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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的時候,喬建良早已跟喬媽扯證離婚,根本沒能等到喬西滿十八歲,只是還瞞著沒告知喬西而已。分了將近一半的身家出去,手里流動資金又投了一大半在其它生意上,所以當地產項目出問題時,喬建良壓根拿不出錢來補,資金鏈直接斷掉。 所有事情仿佛都是巧合,離婚、投資、投標政府的地產項目,項目資金周轉出了問題,其他投資短期內收不回錢……一切成了死循環。 當時不少人都在盯著,喬建良可謂步履艱難,他曾厚著臉皮求助喬媽,誰成想喬媽也把手里的資金投出去了。房地產項目是塊肥rou,想吃這塊rou就得有相應的付出,喬建良的莽撞與盲目造就了這個局面,百萬千萬已經解決不了問題。 與政府沾了邊,加之好好的一個項目被做成一攤爛泥,以往的生意伙伴裝死,連銀行都不愿意讓他貸款,即便喬建良想申請破產,相關部門都不會輕易同意。 投資就是這樣,賺的時候盆滿缽滿,賠的時候褲衩都不剩,如果脫不了身,喬建良背負的債務將高達上億。 傅爺爺怎么cao作的,誰也不知情,至于項目為什么會落到周家手上,又如何輾轉到梁晉城手里,著實耐人尋味。 合上文件,傅北支起手揉揉眉心,從煙盒里摸了根通體細長的女士煙點上,她有些焦躁,困在了局中轉不出來。 有的事情復雜也復雜,可簡單也簡單,所有巧合湊在一處,就成了預謀,喬媽、梁晉城,亦或是周家傅家……總有一個或者兩個參與了其中。 抖了抖煙灰,看著猩紅的火星子,記起那時候老太太進到房間里,語重心長地說:“你爺爺也是為了你好,你別怪他?!?/br> 那時太年輕,身上的棱角還沒被磨平,藏不住情緒。 “那是他的事?!?/br> 老太太脾性好,只說:“不會逼你,反正都隨你的想法?!?/br> 才同傅爺爺鬧過,她眼睛都是微紅的。 老太太幫她理理頭發,慈祥且溫柔,“誰年輕的時候不沖動,可沖動沒底氣,就是瞎鬧,是不是?” 老太太總愛講道理,可每一句話都是對的,不是泛泛而談的空話,她做事都有一定的緣由,老人家一輩子都心善開明,即使早就發現了兩個孩子之間的端倪,可從未出言拆穿或者責備過。 假使不是老太太,傅北也不會做出抉擇。 所有抉擇都會有相應的代價,感情還未曾明了過,就倏地斷裂。換成誰,都會心里有怨。 一支香煙燒不了多久,還沒來得及抽兩口,走一會兒神,就快燒到手指了。 傅北不是特別想抽煙,可思考問題時忍不住要做點什么,于是又點了一支。 一盒煙十支,燒不了多久。 第二天梁玉芷上門,眉頭都擰出皺紋,見她才剛起來,身上一股煙味,不悅地問:“你又抽煙了?” 傅北沒有辯解,“嗯?!?/br> 梁玉芷素來不喜歡家里人抽煙,特別是女人,傅爺爺和傅爸抽煙還能理解,男人嘛,時常有應酬,抽煙喝酒避免不了,可傅北又不做這些,竟也學男人一樣抽煙,簡直有毛病,難以忍受。 不過她還算好脾氣,克制住了,語氣微微嚴厲地說:“以后別抽了,成什么樣子?!?/br> 言罷,瞥了眼傅北,結果沒有得到回應,傅北對她的話絲毫不上心,徑自走到桌邊倒水喝。梁玉芷很是不高興,但沒發作。 母女倆在傅北小的時候還算親密,這些年來是愈發冷淡了,當初梁玉芷盼著女兒能在嚴苛的家教下成長為優雅知性的淑女,誰知現今成了冷冷的冰坨子。孩子大了,她管不著,心里有火也只能憋著。 “明天回家吃個飯,你舅舅要過來?!?/br> 放下水杯,傅北回身看看她,“就這個?” 語氣不冷不熱,帶著疏離的意味,梁玉芷一怔,而后說:“當然是過來看看你,你已經十幾天都沒回過家了,最近在做什么,怎么不回去?” “學校工作忙,暫時沒空,過陣子會回去?!?/br> “教學安排不是才下來嗎,你有什么好忙的?” 拿上車鑰匙,傅北才說:“除了教學安排之外的事?!?/br> 顯然是在搪塞梁玉芷,看這樣子似乎不愿意交流,以往都不是這個樣的,再怎么冷淡,對著家里的長輩還是恭敬尊重。梁玉芷臉色有點凝重,見她往浴室走,欲言又止,待人出來了,坐在沙發上就問:“是不是因為你舅舅的事,還在怪我?” 走到玄關處換鞋子,傅北淡漠地說:“沒有,你別多想?!?/br> 看到她突然開門,梁玉芷立馬站起來,“大清早的,要去哪兒?” 傅北停了一下,抬眼看過去,“學校?!?/br> 過于敷衍了,連借口都懶得編。梁玉芷當即來氣,沉聲道:“傅北!” 回答她的,是砰地關門聲。 第33章 江城的進入了陰晴不定的時段,早上陽光燦爛,下午烏云蔽日,忽晴忽陰變幻不定。 初高中早就開始上課,大學生基本都已回校,上班黨重復著日復一日的工作,高樓大廈,車水馬龍,一眼望不見盡頭的七井街不減繁榮喧鬧,紋身店不遠處不知何時開了一家大商場,不少大品牌強勢入駐,為這一片帶來了巨大的客流量。 下午三四點,喬西沒事做,獨自去新商場轉轉,那里剛開業,各種優惠力度大,看見合適的東西可以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