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杭_分節閱讀_30
疼痛慢慢加劇,嘴里血腥味漸漸濃郁。 蘇杭吞掉和著鮮血的唾沫,手指扣著地板,用力往前爬了一小步,再一步。 穆徹低估了他。 或者說……是低估了從小桎梏在他身上的枷鎖。 跟穆徹上床,就是代表又將有一個人會知道他那畸形的身體,他又將經歷一次就算是死也不愿的噩夢。 剛剛……不過是以為他是安陽而已。 安陽,安陽……蘇杭喃喃叫著。 如果跟穆徹上了床,即使不是自愿的……那就是真的,再也……配不上他了吧。 神智又變得模糊,蘇杭低頭再狠狠咬下去。 到臥室的地面,血細細碎碎的蔓延一路。 我在 穆徹漫不經心,甚至帶著些嘲諷的神情已經沒有了。 他在沙發上坐直身體,漆黑的眼睛閃也不閃的盯著地面上半裸又狼狽的人。 幾步路就可以到達的距離,蘇杭爬了近半個小時。他往前爬的動作越來越慢,有時幾分鐘都沒一點動靜,但過后,那具身體卻總會往前移一移。 露在外面的肌膚已經被凍得發青,手臂上最容易被牙齒夠著的地方已經被咬下了小塊皮rou,要掉不掉的掛在手上,鮮紅的血一直在往外流。 狼狽,又臟污。 那張還算可以看的臉也早被灰塵與血液弄了一臉,但穆徹身下的欲望卻火一般的燃燒,欲望來得比以往任何一次zuoai都要猛烈,也深深渴望。 穆徹連太陽xue都在一下一下的跳動,這是他激動時的表現……但他卻仍筆直的坐在沙發上,盯著地上的那人。 看著他的手終于夠著微敞開的大門,看著他無比狼狽的臉上那瞬間露出的笑,看著他如垂死時最后一擊的小獸一般帶著哭音低吼出聲,用力轉身,‘砰’地一下將臥室大門關上。 穆徹全身的細胞都在細細的抖著,這是興奮,與挑戰。 他起身,順著那道拖曳的血跡走到臥室門前。 那扇門并沒有上鎖,即使上了鎖,他也可以輕易弄開。 但他卻只是彎腰,用手指從地上沾了點血,放進嘴里。 腥甜的味道,比從在蘇杭嘴里索取時少了些什么。 穆徹低笑出聲,盯著其實并沒有徹底關攏的門,然后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 畢竟阿林得知消息也才那么一點時間,手下的人又沒想到被下了藥,并且被人帶走的蘇杭會出現在家里,找人又花費了一段時間。 醫生估計沒比他早到多久,安陽打開大門,就聽到臥室內醫生的聲音,與蘇杭低低的沙啞的哭聲。兩步并作一步沖過去,就看到蘇杭被人壓著躺在床上,而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則在床邊俯身處理傷口。 親眼確定蘇杭沒事,安陽這才真正放松下來。剛剛上樓跑動過快而掙開的傷口這時才猛烈疼起來。 安陽咧嘴笑開,一低頭,就看到腳下那道血線,拖曳而成如今已經變黑的血跡。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因失血而蒼白的臉色更是凸顯了他的怒火。 閉著眼在床上壓制著蘇杭的手下看到安陽,忙大聲叫道,“陽哥!” 安陽走進去沉聲問道,“到底是怎么回事?!?/br> 醫生正在縫合蘇杭手臂上被咬出的傷,抽空回道,“春藥這種東西處理起來最好的方法有兩種,zuoai,鎮靜。但他喝了三唑侖,如果再強行給他注射鎮定藥,他身體受不了?!?/br> 穆徹走時是八點出頭,蘇杭被人發現在家里時卻已經是十點多了……如今三唑侖效果最強的那段時間已經過了,但三唑侖的成分卻仍在他體內影響著他的身體。 這個事剛剛接電話時他就已經知道了,安陽畢竟年紀不大,又一直將蘇杭當成是他的人,聽到這兩種方法現在只能執行另一種時,才會忍不住往歪了想想。 但他現在問的不是這件事。安陽忍了忍,繼續問道,“他手上這是怎么回事?” “這個啊?!贬t生利落的剪斷線頭,拿藥棉擦拭傷口冒出的血,頭也不抬的道,“自己咬的。這滿手的牙印先不管,這里的皮rou都被咬下來了,最起碼要縫四針?!彼噶酥柑K杭手臂上原本空了一塊rou,如今又被他用線牽拉著縫在一起的傷,感嘆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對自己這么狠……這可不是一口就能咬下來的?!?/br> 安陽是見過蘇杭咬手臂的。 那次蘇杭失身沈河,安陽見到他時,他手臂上也是齒痕遍布,那次他廢了好大的力氣才讓蘇杭手上殘留的齒痕消散。 但是這次,最嚴重的卻是直接被他咬下一塊rou,連縫合都只能將傷口兩邊的皮rou扯起來強行縫住……這樣的傷,是怎么都會留下疤的。 而且這種不規則傷痕的傷是最難縫合的,再加上傷口周圍還有許多蘇杭的牙齒印,一個不小心,將針扎入rou中稍微一扯,卻發現扎針的那個部位旁也有個深入肌膚的牙齒印,根本經不住扯,只有放棄拔出針,重新找下針地點。 醫生說完話,也不去管安陽的反應,專注的低頭縫針,偶爾蘇杭突然掙扎得厲害了,就偏頭對壓制著蘇杭的手下呵斥道,“抓好點!” 安陽陰沉著臉,用盡全身的力氣才控制別讓自己失控。 知道蘇杭沒事之后放松下來的心情早消失不見,衍生出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憤怒,與心疼。 “你讓開?!卑碴栍昧Υ罂诤粑撕脦状?,等醫生又成功縫合一針,轉身去準備消毒時,才松開咬緊的牙齒,上前推開壓制著蘇杭的手下,也不顧自己肩膀上的傷,上床去用身體壓著蘇杭讓他別再亂動。 蘇杭被下的是春藥,又是跟安陽睡在一個屋子里的人,那些手下雖然不同阿林一樣知道蘇杭的重要性,但卻是怎么也不敢多碰觸他的……甚至這手下還很有眼見力的在蘇杭身上罩了件寬大大衣,只暴露出需要縫合的手臂。 蘇杭臉上的血也被簡單擦洗了一下,雖然有些地方還是沒擦干凈,但也不再像剛開始被發現的那樣狼狽。 看到滿身滿臉都是血的蘇杭時,那手下還真是被嚇了一跳,就怕他已經死了。 春藥的藥效還在,蘇杭臉上一臉近乎病態的潮紅,同樣傷痕累累的唇微張,連哭聲也是斷斷續續,已經被折磨得壓根沒有掙扎的力氣了。 如果不是醫生縫針時需要絕對的靜止,根本就不需要人去壓制著他。 房間內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蘇杭斷續的哭音,與醫生手里的工具偶爾碰撞時的清脆響聲。 阿林站在臥室門邊看著這一幕,又忍不住轉頭去看了眼從茶幾一直拖曳到臥室的血線,還有臥室內地上那一灘血跡,忍不住去猜測到底是什么原因,才會讓蘇杭做出這樣自殘的舉動。 蘇杭關了臥室門之后,強撐的意識就渙散開了。 那杯酒內的春藥雖然綿緩,但藥效時間卻很長,而且越到后頭,后勁也就越大……但三唑侖的效果卻讓蘇杭連無意識的自救自瀆都做不到,只能癱在地上硬生生承受那春藥的強烈后勁。 或許是被身上突然多出來的體重嚇到,又或許是看到了安陽的臉,蘇杭渙散的瞳孔漸漸聚焦在安陽臉上,許久,開口叫道,“安陽?” 前一個字壓根就沒叫出聲來,只做出了一個唇形,后面那個‘陽’字,卻沙啞得好像喉嚨被磨砂過。 安陽鼻子一酸,低聲帶著哽咽應道,“哎?!?/br> 蘇杭眼神微亮,有些無措的張了張嘴,又叫道,“……安陽?” “我在,我在!” 再次得到回應,蘇杭眼睛內立刻冒出層層水霧,眨眼凝出水珠順著眼角滑落,像個孩子在絕境中遇到親人一般喃喃叫著?!鞍碴?!安陽……” 被安陽壓制的手則掙扎著,似乎是要伸手觸摸他,確定他的存在一般。 但沒等安陽再應聲,他卻突然猛地睜大眼睛,本只在安陽的壓制下微微動了動的身體也跟著猛地一顫,猛地掙扎扭動,近乎凄厲的大叫道,“不,你不是安陽!滾開,滾開!你不是!別碰我!你答應過的!穆徹,你答應過的!” 安陽身上有傷,又沒想到蘇杭在認出他的情況下還這么猛烈的掙扎,一個不小心沒壓制住,幸好醫生已經縫完最后一針,蘇杭掙扎時他正在剪線頭,將剪刀移了移,才沒傷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