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哥和小紅_分節閱讀_33
說話間鄭哲覺得這哥們有點眼熟,就低頭看了那人一眼。 鄭哲看的姿勢很奇怪,非??桃?,因為身邊的人始終低著頭,那人本身就比鄭哲矮,約莫到鄭哲的眉毛,這就導致鄭哲只能歪著頭湊上去看,鄭哲看了一眼后,醉熏的雙眼忽然有些清亮了,他睜開了眼,又湊上去仔細看了一遍。 顧銘垂著頭,這男的跟他說什么他都沒往心里去,就仿佛是聽個大蚊子在嗡嗡的叫,屬于顧銘自動過濾的范圍,顧銘只關心洗手間,這會看見了,他的手便自動的摸上皮帶,迫不及待的往里走,不成想才邁開腳,就忽然給個瘋子猛的頂在走廊的瓷磚上。 顧銘的下半臉被一只鐵鉗似的大手鉗制著,那指頭嵌進他的rou,似乎要隔著皮將他的牙掏出來。 鄭哲算是豁出去了,他看了好幾遍都只是覺得像,然而此時兩人面對著面,離著不過一掌寬,顧銘的眉毛,鼻子,就在他眼皮底下,清晰可見,鄭哲無聲的動了動嘴唇,又眨眨眼,他想起來了,想起來這是誰了,他的小伙子長大了,褪去了稚氣,變成了一個好模樣的男人,不在是那個細胳膊細腿的小娘們,已經長成頂天立地的大個子了。 顧銘還處在迷茫的階段,他跟鄭哲對視,眼睛卻不對焦,看人都是重影,他怔了半晌,手指搭上鄭哲的胳膊,微微皺眉:“干什么?” 說這話的時候顧銘因為被掐著臉,所以嘴唇是撅起來的,飽滿的引人嘬吻。 趕上鄭哲腦子正是犯渾,他深吸口氣,歪過頭便被人很惡意的在顧銘嘴上快吮了一下:“不記得我了?紅紅小寶貝兒?!?/br> 顧銘被這一吻激醒,他瞪大眼睛凝視鄭哲,試圖看清眼前這個變態,可等他真的看清了,卻恨不得自己根本就看不清這個惡心東西,懷著劇烈的厭惡,顧銘揮開鄭哲的手,一腳便將鄭哲踢了三米開外。 這一下力度很大,又剛好踢在鄭哲腹部上,趕上鄭哲本來就想上廁所,一時間也是踹的鄭哲無力還手,他靠在墻上,臉色發白,憋的額角都起了青筋。 同樣著急的還有顧銘,他連褲腰帶都解開了,萬事俱備,只等放水,實在不是打架的時候。兩個人怒目相向,卻都很有默契似的,平行移動,只對峙不動手。 鄭哲不太放心,便抬手指著顧銘:“行!姓顧的!打人是吧?你要是個男人!就等我尿完了再說?!?/br> 顧銘被他一路指著進了衛生間,沒說話,徑自走到最右邊的小便池前,而鄭哲也識趣的走到最左邊,兩人都生怕對方先爆發,基本上是對視著動作,只是到后來顧銘發現鄭哲的眼睛開始往他下面看,就特意側身擋了擋,就不讓他看。 尿完了將家伙收起來,他倆是仇人見面份外臉紅,因為都喝了不少,走路也直打晃,實在不適合發生沖突,但由于缺乏溝通,雙方本意本是要出去洗洗手,結果全誤以為對方要動手,最終還是在洗手間內抱起團來。 鄭哲本以為這輩子見不著了顧銘了,見著也沒想著直接動手,畢竟他現在年紀不小,不再是熱血易怒的少年,可他又不得不憤怒,他吃了大虧了,結果這小子還要反過來來揍他,簡直沒有天理。 顧銘雖然頭暈,但戰斗力卻沒下降,他抓住鄭哲扇向他的手,反手一擰,強硬翻轉鄭哲的身體,緊接著又一腳跺在鄭哲后背上,登時就踹的鄭哲失去平衡,砰一聲撲在地上,爬都爬不起來。 顧銘居高臨下的踩在鄭哲后腦上,他右腳剛勁,牢牢將其釘在地上,其實顧銘大多時間都看不大清鄭哲,這會兒他垂眼定神,待看準了人,腳掌便雨點似的落在鄭哲的頭上。 只可惜鄭哲在挨揍這方面真是天賦秉異,干踩不暈,他忽然背過手捉住顧銘的腳,猛一翻身,將人扯倒在地,又一個飛撲,順勢壓了上去。 鄭哲雖然多年不動手,但好歹還是有點基礎的,再說他在這方面算是顧銘的半個師傅,即便現在明顯是青出于藍,可也鄭哲也不至于輸,多少還是能維持個平手。 “我當年怎么教你的?不是警告過你在打架中別讓人抓住手腳么?”鄭哲抓住顧銘的頭發,用力朝地板上磕:“兔崽子,你穿這么利索,人模狗樣有頭有臉的,不會是賣屁眼兒的吧?” “……” “多少錢???我來一次,不過我應該不用付你吧,你他媽當年拿我錢走的,利滾利夠上你白八十次了吧?反正你現在也不是處,早被人玩過了,也賣不了什么好價錢?!?/br> 顧銘聽了這話,眼有火色,魔鬼似的,只見他抓著鄭哲的耳朵對著他的鼻子咚的一撞,緊接著又挺身而起,趁著鄭哲捂鼻子的功夫將人打橫抱起,扔到窗臺上就往外推。 鄭哲反映過來,他那兩條大長腿緊忙盤上顧銘的腰,雙手摟住顧銘的脖子,八爪魚似的纏住了,一副我不入地獄誰也別想推我下去的陣勢。 “你他媽的……你瘋了?” “放開我?!?/br> “你要點臉行么?大庭廣眾的你這是干什么?殺人么?” “不松手是吧?恩?” “我cao!你在這樣我就要叫了……你別以為我不好意思?!?/br> …… 他倆的身體貼合,在窗戶邊一個推一個纏,姿勢傷風敗俗,加上他倆又都沒有高聲對罵的習慣,所以只是抱在一起低聲咬牙,還吭哧吭哧的喘氣,直惹的進來解手的男同志頻頻皺眉。 話說我們這位男同志也是喝醉了酒,正蒙圈的功夫看見他倆,只在心里尋思這倆變態怎么也不上隔間里去,悄么聲的偷偷玩多好,非要在大面兒上膈應人,素質太差了。 第章 顧銘實在不記得最后是怎么跟鄭哲分開的。 他在酒店的床上醒來,身上的衣裳板板整整的,連鞋都沒脫,這倒不是他的小弟伺候不周,而是昨晚上顧銘實在是打的有些魔障了,給人抱回去的時候六親不認,誰動他他踹誰,那些人也沒辦法,干脆不去管他,讓他穿著皮鞋睡覺。 顧銘因為穿的多,所以睡的臉蛋紅撲撲的,還熱的出了一身的汗,他掀開被子,踢掉腳上的鞋,從床上爬起來后,將自己脫的赤條條的,正要去洗澡,結果房門作響。 隨著門把轉動,門縫直接鉆進來一個大方臉。 張春天看了看顧銘,趕忙自個兒擠進來,順便反手將門兒帶上,擋住了身后的一眾小伙。 他昨晚上就聽說了顧銘跟人打架的事,說是兩人都喝多了,不知道是因為什么打起來的,問誰誰都說不出個所以然,倆人就是往一起抱。 老崔他們也不是無理取鬧的人,見打也打不出個結果,干脆哥幾個聯手將顧銘從對方身上扯下來,隨便開了個房間抗進去,然而顧銘似乎真是有些醉,被送到房間里后腦勺剛沾了床,沒撲騰幾下就睡著了。 因為不是什么大事,張春天早晨才趕過來的,其實顧銘沒醒的時候他就進來看過一趟,等到現在,眼看著中午他實在有些等不了,便又上來叫,誰知道一進來就看見顧銘這一身白rou。 張春天雖然不是頭一回見,但還是又贊嘆了一下:“哎呀你這個小細腰啊……” 說完他還扯著脖子往床上看了一眼,發現沒人后,又費解的望著旁邊走動的人:“你說自己你搞成這個樣干啥?” 顧銘也不覺得害羞,他跟張春天認識這么久,彼此什么樣都見過,沒什么不好意思的。 顧銘很自然的從張春天面前走過去,看也沒看他,直奔洗澡間開水:“你把傻子送警察局去,他家人現在就在本市?!?/br> “???”張春天愣了一下“哦,我今早領著鄭言去警察局了,已經聯系上他家里人了,但他媽好像不在本地,說是他大哥在這邊,也就是我說的那個老鄉,我都跟我老鄉說好了,他今天可能不太方便,說最晚明天來接?!?/br> 顧銘浸在水流下洗了一會,一張臉濕淋淋的,見張春天還在洗手間門口站著,就抹了一把面兒上的水:“你站這兒看我洗干什么,出去?!?/br> “行,我反正也沒事,就是來看看你好不好,那什么,我在樓下等你,咱們等會一起去吃飯”張春天說完這話便抬手帶上了門,轉身出屋。 顧銘把自己洗干凈了出房間,正想去找張春天,結果崔茂銀半路殺出來,將顧銘攔到電梯口。 “壞了,壞了,”因為年齡的問題,崔茂銀從不管這個小大哥喊哥,但也不好直呼其名,所以他干脆就不喊,說起話從來都是單刀直入:“市南西邊那個工程,陳哥看上了?!?/br> 顧銘沒什么表情,他進了電梯,看崔茂銀按下按鍵:“這現在已經成了我自己的活,他看上什么意思?!?/br> “之前不是禿子一直跟咱們爭么,結果在你解決他前,他為了還賭債,把他那個工程隊和相關都賣給陳哥了,這事我現在才知道……” 顧銘沒說話。 這事說簡單了就是之前白玩了一趟,他并不是魯莽行動的人,他算準了時間,專門在王隊的轄區辦倒光禿子,而且一次到位,禿子就算不死也退層皮,而顧銘因為有人又有關系也好搪塞過去。 可這姓陳的就不好辦了,都說他認識本市警察局的領導,那是王隊這個小基層領導比不了的,到時候顧銘真跟他對起來,就算是顧銘贏,也肯定免不了跑路,真跑個十幾年回來,顧銘老了不說,老大都不知道換多少批了。 電梯到了地方,兩人一前一后的出了電梯,崔茂銀看著迎面過來的張春天,隨手將煙丟進走廊的垃圾桶:“要不這樣,咱也不好跟他硬著來,談談吧……” 張春天本來坐在大堂沙發上發呆,見兩人出來,忙起身上前:“走,就在對面,菜都點好了?!?/br> 崔茂銀的意思正合顧銘的意,顧銘沖他點點:“好的,你去約,先吃飯?!?/br> 因為飯店就在對面,一小撥人沒兩分鐘就到了地方,這是一家東北菜館,顧銘進去的時候皺了一下眉,細微的表達了一下不滿,他昨天剛見了個惡心東西,好容易給忘了,結果今天就來吃東北菜,實在是讓顧銘有點睹物思人。 但實際上顧銘并不討厭東北菜,還覺得很好吃,所以也沒說什么,只挺痛快的坐下來,挨著崔茂銀邊吃邊聊。 張春天開了兩桌,顧銘平時身邊的人不多,就幾個人,可那幫小弟也不知道怎么的,從來沒人愿意跟顧銘一張桌子上吃飯,都說跟他吃壓力大,吃不好,所以張春天每次都是開兩桌,顧銘一桌,大家一桌,顧銘對此也沒意見,他怎么著都能吃下去,沒那么多講究。 顧銘起初沒注意到自己的旁邊多了個人,他看也沒看,光顧著跟崔茂銀說話,還以為旁邊只是新來的一個什么家伙,直到鄭言開始沒完沒了的給他夾菜,他才反應過來。 鄭言是個不記仇的。 即使那天顧銘那么使勁揍他,他再看見顧銘也不生氣,他本來默默的在一邊吃,吃了很多好吃的,等他吃夠了就開始四處張望,發現顧銘光顧著說話,一點好吃的也沒吃找,就有點替他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