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爺們與巧媳婦_分節閱讀_31
“來吧?!彼嫜畹?,“給我解開?!?/br> 向嘉丞只能用帶著木枷的手去解袁一諾的皮帶,然后是褲子的紐扣,拉鏈,最后是內褲。袁一諾按住向嘉丞的頭:“不許含住,好好舔……嗯…對,嘉丞你好棒……啊…太棒了……” 向嘉丞一邊的衣領滑下去,露出半邊肩頭,戴著鐐銬木枷,無助地跪在地上給袁一諾koujiao。這種場面太過刺激,袁一諾終于按捺不住,揪起向嘉丞推倒在桌子上,一鼓作氣沖了進去。 這一晚上獄卒大展雄威,把可憐的囚犯里里外外吃了一遍又一遍。囚服早就被撕爛,扔到腳下。腳鐐打開了,木枷卻仍鎖著,向嘉丞勉強扶著桌子,忍受后面強烈的沖撞和沒頂的快感…… 袁一諾抬眼瞅瞅墻上的掛鐘,走到向嘉丞的工作室門前,輕輕敲一敲,然后推開探頭進去:“我走了啊,飯做好了在蒸鍋里熱著。還有幾穗苞米,吃不了涼在廚房就行,我回來收拾?!?/br> “嗯?!毕蚣呜┮膊惶ь^,彎腰在水波一般的銀色織錦緞子上細致地裁剪。一位女士請他做件這種料子的衣服,他第一次嘗試這種風格,十分謹慎而小心。目光隨著手指緩緩移動,明亮而專注。 “還有蘋果,記得吃一個,都洗完了不吃放著會招螞蟻?!痹恢Z想到什么似的又說,“對了,還有……” 向嘉丞直起腰,嗔怪地皺眉盯著袁一諾:“你有完沒?你不在家我都成二等殘廢了?!?/br> “我還不知道你?一忙起來肯定不好好吃飯?!痹恢Z霸道地道,“六點半,必須休息,把苞米和蘋果都吃了,回來我檢查?!?/br> “好啦?!毕蚣呜┎荒蜔┑匾粩[手,“我知道了,?嗦?!睆堥_剪子夾住布料,剛要按下去,想想又放下了,回頭見袁一諾走向玄關正要出門,忙開口喚道:“喂,等會?!?/br> “嗯?”袁一諾停下來回頭瞅他。向嘉丞快步走回臥室,不大會功夫拿出一樣小小的東西,走過來,遞給袁一諾,“喏,戴上?!?/br> 一樣環形的亮閃閃的事物,靜靜地躺在向嘉丞手心中,正是袁一諾多少年都沒戴過的“結婚戒指”。袁一諾對這種累贅有點反感:“干什么?” 向嘉丞二話不說揪起他的左手,用力把戒指箍上去,擺正位置,端量一番,滿意地一點頭:“行,去吧?!?/br> “什么玩意啊這是?!痹恢Z緊鎖眉頭,瞧著棒槌似的手指頭上那個略顯小巧的玩意。 “徽章?!毕蚣呜┮话褦堖^袁一諾的脖子,狠狠親吻過去,末了分開,一拍袁一諾的肩頭,“去吧,2點前必須歸隊?!?/br> “遵命,長官?!痹恢Z五指并攏,在額際比劃一下,算是敬禮,戴著戒指出門去也。 向嘉丞看看天色,在立刻去吃飯還是先做好衣服再說之間猶豫好一會,最后終究抵不過布料的誘惑,大不了再過一會吃,反正袁一諾回來還得很久,時間來得及。 這次重點請馬雨冰,袁一諾事先的功課做得還是很到位的。加上王躍海也不過三人,未免太過無聊,干脆把附近城市里的戰友全請來了,湊上七八位,熱熱鬧鬧齊聚一堂,其中加上他倆,有四個是特種部隊出去的。 馬雨冰還是印象中的老樣子,冷靜而寧定,話也很少,唇邊噙著極淡的笑,看上去很有些疏離感。她是野戰部隊為數不多的女醫生,對戰士們來說是神秘而憧憬的存在,女神一樣的。以往在部隊里,很多戰士拿這位馬大夫開無傷大雅的玩笑,可一到她面前,全都規規矩矩,話都不敢多說半句。 不過如今大家都轉業了,該成親的成親該有娃的有娃,久別重逢,再加上幾瓶酒入肚,開口也就隨便起來。馬雨冰仍是那副樣子,不著惱,也不興奮,只是微笑。部隊出來的喝酒比喝水都快,大嗓門扯起來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啤酒下去三件,白酒下去三瓶,便從圍坐一桌變成三三兩兩聚堆單敬。 袁一諾就趁著這時候,拉著王躍海來到馬雨冰面前:“馬大夫,求你個事唄?!痹恢Z邊說邊給馬雨冰倒上一杯酒,“躍海他老娘,胃癌,你給安排安排,到陸軍總院去治吧?!痹恢Z也有點喝多了,舌頭見大,呼嚕王躍海的短頭發,“馬大夫你瞧躍海這慫樣,不敢跟你開口,還要給你買東西。我就說了,咱們是什么?那是戰友,鐵打鐵的情誼,還用買東西嗎?還有花錢嗎?就一句話的事,對不馬大夫?” 馬雨冰瞧瞧喝得面紅耳赤的袁一諾,再看看抓耳撓腮一臉不好意思的王躍海,點點頭:“沒說的,過兩天帶阿姨來吧,徹底檢查一下。腫瘤??频闹魅吾t師是我在軍校的師兄,熟得很,肯定沒問題的?!?/br> 王躍海眼圈紅了,哆嗦著嘴唇:“馬大夫,太謝謝你了。改天,改天我請你吃飯?!痹恢Z大力拍他后背:“行了吧,有馬大夫這句話,你還怕什么?”他望著馬雨冰神色淡然的模樣,忽然想起向嘉丞的話來,下意識瞄一眼馬雨冰的手腕,果然,一條極為眼熟做工粗糙的鏈子正戴在她左手上。 馬雨冰留意到袁一諾的目光,索性抬起手腕略略轉動一下。袁一諾挺隨意地一頜首:“怎么,還戴著呢?” 馬雨冰瞧著那串鏈子,自失地一笑:“也算是個念想吧?!彼淹嬷掷锏牟AП?,喟嘆似的說,“還是忘不了在部隊的日子,沒法忘?!?/br> “一樣?!痹恢Z拉過椅子跨坐上去,點燃一支香煙,長長吸一口,慢慢吐出來,看著煙霧緩緩在空中升騰。燈光打在他深刻的五官上,呈現出一道清晰的剪影。馬雨冰發現,近十年了,袁一諾一點也沒變,仍是那樣開朗爽快、意氣豪邁,揚眉的時候自信霸氣,瞇起眼睛又帶幾分兵痞的壞?;秀敝杏只氐綇那?,從前啊…… 袁一諾一轉頭,精亮的眼看過來,笑問:“想什么呢?” “沒……沒什么?!瘪R雨冰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隨即極快地平靜下來,“只是想起在部隊的時候,真年輕?!?/br> “可不嘛?!痹恢Z笑,“我現在都三十了?!?/br> 而那時,袁一諾才二十歲……馬雨冰下意識地擺弄腕上的手鏈,心頭泛起一絲悵然……終歸一句話――可遇不可求。 39、錯過 說起來馬雨冰和袁一諾還是可以稱得上有緣分的,但這緣分有點淺,還有點亂,還有點被動?;蛘咭部梢哉f,馬雨冰和這個特種大隊所有隊員都有緣分,只不過也不知為什么,她格外多留意袁一諾一些。 馬雨冰第一次跟著老師出來實習,就在袁一諾的特種大隊上。 她和老師面對面坐著,隔著半截薄薄的最樸素不過的半截棉布簾子,等外面的戰士們進來體檢。 體檢當然得脫衣服,部隊里都這樣,到最后遮羞的那條綠褲衩也得給扒下。當兵的不在乎,在外面嘻嘻哈哈就把自己弄個干凈徹底,然后rou葷葷地開玩笑。一幫老爺們住在一起見不到女人,不開玩笑他們還能干什么? 老師瞄了馬雨冰一眼,怕她不好意思。畢竟是個女孩子,大學都沒畢業,還年輕著呢。 但馬雨冰神色不動,眼眉都沒跳一下。雖說在醫生眼里,病人都不是“人”,他們沒辦法把病人當“人”,那樣的話,刀就切不下去了,剪子也剪不下去,還治什么???醫生永遠都是冷靜的,是客觀的,在他們眼里,女人不是女人,男人也不是男人。就算是女醫生,上大學的時候就對男人有了徹底而準確的了解,從頭到尾摸過個遍,半點沒含糊。 馬雨冰就這么淡然地看著桌子上的一摞體檢卡,第一位,袁一諾。 袁一諾還沒進屋,馬雨冰和老師就聽到他的大嗓門:“嘿嘿嘿,都干什么呢,小點聲小點聲,瞎嚷嚷啥瞎嚷嚷,像什么樣子。站好排,一個接一個?!蓖饷姘察o下來,袁一諾一挑簾子大步走進來,一抬眼見到馬雨冰,當時眼睛瞪得跟牛似的,就算見到個沖他舉著狙擊步的敵人也不會這么吃驚,“媽呀”一聲就跳出去了,大叫一聲:“我靠,是個娘們!” 所以馬雨冰對袁一諾最初印象一點也不好。哪有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被人叫“娘們”的?這人粗俗難堪,毫無教養。這一聲喊,外面的士兵們炸了鍋,急三火四地撿起衣服往身上套。大隊長進來時,這些人忙活得正歡。大隊長立起眉毛,怒吼:“思想齷齪!都他媽給我脫了!” 結果一眾士兵雙手背后讓馬雨冰和老師挨個檢查,當真是昂首挺胸目不斜視,配合得不得了。而袁一諾,被隊長懲罰,光著身子只穿條內褲在cao場上跑二十圈。 馬雨冰第二次見到袁一諾,是在特種大隊最終的遴選。剛開始馬雨冰都沒認出眼前的人,那簡直就是一攤爛泥,衣服破破爛爛,根本辨不出本來的顏色,臉上身上污漬斑斑。袁一諾情況很不好,血壓低、心跳慢、呼吸微弱。 模擬的強制監禁、拷打,極度的痛苦和疲累幾乎快要摧毀這個人。馬雨冰和老師守在角落里,等教官做出最后的判斷。教官走過去,輕輕喚道:“一諾,袁一諾?” 那攤“爛泥”微微蠕動了一下,慢慢睜開眼睛,有些迷茫,似乎完全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可以了,你通過考核了?!苯坦侔堰@句話足足重復了三遍,袁一諾才有點反應,眼中的光漸漸聚焦。馬雨冰緊張起來,從剛才幾個士兵的表現來看,受過高強度高壓折折磨之后,他們會嚴重失控,痛哭流涕算是好的。當然會被教官及時阻止,交給醫生進行簡單的身體檢查和傷口處理,靜坐一個小時再進行心理輔導。 當然每個士兵的反應都不同,可袁一諾是最奇怪的,在之后的幾年中,馬雨冰也沒遇到這樣的人。他愣了一會,好像是在腦子里確認幾次,這才真正聽懂了教官的話。他長長吐出口氣,扯動早已干涸得撕裂的嘴唇,居然笑了一下,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輕輕呢喃一句:“真他媽過癮?!?/br> 教官也愕然了,過癮? 就在他一愣神的工夫,袁一諾陡然睜開眼睛,長身暴起,對準教官的下巴,狠狠揍上一拳。這一下當真快逾閃電,重逾千斤。教官還以為他早已是強弩之末,哪成想這小子暗中蓄力還能來這一手,猝不及防竟打個正著。教官也不是白吃飯的,立刻勾手還擊,誰知袁一諾一擊即中,身上所有力氣消耗殆盡,一下子又變成一灘泥,軟在地上,扶都扶不起來,呼嚕呼嚕的,居然睡著了。 老師看得呵呵直樂,連馬雨冰都忍俊不禁,教官又好氣又好笑地踢了袁一諾一腳,最后贊嘆似的說:“不錯,是個好兵!” 袁一諾果然是個好兵,沉著冷靜,機智果敢,不驕不躁,技術全面,軍事素養極為過硬,馬雨冰總能聽到各種各樣的人,在她面前提起這個名字,連大隊長私底下都說:“這小子,天生就是當兵的料,絕對有前途?!?/br> 袁一諾成為一名特種兵后,順理成章地從義務兵轉為志愿兵。在特種部隊第三年,執行過一次任務,立了二等功。也就是在那次,馬雨冰搶救下他的好搭檔王躍海,袁一諾為表感謝,送給她一條子彈和木球做的手鏈。 也就是在那次,袁一諾暴露了他這個近乎完美的特種兵最重要的缺陷――太重情義。王躍海是在和他一起執行任務時負的傷,袁一諾心里愧疚始終放不下。他不顧大隊長阻攔,做手術時一直守在門外,寸步不離,直到最后馬雨冰從手術室里走出來,對他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他命大,子彈偏離心臟,就差一點點?!?/br> “謝謝,太謝謝你了……”袁一諾情緒十分激動,語無倫次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么。轉頭的一瞬間,馬雨冰瞥到他眼角的那點淚光。 事后,袁一諾的心理輔導做了很長時間,勉強過關。聽說當時王躍海出事后,他有些失控,沒給負傷的敵人一點存活的機會。 不過這些對特種兵來說都不算大問題。第一次出任務,第一次開槍,第一次“殺人”,沒有過多地表現出心理負擔,能做到這種地步,圓滿完成任務,已經很不錯了。 一個月后,袁一諾請假回家探親。一個星期回來,出乎所有人意料,沒有任何預兆,他突然提出要求轉業。 這件事在特種大隊傳得沸沸揚揚,各種版本的原因都有。馬雨冰覺得很奇怪,但沒有過多的關注。一天晚飯過后,大家都回宿舍去享受難得的空閑時光。馬雨冰辦事時偶然路過訓練場,在角落的單杠上,看到了袁一諾。 袁一諾正在上面做腹部繞杠,這個動作對他們來說十分簡單,做上三四百個不成問題。袁一諾做得很慢,不是靠身體前傾的慣性很快地繞過單杠,而是憑借手臂的力量,一點一點,一寸一寸移動。 這種訓練方式馬雨冰還是頭一回見到,不知怎么就停下腳步。借著傍晚夕陽的余光,見到那個渾身都被鍍上一層燦金色的身影,孤獨地、執著地、不知疲倦地,一圈又一圈,降下去,又升上來。他每次撐在單杠頂點時,都會頓住,整個人呈現一個完美的斜面,雙眼望著很遠很遠的地方。 也不知過了多久,袁一諾跳下,曲起手臂擔在單杠上,深深地埋住頭臉。馬雨冰看到袁一諾的肩膀在微微聳動,她看得出,他在哭,無聲無息卻又心酸不已。馬雨冰忽然記起,他就要走了,明天,退伍回家。這是袁一諾留在部隊里的,最后一個晚上。 馬雨冰的心一陣陣抽痛,她從未在別人身上感受到這種揪心的情緒。她猛地閃過一個念頭,想要跑過去,緊緊把袁一諾抱在懷里,用女人特有的寬容和溫暖,安慰他孤寂痛苦的靈魂。 但她終究還是沒有邁出那一步。 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馬雨冰常常會有絲遺憾,如果當時真的沖出去了,結果會不會不同?而又在很久很久以后,她才知道,不會有任何不同。他還是他,她也還是她。 心動時,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