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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同夏衍仲是溫水煮青蛙,鍋是一點點熱,失望是一點點堆積。但與敖衡的相處卻是坐云霄飛車,前一天他們還在過很快樂的日子,一起挑選出租屋的家具擺設,在雪地里打滾,現在,仿佛突兀地往一扇好端端的琉璃鏡上奮力揮了一拳,瞬間一切稀碎。 她沉默了約有一分鐘,而后緩緩說:“你覺得我可憐,自作主張介入我的生活,施舍我幫助,但你問過我的意見嗎?在我看來你很自私——”莫安安看敖衡嘴唇微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先不要打斷我,讓我把話說完。敖衡,你交和母親相似的女朋友,設計讓我和夏衍仲徹底鬧崩,這些都先不談,我就問你,這世上可憐的女人太多了,有多少女人相信過愛情,就有多少女人跟你母親、跟我一樣,傻的讓人發笑,你是不是也要扮演一個偉大救世主的角色,一個個全部都拯救一遍?” 敖衡閉上了眼睛。 他像是穩了穩神,片刻后,睜開了眼:“你說得對,我是很自私?!彼严挛缈氯加眠^的煙盒撈了過來,抽出支煙,向莫安安投去一個征詢的眼神:“可以嗎?” “這是你家?!蹦舶脖荛_與他的眼神接觸,”你自己決定?!?/br> “是我家?!卑胶恻c點頭,“所以更要征求你的意見,好讓你待得舒服一點,談話也更容易往好的一面發展——這屬于我自私的一種表現形式,希望你別介意?!?/br> “想抽就抽?!蹦舶仓缓谜f。 敖衡點燃煙,用力吸了一口,煙頭火星驟然亮了,像一顆璀璨的紅色寶石。莫安安坐在他右邊,他向左偏過臉,徐徐吐煙,看一團一團白色的煙霧從空中散開:“我或許比你想得要更自私。遇到過很多個和她類似的女人,我沒有插手管過,因為我覺得那是她們自找的,是活該。我最恨的人也不是敖傅偉,是我媽。她有錢,有能把我好好撫養大的資本,如果她不是那么懦弱,我們母子倆本來可以過很好。我從四歲開始學鋼琴,剛開始亂彈一氣,我爸不僅樂意聽,還夸我有天賦。等他在外面有了家,無論我彈得再怎么好他也沒興趣陪坐在鋼琴旁邊了。這根本不是琴藝的問題,后來的我難道還不如四歲初學時的水平嗎?轉轉腦子就能想明白的事情,她就是不肯去思考。她偏執地相信,血濃于水,只要我足夠優秀,我爸就會回來,回到她身邊?!?/br> 他說著,抬起了夾香煙的那只手,笑著給莫安安看:“說起來慚愧,我一向喜歡以醫生自稱,卻并不算真正的醫生,修過三年普外課程,沒有上過一次手術臺,后來轉去修了預防醫學和商學。全都因為這只手。九歲那年,我媽在我練琴時候用竹竿把這只手敲壞了,傷及手部神經,到現在無名指和小指仍然經常會疼痛麻木,所以我不喜歡陰雨天?!?/br> 莫安安不敢看敖衡的手,這只手曾經在她身上留下過很多溫柔的印記,曾和她十指相扣,看一眼就好像會像直視太陽似的灼傷眼睛。 “告訴我這些,是你的苦rou計嗎?”莫安安咬了咬唇,問。她有點動搖了。同情心讓她的惱恨難以在這樣的剖白下長存。 “有這個意思,但不全是?!卑胶獬療熁腋锥抖稛熁?,“只想向你解釋,我不是那么大愛無疆的人,自私,冷漠,習慣性地喜歡把過往經歷套用在所有人身上評價好惡,厭惡把女人當成工具用的男人,也厭惡甘當工具的女人,善意不多,良心有限,沒有興趣英雄救美。為什么冷眼看過那么多人,卻在你這里想要橫插一腳,我說不清楚??赡苁且驗橛^察你太久,也可能是因為在我想要跳出桎梏時你恰好出現。換一種庸俗的說法——”敖衡轉動他漂亮的眼珠,淡淡道:“這就是命運?!?/br> 在莫安安小的時候,她總是盼著電視臺每天下午播出一個關于恐龍大戰的動畫片,她自己并無興趣關心恐龍之間的爭斗,但莫康喜歡。所以每當這個節目播出,她便會獲得一段相對自由的空閑時光。莫安安最怕的是每周二,因為周二下午電視停播,屏幕上沒有恐龍大戰,只有彩色圓形方格圖案。莫安安永遠忘記不了第一次發現這個規律的那個下午,莫康哭得涕泗滂沱,她茫然不知所措,為了找出一個恰當且能夠說服莫康的理由,腦細胞第一次有了大規模傷亡。 眼下情形與那時竟有幾分相似。 莫安安的頭腦很混亂,內心有好多個聲音同時在叫囂。有的在咆哮不能盲目聽信敖衡,有的在為敖衡的遭遇而垂淚,還有的聲音在嘲笑她自己。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莫安安卻在愛情上連續跌了兩跤。 “我要回去了?!蹦舶舱玖似饋?,“對不起,我需要再想想我們的關系?!?/br> “別走?!?/br> 莫安安看著他,沒有表情,眼里有種火焰熄滅后的空寂。 這一眼把敖衡看得喉頭發梗,他把煙擰滅,跟著站起來。有什么話想要說,然而還是沒有說,他指了指墻上的掛鐘:“很晚了,就算你真要走,等明天吧?!?/br> “我需要自己靜靜,一天也等不了了?!蹦舶舱f。 “你需要空間我可以睡客房,”敖衡說,“地方很大?!?/br> “不是大不大的關系,我不想住你的床,不想呆在你的房間,不想看見你?!蹦舶舱f,“我們的開頭很不對,這個被設計的故事讓我覺得自己鉆進了一個圈套,所以我需要回到一個跟你沒關系的地方,好好想想這件事,有問題嗎?” 敖衡 語塞半晌,說:“我知道了?!?/br> 莫安安簡單收拾了行李,他就在一旁默默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