要的是,你在床上也比不過他” “丁雪是不是很久沒讓你碰她了,自從有了孩子之后” 她嗓音壓得低,外面疾風驟雨,聽起來頗有幾分詭秘。 尾音落下來的時候,孫向明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猜你剛結婚的時候也很喜歡丁雪,但是受mama影響,日子久了,你覺得丁雪哪都好可是生不出孩子,好不容易有了孩子,卻是個女孩,你想要她生二胎,她不同意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