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墊的瓷白碗,里頭盛著一顆孤零零的湯圓,背景是木紋餐桌,都是莫安安再熟悉不過的陳設??赡苁怯X得照片寓意過于隱晦,夏衍仲的配字要直白得多:該怎么樣把她追回來。 莫安安只粗略看了一眼,別扭地把手機給花花推了回去。 “吵架了?”花花問。 莫安安拿不準她跟夏衍仲的沖突算不算吵架,應付著“嗯”了一聲,低聲說:“在辦離婚?!?/br> “為什么啊,你們倆都在一起這么久了,怎么突然說離就離?是哪方面原因?” 小南放下手里的奶茶,用胳膊肘撞花花:“不會是夏衍仲外面有人了吧……” “先別亂猜,”花花道,“聽安安怎么說?!?/br> 服務員把鍋子端來了,鴛鴦鍋,遠遠就聞見一股撲鼻的麻椒香。莫安安眼睛看著服務員彎腰,把鍋正正當當地卡進桌面那個矩形凹槽,心里很希望這個瞬間能夠被無限拉長,或者是快進到下一個環節,至少丟點東西進去煮煮,讓大家都有事可做,不至于六只眼睛六只耳朵齊刷刷閑置著等待她的回應。 “……”她垂著頭,不知道該從哪說,這時聽見孔維希道:“嗐,能是因為什么啊,家人不睦,脾氣不合,濫情花心,不懂體諒,摳門小氣,邋遢懶散,夫妻鬧掰大致離不開這幾點,說來說去也說不出什么新鮮,我都不稀得聽?!?/br> “可是這幾點也有個輕重排序吧,有的性質較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有的性質惡劣,一經發現,必須斷舍離?!闭斈舶舶底詰c幸話題終于不在自己身上打轉了的時候,花花轉向她問:“安安,你說呢?” “講不清楚?!蹦舶埠?,她怕大家再追問,又說:“各家有各家的過法。我們兩個人過得很沒意思,沒盼頭……所以,不想再過了?!?/br> 她這樣一講,桌上毫無征兆地陷入了沉默,單列任何一項未必會讓其他人中槍,但幾乎所有結了婚生過孩子的女人,都有過“很沒意思”的時刻。 “其實離了也好,”過了會兒,小南說:“我特懷念當初單身的時光,看見帥哥想撩就撩,沒有一點思想包袱,回到家里坦坦蕩蕩當大爺,什么也不用管——哎,安安,我都有點羨慕你了?!?/br> “我作證,這絕對是真心話?!笨拙S希笑道。她的笑好像有魔力,氣氛驟然輕松許多,莫安安也抿了抿嘴。 “那咱們就不提過去的糟心事,展望一下未來吧?!被ɑń舆^話,“不是說安安還有很優秀的追求者么?講講這個吧?!?/br> 大家問莫安安為什么離婚,她不想講。在座的人都比她精明,怕說多了,會引她們嗅出這中間潛藏的不倫氣息。大家問關于敖衡的事,她更不想講。沒有原因,至少沒有莫安安能馬上做出概括的原因。 她只是一想到他,就心里難受。 敖衡不像夏衍仲,“挽留”二字大寫加粗,到單位樓下堵人,電話一通接一通打,沒命發信息寫小作文表達自己情深似海,還有親友團助力讓她三思后行。敖衡的不打擾很純粹,沒有電話狂轟濫炸,也不出現在她周圍,留下十足的安全距離。僅有早晚各一條信息,仿佛一個只曉得按時推送消息的機器,然而內容卻比機器智能,有時是一張日出的照片,說“早”,照片初看平平無奇,細看背景,卻總能找到莫安安留下的痕跡,譬如她澆過水的花草、她用過的杯子。有時只是一條轉載的鏈接,點進去,是和莫安安工作密切相關的展出作品。 她想說服自己,敖衡心思叵測,這感情真真假假,但從每張圖,每個字,她又好像能讀出他的在乎。 而她也只是在假裝灑脫。 那幾張在家具城和滑雪場的合影莫安安或許看過有一百次了,刪了又恢復,如今還是沒有刪掉。她最近睡眠很淺,也因此看到過三天前凌晨兩點鐘敖衡發來的一條信息,說他很想她。她差一點就拋下那些猜忌不安,對方又把消息撤回了。第二天天亮,他們還是老樣子。 維希給大家續上檸檬水:“這個話題可以聊,我已經親自把關過了,有一位是絕對的青年才俊,全方位碾壓夏衍仲?!?/br> “臉也碾壓?” “臉尤其能碾壓,”維希挑起眉毛,很自豪地笑。 “安安,有照片沒有?”花花和小南巴巴地望向莫安安,“太好奇了,想看帥哥?!?/br> 手機就在桌上,莫安安甚至知道打開圖片文件夾以后敖衡的照片在哪個位置,但她一動未動。如果不是所有人杯子里的檸檬水都是從一只水壺里倒出來的,莫安安會懷疑餐廳往里面榨進去了一打檸檬,她從沒有過這么酸澀的感覺,四肢百骸像被發霉的老醋泡過,眼眶熱脹。她露出一個笑,比哭還難看。 “婚還沒離完,沒影的事就不說了吧,”莫安安拿起公筷,看向桌中央:“鍋煮沸了?!?/br> 一頓火鍋吃得并不火熱,莫安安的話語總量就像一張限額消費卡,前半程支出多了,后半程就會被凍結。席間她比以往還緘默,大多時間只是安靜地吃自己盤子里的食物,聽其他人聊天,偶作點頭思考狀。小南和花花以為她是因為離婚心情不好,沒做多問。維??闯鰜硭匣匾娒鏁r的變化,散場后,單獨找上了莫安安,問她想不想再聊聊。 “我今天沒開車,換地方不太方便?!蹦舶舱f。 “沒事兒,咱們不 用換地方,我送你?!本S希攬住她的肩膀,“有煩心事可以路上聊聊,說不定我能幫你排解排解?!?/br> 莫安安低著頭,跟孔維希并肩走到了停車場,一直走到孔維希那輛白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