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笑就不要笑?！鼻鼗纯粗夷墙┯驳哪?，溫柔地說。

    我沒說什么。秦柯估計覺得自己在這兒不合適。主動說：“你們聊，我先出去一下。說完對秦淮說：“哥，回去時記得叫我?！?/br>
    秦淮寵溺地看著秦柯，輕輕地點頭。也許，親情可以治愈一切傷害。

    “還病著，跑來干嘛？”我盡量看起來不那么冷硬。

    “擔心你?！彼谳喴紊?，看著我。

    “我有什么好擔心的，沒病沒災的?！?/br>
    “你看你臉都白成什么樣子了?！彼麩o奈地說。

    我沉默了。

    “你原諒他了？”我們之間發生了太多的事，而秦淮缺席了全程。

    “不原諒有什么辦法?！蔽抑敝钡乜粗鼗矗骸爱斔麧M身是血地倒在你的面前，仍舊倔強地跟你說：霖霖，原諒我。你還能拒絕嗎？”

    秦淮怔怔地愣在那里，也許沒想到我會反問他。

    他要是好好的，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他?？伤F在不好了，我怎么做到去恨他。

    “早就知道你會原諒他的?！彼匦χ?，蒼白的臉上映滿落寞：“從你被打得快斷氣時我就知道了?！?/br>
    我不置可否。

    “他要是醒不來你怎么辦？”

    “涼拌?！边@個時間我還能說出這么幽默的話真是一種境界。

    “我賭，他會醒來的。所以，小霖，好好活著?！彼f得那么肯定，我幾乎都要信以為真。

    “回去吧。別累著了?！蔽逸p輕地說。都這個樣子了，還來cao心我干嘛。

    “我陪你一起，等他醒來，我就回去?！彼琅f耐心，溫柔，明明那雙眼那么黯淡，卻仍舊存了一抹溫柔給我。盡管自己已經滿目瘡痍，卻仍舊不忘記掛我，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

    眼看著就剩下幾分鐘，那邊仍舊沒消息，我卻出奇地平靜。我不會哭的，現在不會，以后更不會。就算我已經壓抑難受地喘不過氣來。想想我真吃虧，跟了這個人半輩子，就沒享過幾天福，這都是個什么命。

    我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我即將失去他的現實。恨季末嗎？他那么狠心，看著沈千宸死都不肯出來。不恨的，這是沈千宸該受的，誰讓他辜負了季末，狠狠傷了人家的心。

    “秦淮，我倆無親無故，死后連個送葬人都沒有。我思來想去，就和你比較熟。你是我的好哥們，我倆交給你也安心?！蔽抑牢疫@么做不地道。把秦淮害成這樣就算了，還要求人家給我和沈千宸兩個人送葬，臉皮真厚。

    “說什么話呢！”秦淮沉沉地看著我：“誰允許你死？”聲音不自覺顫抖了。

    我自己允許的。

    “你要是敢死，我絕對不會管你們的?！彼麗汉莺莸卣f著，顫抖得厲害。誰信？一點信服力都沒有。

    我淡淡地笑著。

    沈千宸的臉已經呈死灰色了，連氣息都微弱地要命，我甚至都感知不到他氣息的存在。我倒數著時間，該解脫了，活這一遭真累。

    門毫無征兆地被推開了，就像是照進黑暗的曙光。我看見一個醫生走進來，欣喜地對我說：“解藥配出來了！”

    我恍惚了一下，猶在夢里，連該有的欣喜都沒有。那醫生也沒在意我，匆忙叫著護士把沈千宸推到急救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