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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善感覺自己一直渾渾噩噩的,在安檢口跟鐘詠和小豆子機械的告白,在登機口發呆,上了飛機之后還是發呆。 一直到她下了飛機,踏足異國他鄉的國度,一打開機場的門,刺骨的風吹在身上,盧善身上還穿著國內溫和的長袖,幾十度的溫差,讓她一下子打了個冷顫。 她趕緊退回大門里,然后看著外面白雪皚皚陌生的國度,盧善才醒過來,原來,她真的被鐘詠趕了出來找自己了。 但是,自己,在哪里? 送走了盧善之后,鐘詠也有一瞬間的茫然,畢竟,這幾年,她跟盧善算是朝夕相處,她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控制得很好,但是當那個人真的不在身邊的時候,她才真的感受到內心里,那股對她不一樣的情愫。 只是,可能嘛? 那一個月,對鐘詠來說,是她活了兩輩子最糾結的一個月,古斯對于她,更多只是一個任務,所以無關愛或者不愛,后來有了熊孩子,她就有了家庭的責任。 但是對于盧善,原本對于她而言,盧善只是一個任務里的紙片人NPC,但是偏偏,這個紙片人走近了她的心里。 然后變成了鮮活的人,她的柔弱,她的多愁善感,她的嘴賤,她的喜怒哀樂,一切的一切,她變成了一個立體的人,不知不覺的,跑到鐘詠的心里去了。 自己把她趕出去找回自我,其實鐘詠何嘗不是給自己一個緩沖期。 等那個周末,收到盧善發回來,她在大不列顛看到一個原始婚禮壁畫的圖案的時候,她還發了一張傻乎乎的自拍。 真的很傻,鐘詠看著都心痛了,然后心里有了決定,她想,她也該去找一下那個真正的自己。 然后等盧善回來之后,也許,她們可以談一場戀愛,嗯,你帶著娃,我要帶著娃,但是不妨礙,我們談戀愛啊。 三個月后 飛機落地國內,盧善馬上解除了飛行模式,雖然她還是看著柔弱,但是臉上多了一絲自信,在外面三個月,她白皙的皮膚變成了健康的小麥色。 甚至臉頰那里還多了一個曬斑,那是去滑雪的時候忘記涂防曬給曬出來的。 三個月前自己渾渾噩噩的被鐘詠塞到國外,第一天晚上她就受不了了,她無與倫比的想大樹,想小豆子…… 她打電話跟鐘詠哭,鐘詠說這是最后一次聽她哭,要是下次她再哭,就拉黑她。 她以為小豆子會離不開她,但是小豆子乖巧的趴在鐘詠懷里說mama我想你,說完之后就自己看動畫片了。 她放不下公司的事,鐘詠告訴她自己從外面找了一個設計總監…… 似乎,一下子她被架空了,她以前以為離不開自己的人和事,其實沒有了她,也好像沒有什么改變。 她不是不可或缺,她一下子迷茫了,在酒店躺了幾天,然后被酒店的前臺推薦參加當地的旅游團。 她看到了壯觀的瀑布和遼闊的景色,站在瀑布邊上刺骨的冷風,她感覺整個人都凍僵了,但是眼前的景色讓她覺得自己是那么的渺小。 她一直以為的天地感覺就像是一口井,而她就是那只在井底的青蛙。 她在這個以自然風光出名的國家待了十天,然后去了芬蘭感受圣誕老人的童話和滑雪,接著去了歷史悠久的英國,去了大不列顛博物館看那些歷史長河里留下來的足跡,去了法國塞納河畔感受法式浪漫,又去了荷蘭看怒放的郁金香。 回國的時候,她特意路過埃及,去看了聞名的金字塔。 到了國內之后,她沒有馬上回家,她去了一趟西北,看到沙漠一望無際和戈壁灘上面頑強的小草。 她感覺一直郁結在心里的東西慢慢的散去,是啊,這三個月,她不是別人的妻子、別人的母親、公司的總裁,她只是天地間只屬于自己的盧善。 想通了,所以她就回來了,她無與倫比的想她的小豆子,也無與倫比的想,那顆不管怎么樣都屹立在心里的參天大樹。 她到出口的時候,看到那里站著的那三個人,小豆子和熊孩子都撒著嬌想要往她身上爬要抱,最后她無奈又嫌棄的蹲下,左右開弓各抱著一個小孩子,是小豆子和熊孩子,兩個人跟樹袋熊一樣掛在她身上。 這三個月里鐘詠規定她一天只能打一個電話,不能超過五分鐘,開始她覺得自己會瘋掉,后來想明白了,鐘詠是讓她先找到自己,先是自己,然后才是別人的母親,公司的總裁。 鐘詠一早就看到她了,就抱著兩個小屁孩,等著她慢慢的走近,直到兩個人的距離,不足一米。 小豆子吵著要mama抱,盧善接過小豆子,抱著她用力呼吸她身上的奶香味,那種積壓了許久的思念讓她的眼淚一下子掉了下來。 熊孩子軟軟的喊著:“善mama~~” 盧善揉了揉熊孩子的頭,說:“恬恬寶寶?!?/br> 四個人上了車,盧善才發現,鐘詠的車后座放了兩個兒童座椅。 兩個人熊孩子坐在兒童座椅,盧善還發現鐘詠的車上面放了很多兒童的掛飾和一些貼紙,看著像是兩個小屁孩的杰作。 盧善不解的看著鐘詠,鐘詠笑了笑沒說話,就驅動車子,倒是兩個小屁孩很激動,一個勁兒的說善mama我想你啦,mama你都變黑啦沒有小豆子白…… 一路上總是熱鬧個不停,盧善聽著兩個小孩兒的童言笑語,再時不時看一眼鐘詠,突然覺得,大概現在的自己是最真實的,真實的在這個人身邊,而她生命的延續和寄托在她身后,童真的笑靨向她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