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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6哥和小紅在線閱讀 - 6哥和小紅_分節閱讀_22

6哥和小紅_分節閱讀_22

    鄭哲沒功夫理顧銘,老孟開著車在門口等他,他蹲在衣櫥旁邊快速的收拾行李,很快就收拾出一小包來。

    鄭哲惹事了。

    因為前一陣子平白無故在大街上挨了一頓打,鄭哲肯定不能就這么算了,便四下打聽了一下。只是鄭哲的本意不是想尋仇,也不是找事,他只怕自己惹了事不自知,覺得打聽一下心理有底。

    不料李四那幫人也知道了這個信,按理說李四被鄭哲砍豁了嘴已經是很久的事了,這不正趕上他找對象,因為形象的問題成了大齡剩男,李四就把這仇想起來了,就找了一幫小崽子去教訓鄭哲一下,不成想這是鬧到警察局不說,還被鄭哲盯上了,而且道上到處傳言鄭老六要辦他,硬是嚇的李四先下手為強,帶著刀子跟了鄭哲好幾回,終于賭著鄭哲一個人,倆人就那么摸黑在路上滾起來了。

    鄭哲那天是打算找地兒吃飯的,不成想飯沒吃成,還讓人給壓在地上挨了好幾個大眼錘,眼珠子差點打冒了,鄭哲流著眼淚跟李四死磕,好容易把人壓制住了,結果那邊亮劍了,還是一尺多長的軍刺,鄭哲都不知道他從哪里掏出來的,李四揮著劍就要刺鄭哲,鄭哲閃的快,卻還是給軍刺擦破了衣裳,連里頭的皮rou都是一涼。

    鄭哲當時有點被嚇到了,他一點也不想死,他還是處男,還沒有跟顧銘干過,哪能說死就死呢,憑著這個頑強的信念,鄭哲硬是空手跟拿著大劍的李四拼了半天,生生把李四手里的軍刺掰過去,不小心李四胸口上刺了個對穿。

    李四當下就不省人事了,到現在還沒脫離生命危險,張春明聽后當機立斷,給了鄭哲一些錢讓他先出去躲一躲,避避風頭,要是沒死就回來,要是死了再說。

    鄭哲把東西收拾利索,接著又翻出一個存折,他拉開床頭的抽屜,從里頭找了紙筆,寫上密碼,接著兩步就去了床邊,將被子里埋頭苦睡的人刨除來。

    顧銘在大花被里憋了半天,給鄭哲從撈出來時臉紅撲撲的,昏黃的燈光映著他的臉,顯出了一頭黑亂的碎發和一張桃花瓣似的小臉蛋,他極煩躁的擰了下眉毛,但他到底也沒睜開眼睛,只是任由鄭哲架著他坐起來。

    鄭哲看他朝后仰著脖子還繼續睡,照著那張白臉上就是兩巴掌:“醒醒,我有事跟你說,著急!”

    鄭哲打的很輕,所以顧銘也沒有完全醒過來。

    鄭哲晃了他一會也不見人醒,便張嘴往顧銘臉上狠哈了一口老氣:“醒醒!”

    他好幾天沒刷牙,顧銘給熏的進入了更深的睡眠,連呼吸都沉了。

    鄭哲盯著他那起伏的胸脯,抬手在一邊摁了摁:“趕緊的!我他媽有事,別裝啊?!闭f完又抓著顧銘的褲衩邊彈了一下:“起來!”

    彈完了鄭哲沒再喊,他像是回過味似的,低著頭拉開顧銘的短褲往里看了看,松開了,又拉開看看。

    他驚覺顧銘是大孩子了,他還記得他剛來的時候,鄭哲帶著他去洗澡,他那兒還是條光潔的小白腸,一點毛也沒有,然而現在下面已經出現了一小撮,顏色也不一樣了。

    鄭哲覺得自己沒那么著急了,甚至多呆一小會也沒關系,他怔怔的盯著顧銘,摸摸他細薄的手掌,又摸摸他開始凸起的喉結

    等在外頭的老孟開始猛恩喇叭,鄭哲忙又大力把顧銘拍醒。

    顧銘像是做了噩夢似的睜開眼,抬頭剛巧看見鄭哲的臉湊上來,眉宇英武,眼圈烏黑,像糊了一坨驢屎蛋子,嚇的顧銘舉手就要扇他。

    鄭哲捏住他的手,把存折塞進他手里:“我要出去避一避,這是咱家存折,密碼我都寫紙上來,沒錢了就用這個去提,乖,等我回來來啊?!?/br>
    顧銘腦子迷糊,盯著上面的數字腦子就更迷糊了:“???”

    鄭哲飛快的在他嘴角上啃了一下,又在顧銘合緊牙齒前逃開,迅速的蹦到床下。

    “我過兩天就回來,你在家老實點,別出去跟別的小小子小姑娘野,要是讓我知道了,當心我揍斷你的腸子?!?/br>
    第章【捉蟲】

    顧銘很郁悶。

    鄭哲就這么跑了,在顧銘頭腦最不清楚的時候交代顧銘兩句就走了,顧銘捏著存折在床上愣了半天的時兒,等回過味來才下地穿鞋開始追,可惜天太黑,汽車在前頭嘀嘀的跑,顧銘兩條腿跑不過四個輪子,搶食的勁頭都使出來也攆不上他。

    顧銘氣喘吁吁的站在夜色里。

    他攥著存折默默的回家,心理面很是氣惱,他知道鄭哲這一去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會回來,他要說的話都沒來得及說,難不成要等他回來?

    顧銘頭一回失了眠。

    他已經打聽好了回家的路,也準備好了回家的錢,現在錢攢夠了,等著走了,結果鄭哲先一步走了,還把他的家當留給自己,顧銘拿也不是,扔下就走也不是,萬一這房子空著沒人住,被偷了,失火了,那鄭哲怎么辦?而且即使顧銘要走,怎么著也要說聲再見再走吧?

    顧銘翻出存折,數了數上頭的數字,沒太大的感覺,他只覺得這是鄭哲的錢,他可以用,但是不想用,要用就早偷走用了,何苦自己辛辛苦苦在外頭賺路費?顧銘以前是偷過別人的東西,但是鄭哲的他不偷,偷他的就好像掏了自己的上衣兜。

    顧銘把鄭哲的存折重新放起來,隨便塞進一條褲子里,把寫著密碼的紙放在抽屜,他想著先自己賺吧,賺不了自己也有幾百塊,怎么也能撐住幾個月,只不過那幾百塊是顧銘給自己的回家錢,反正現在也走不了,花了也就花了。

    誰知道因為入了冬,水果店生意不好,寡婦不再需要人,顧銘連那一個月幾十塊錢都沒有了。

    臨走的時候小啞巴抱著顧銘的不讓離開,小手上握著一只耳墜子嗷嗷的咧著小嘴嚎,顧銘低頭都幾乎能看見她的小舌頭。

    張春天聽了這消息不以為然,他覺得顧銘的工作一點也不適合顧銘,顧銘干這種工作簡直是作踐自己,他介紹顧銘去他爸手底下工作,張春天認為顧銘比他見的那幾個小兄弟都優秀,而且他爸手底下一個好用的打手還跑路了,現在正缺人。

    顧銘覺得張春天給他出的這個是餿主意。

    他現在跟之前想的不一樣了,他認為自己不打算在這里長呆,又不想發財,何苦去給別人賣命,再說他的命也不賣,他只給自己拼命。抱著這種念頭,顧銘到處去找工作,打零工,好在他只需要養活他自己這張嘴,不太費勁,只是日子比鄭哲在的時候忽然差了一大截,不過也差不過他年幼的時候,所以顧銘還能忍。

    張春天比夏天的時候瘦了點,因為他最近看上了一個小姑娘,正在努力減肥,他那盤子臉慢慢凹陷,兩個大腮幫子就又從兩邊支棱出來,因為不用費心參加考本市的高中,所以他的初三比同齡人都清閑不少。

    這天他抱著一個新賣的木吉他坐在工廠后頭的水泥管子上,而顧銘就蹲在旁邊,心事重重的摸樣,他的嘴唇抿成細細的一條線,像是有話要說,欲言又止。

    兩人面對著一排排的鋼管鐵板,因為這個廠子倒閉了,生產的鐵板長期露天堆放,全都生了一層紅銹。

    天邊晚霞爛漫,鱗云似火,少年的臉像一朵嬌艷的花,眼睛卻愁苦的如一汪涼薄的酒。已經進入十月份,各家各戶都開始準備過冬燒的煤炭,這是一筆不小的開銷,顧銘昨天晚上在家里翻了一晚上的存折,也不知道是他藏的太深還是記性太差,顧銘怎么也找不到了那個存折了,光記得密碼。

    張春天低著頭笨拙的彈了一會吉他,又仰著頭歇斯底里的吼了兩嗓子。

    “如果沒有天上的雨水呦,海棠花兒不會自己開,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喲,你心上的人兒就會跑過來喲……”

    顧銘忍了很久,終是忍不住開了口:“你不要唱了!”

    張春天把手摁在吉他微顫的弦上:“怎么了?你嫌這歌老么?我咋覺得挺有味兒呢,還打算練好了追小姑娘呢,我看上了初三四班的張秋,我們學校鼓樂隊打大鼓的,那大長頭發,辮子又黑又粗,好喜歡,我這不也尋思也搞搞音樂么,相互之間也好交流,只可惜我明年就要去山東了,愛情來的實在不是時候……”

    顧銘站起來,縱身一躍,從水泥管子上跳下去:“是太難聽了?!?/br>
    張春天不太開心,但也沒說話,只是發狠的開始秀琴技,他的rou手在吉他上刷刷一陣猛摟,本打算來一段霸氣的曲子,不成想忽然一個沒摟準,重心一歪,整個人從管子上載了下去,登時就摔了個頭拱地。

    顧銘已經走遠了,聞聲又跑回去將張春天拉起來,那胖小子摔的迷迷糊糊,站都站不利索,頭倒是沒摔破,卻是摔斷了門牙,嘴皮子當場血腫,臉上兩行濁淚。

    顧銘把氣息奄奄的張春天背到醫院,找地方給他家人打了電話后,接著就見到了張春明。

    鄭哲雖然跟著張春明混,但都盡量把兩邊分的很開,從來不把那邊的人往家領,所以兩人彼此看著都面生,張春天病怏怏的給倆人介紹,順便說了要一起去山東的事,張春明本身就因為這事對顧銘印象不錯,當得知顧銘是春天的朋友就更熱情,拍了拍顧銘的肩膀叫他跟春天好好處哥們,還說明年找輛好車送他倆過去。

    顧銘為此松了口氣,張春天說的時候他從來不信,張春明拍板這事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過了秋天家里忽然來了個怪人,那男的四十多歲的摸樣,橫眉豎眼的,長相兇悍,顧銘開了門的時候,那灰毛腦袋伸進門,搞的顧銘一度以為他是要賬的。

    可說了兩句話才知道那是鄭哲他爸。

    鄭德昌得到的消息比較晚,他知道鄭哲惹了事都是倆月后了,他氣囊囊的找上門來,卻堵著這么個小白臉兒,起初鄭德昌還以為是他兒子的女朋友,進了門才發現是個小子。鄭德昌進屋找了一圈,發現沒人就問顧銘鄭哲去了哪兒,待得知答案后,男人坐在屋子里抽了兩根煙,看了看鄭哲睡過的床,用過的東西,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十二月份的時候東北的雪已經下的很厚了。

    顧銘今年穿的是小黑襖,他賺的勉強能維持他的一切開銷,沒有結余,回不了家,不過跟張春天說好了要等來年六月一起走,這就很快了。

    顧銘想著如果到來年六月份鄭哲還不回來那他也走。

    他等他大半年已經很可以了,算是仁至義盡。然而能做出這種舉動,顧銘自己都很詫異,他對鄭哲有種說不上來的感情,膠化不開,是一種習慣,在顧銘最無助的時候被迅速捆綁,不易察覺,潛移默化,離遠了才覺出來。

    本來這種感覺應該在顧銘走了之后才察覺,未成想鄭哲先他一步,倒是讓顧銘提前感受了一把。

    他就像一只狼崽兒,被圈養了一年,雖然難以馴服,也依舊是野,可那傻小子忽然走了,顧銘守著他留下的家,經常有點悵然若失。

    即便他曾經厭惡鄭哲限制他的自由,限制他的喜好,非要自以為是的把他養成一只他心目中的小白兔,但這在顧銘艱難的成長中真不算什么,和其他相比,這些簡直微不足道,而且顧銘也分得清好歹,明白討厭一個人的管教跟這個人是好人是兩碼事。

    顧銘在來這兒的兩年里,有了一點歷練,也慢慢的有了一點未來的計劃,他那個小腦袋能想的事越來越多,算計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所有的青澀和弱小都將慢慢褪去,變的成熟,強大,不受限制,無所畏懼。

    天越來越冷,很快就又臨近年關,三十晚上,張春天要在家過年,不好出來,然而顧銘也不是很在意,他買了一串紅鞭炮,因為不舍得一下子全放光,便拆開外頭的紅紙,將炮捻子上的小洋鞭兒一個一個往下拆,一個人站在雪地里單獨放了很久。

    他用香一個個點著上頭的捻子,然后朝上頭一扔,嘭的一聲炸出碎血似的紅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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