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受遭遇鬼畜攻_分節閱讀_19
羅赫當然不肯這么算了,弟弟挨的那一巴掌像打在他臉上,疼了一宿沒睡著。于是,第三天,所有廠礦職工,都聽說了羅成的小師妹被人罵得狗血噴頭的事情。 陳紀衡是在父母那里聽說的,那時他已經洗漱完畢,鉆進被子里。最近他和孫建軍玩得有點頻繁,很容易疲累。剛迷迷糊糊要睡著,忽然聽到陳母說出羅赫這個名字。 陳紀衡機靈一下,睜開了眼睛。 羅赫不太經常出現在父母的口中,恰恰相反的是他的弟弟羅橋。陳父陳母喜歡精英,他們把注意力更多地集中在優秀的人身上,討論他們為什么會如此優秀。他們對普通的人不屑一顧,對世俗的煩躁和紛擾不屑一顧。 因此,他們來談論羅赫是很不尋常的。 陳母道:“昨天有個女人到住院部去鬧,大罵馮蓉……不要臉勾引別人老公,第三者插足?!?/br> “聽說了?!标惛刚Z氣淡淡的,不太感興趣。 “今天弄明白了,是羅赫……” “……大兒子……”陳父半晌后嘆口氣,“羅成有這么個兒子,也挺鬧心?!?/br> “那他怨誰?有錢就把前妻甩了,活該?!标惸府吘故桥?,向著女人說話。 “…二兒子還好………” “跟紀衡小時候挺像,成績不錯…穩定……” “陳馨……” “還可以吧,女孩子……” 他倆的話題,無論先說什么,都會轉到兒子和女兒的學習成績上。陳紀衡不愿意再聽下去,自動忽略,睡著前想的是:羅赫這次可鬧得挺大,把他爸的臉都給丟盡了,算是得償所愿。要是我呀,就往醫院打匿名電話找他后媽,說他爸出事故生命垂危,一天打一個,保準嚇得她流產還不至于沒命。 陳紀衡邊想邊好笑,其實跟自己又有什么關系呢? 可世事往往就是如此,明明毫不牽扯的兩件事,糾糾纏纏竟會歸為一談。 一個月之后,已是深秋,落葉滿地,小孩子們在樹叢間扒拉來扒拉去找結實的葉梗,互相交叉拔著玩。高中生沒有這份閑情逸致,除了能在晚自習前稍稍休息一會,喘口氣。 陳紀衡去音像店買了一盤張信哲的新專輯,回來時見孫建軍在花壇邊正張望。 “等誰呢?”他問。 “你呀?!睂O建軍特自然地伸胳膊摟住陳紀衡的脖子。說來也奇怪,倆人一旦曾經一起滾到過床上,在外面無論怎么遮掩也總會習慣性地摸一把摟一下,幸好男同學之間這樣做很平常,倒沒引起別人的注意。 “買盤去了?”孫建軍拿過磁帶瞅兩眼,“他唱歌最磨嘰,有什么好聽?!?/br> “那你想聽誰的?” “成龍嘍,爺們兒?!?/br> “拉倒吧,吐字都不清,還叫唱歌?” 孫建軍嘻嘻笑:“哎哎哎,說正事。羅老大請咱們吃飯,檔次可挺高,去新開的KTV,你去不?” “什么時候?” “初步定后天——等我一會,去買個烤地瓜?!睂O建軍三步并作兩步跑向街邊那個老太太。陳紀衡尋思一會,后天是語文老師的晚自習。語文這門學科很古怪,考出太高分不容易,可想不及格也不太容易,誰還不認識幾個中國字?功夫都在平時,那是從小學一年級打下的基礎,想靠著一個公式或者突然開竅就學好,沒門。 陳紀衡覺得這兩堂晚自習課可以逃,等孫建軍回來時,一點頭:“行,我沒問題?!?/br> “就知道你能答應,嘿嘿?!睂O建軍買了兩個,遞給陳紀衡一個,扒開自己的,趁熱吃一口,“嗯,真甜?!?/br> 陳紀衡深受家教影響,從不在路上吃東西,陳母說了,這樣顯得缺少教養。孫建軍不理會,還一個勁地勸:“吃啊吃啊,可甜了?!?/br> 陳紀衡道:“我一會再吃?!?/br> 孫建軍瞅瞅他手里的磁帶,明白過來了似的道:“哦,你怕把你新買的寶貝弄臟啦?那吃我的,嘗嘗?!边呎f邊把咬過一口的烤地瓜往陳紀衡嘴里遞。 陳紀衡又好氣又好笑,纏不過他,剛要咬一口,一眼瞥見樓梯上的田草,冷著臉看向這邊。 陳紀衡就著孫建軍的手咬了一大口烤地瓜,微笑著道:“是挺甜?!?/br> 田草瞧瞧陳紀衡,再瞧瞧孫建軍,皮笑rou不笑地道:“吃得挺香啊,我那份呢?” 孫建軍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呦,我給忘了?!笨觳阶呱锨?,把手里的烤地瓜遞到田草的眼皮子底下,“我的給你吃?!?/br> 那是被陳紀衡剛剛咬過的,田草一咬牙,憤憤地道:“用不著,你們吃吧?!鞭D身騰騰騰上樓了。 19、隱憂 孫建軍疑惑地望著田草的背影,道:“他沒事吧?” 陳紀衡聳聳肩:“誰知道?!?/br> 孫建軍嘆口氣:“我覺得他這個人越來越奇怪,有時候我都搞不明白……” 陳紀衡豎起一根手指:“別和我說這些,你倆的事我不關心?!?/br> 孫建軍賊忒忒地道:“可不嘛,你就關心咱倆的事?!彼言蹅z兩個字說得分外重,陳紀衡只一笑,也不接口。 孫建軍回到教室,和田草的目光碰了一碰,田草扭過頭去,孫建軍無所謂地踱到座位里,百無聊賴地趴到桌子上,不一會居然睡著了。田草瞪著大眼睛盯住黑板,像專心致志地在聽課,其實老師講什么他一點也聽不進去。 田草隱隱猜出孫建軍和陳紀衡關系不一般了,雖然有點捕風捉影的意思。最近孫建軍明顯對他不那么上心,這個極具潛質的花花大少現在眼里只剩下陳紀衡一個,專注到讓人想忽視都忽視不了。 田草覺得堵得慌,仿佛一大塊生鐵橫在心窩里,被滿腹的怨氣和酸楚腐蝕得生了銹,銹味一股一股涌上來,讓他惡心。 羅赫請客,田草當然也是要來的,他坐在孫建軍左手邊,陳紀衡坐在右手邊,挨著羅赫。仍是在海鮮酒樓,這次卻極為豐盛,大盆大碗足足要了十六個菜,兩箱啤酒??吹贸鰜砹_赫很高興,滿面紅光,目光湛亮,破天荒地沒讓弟弟羅橋先吃,而是一直等到開席。 羅赫拉著弟弟的手,站起來,對大家道:“我得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羅橋在全國航模比賽中獲得了一等獎。全國一等獎!” 這個消息大家早就聽說了,羅橋還沒從北京回來,喜報就貼到了校門口,但他們還是安靜地凝神聽著,鼓起掌來,為羅橋祝賀。 羅赫很激動,緊緊攥著弟弟的手:“全國一等獎??!你們學校還沒有這么光榮的時候吧?紀衡,你當年獲得的是全國第二,是不?不是第一,是不?” 羅橋的臉紅了,扭著手腕想掙脫哥哥的束縛:“哥,陳哥得的那是奧林匹克比賽第二,我這個沒法比?!?/br> “都一樣,不都是全國的嗎?”羅赫問陳紀衡,“對不?” 陳紀衡笑,實心實意地道:“對,第一很不容易,小橋真不錯?!?/br> “你瞧你瞧,不是我夸你?!绷_赫拍拍弟弟的后背,“小橋,你比你哥強,比你哥有出息!”他的眼圈紅了,聲音哽咽,他停下來,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羅橋抬頭,瞧見哥哥眼角的淚光,十分驚訝,低聲道:“哥——” 羅赫忍住淚,用力攬過弟弟瘦削的肩頭:“小橋,你好好學,哥供你。供你讀書,供你念大學,供你讀研究生讀博士讀博士后,供你出國過好日子……哥沒別的盼頭,哥就是希望你能出人頭地?!?/br> 羅橋感動得鼻子發酸,他這次出去參加航模比賽的錢,就是羅赫給拿的,父親已經指望不上了。 陳紀衡起身道:“小橋品學兼優,以后肯定前途無量。來來來,咱們為了小橋取得的好成績,干一杯!” 孫建軍附議:“對對,干一個干一個。羅哥你激動了啊,咱們都高興,都高興?!?/br> 大家紛紛站起來:“對,喝一個!” 羅赫給羅橋倒滿酒,兄弟兩人隨著大家喝了一整杯。羅橋第一次沾杯,竟頗有些酒量,不過面頰微微發紅。羅赫呵呵一笑,讓服務員給弟弟換了飲料:“喝一杯就得了,吃完飯回去寫作業,要不媽該等急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