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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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五一口財氣吹上去, 結局已成定數。 接下來,不是蘭菏贏就是宋浮檀贏,再不然就是他倆斗翻老林這個地主, 把老林殺得片甲不留,輸得他兩眼要冒蚊香圈了,“怎、怎么可能??!怎么做到的?” “林哥, 現在就跳么?會街舞不?”蘭菏不答反問。 老林:“……” 老林:“還街舞, 我老骨頭一把, 別折在這兒了?!?/br> 他怎么也沒想到, 自己一個小區賭王, 在這倆手里, 愣是一把都沒贏啊,這也太邪門了! 胡七十九翹腳坐在旁邊看, 還覺得挺有意思, 打牌過程中頗為念叨了一下, 吹什么氣,憑她的腦子也能贏啊。 “看來你這賭王含金量不如蘭菏?!标愋钦Z一點也不幫著老公說話, 甚至拿出手機準備錄制,悠悠然道,“去吧, 跳起來,就跳以前星揚出的單曲那舞?!?/br> 老林:“……” 蘭菏一聽, 差點笑出聲來。 ——陳星揚的演技沒得黑, 但他早年剛紅的時候,被公司慫恿去出了單曲, 還在mv里頭跳舞來著。但他壓根不是那塊材料, 歌舞成了著名黑歷史, 經常被網友拖出來調侃。 陳星語一句話,是要傷害倆人啊。 老林悲憤地走到客廳中央,用手機放歌,舞動起來。 大家喝茶吃著草莓看舞蹈,淼淼也看得直拍巴掌,雖然吹了氣,但似乎并沒有站在他爸那邊。 陳星語順手把已經收好的資料點開給蘭菏看,“喏,就這個,你看看,京城電視臺的節目《燕京歲時記》,前幾季口碑做得挺好,制片人和我老公關系不錯。而且,錄制也相對輕松?!?/br> 她不想撂下淼淼去外地工作,而這檔節目錄制地點都在京城。每集以京城的民俗、老行業、傳統藝術等為主開展,既有趣味性又有些知識性,除了口碑好之外,收視率也挺穩定,不說極其火爆,但有固定的收視群體,還出過一些出圈的名場面。 老林一個交叉步,說道:“算一算時間吧,這頭幾集開始播的時候,《追》也要上映了,所以說把你和陳星揚都捎上,你們仨一起玩兒,還能宣傳一下電影,多好啊?!?/br> 蘭菏看了資料,確實是很靠譜的。陳星語都一己之力把他帶上去了,除了感恩還能說啥:“那謝謝星語姐,我和公司說一下?!?/br> 老林旋轉,跳躍:“嘿嘿,這節目,每集還有幾個相關方面的民俗專家、老師、作家之類的,去來兩段解說或者抒情……懸光老師考慮去嗎?” 他就看宋浮檀難得上人家做客,這么熱情,于是調侃了一句。 宋浮檀:“還缺嗎?” 老林翩翩舞到了他們旁邊,還以為宋浮檀也配合說笑:“您要去,不缺也得缺啊,再說這個也沒定數?!?/br> 宋浮檀:“那您幫忙聯系一下吧,合同和我父親的工作室簽?!?/br> 老林不說,他還沒什么想法,但提起來了,他卻覺得:妙??! 他的工作都是掛在宋綺云的工作室,作為編劇,工作時間也很自由,電影沒能合作前,還有這樣的機會可以合作呢。 老林的笑容慢慢收回去了,差點順著旋轉一屁股坐地上:“???” 小宋也跟我們一起來玩兒啊,蘭菏還沒想過可以這樣,畢竟印象里宋綺云一家都很低調,“真的么?小……懸光老師也來??!你也是京城人,是不是早就看過這節目了?” 就算蘭菏這么說,老林還是覺得很不可思議了,懸光平時接受采訪都很少,何況是做節目嘉賓。都說這是一脈相承的,宋綺云也特不喜歡露臉。 “真不是在逗我么?”老林狐疑地道,“老師別開我玩笑哦……不對不對,肯定是開玩笑,你幫著蘭菏一起耍我吧?!?/br> 宋浮檀看起來很淡定,好像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倒顯得老林反應太大了:“這類嘉賓沒什么鏡頭吧?” 老林松了口氣,這才是懸光老師嘛,“你要有需要,戴個口罩或者背影出境,都行吧……”只要愿意去啊。 胡七十九蹲在蘭菏腳邊,興奮地道:“我跟你出門工作吧,我可以又在躲火柴盒里??!” 蘭菏沒吭聲,就好像看不到。當然,人前他也不可能回應。 胡七十九:“好久沒出去耍了啊,去吧去吧,順便可以去工匠那里問問打個頂天立地財神樓多少錢……” 這時陳星語的微信響了,她拿起來擺弄兩下,“哈哈,節目組的?!?/br> “說什么?”蘭菏也是隨口一問,胡七十九還在拽他的手。 “也沒什么啊,”陳星語道,“就說其中一期錄制會改去妙感山,問我有沒有問題,我說當然沒有?!?/br> 蘭菏:“………………妙感山啊?!?/br> 陳星語看了看蘭菏,怎么表情有點不對:“哎,你也沒問題吧?” 蘭菏:“……沒吧?!?/br> 胡七十九徐徐松開了拽著他的手。 蘭菏:“……” …… 已經答應完的事兒,蘭菏總不好說不想去妙感山,就拒絕,再說了,小宋還說他也參加,蘭菏只好硬著頭皮把事兒給定下來了,希望胡大姑娘到時忙不過來。 客人們都走了之后,胡七十九還趴在地上啃筆頭。胡仙愛干凈,地板她打掃得一塵不染,就是趴在地上也沒什么。 蘭菏問她在干啥,她得意地道:“我在復習會的法術,我會可多了,到時候毆打胡四……哎,咱倆現在關系也不一般了,你想不想學點什么,我教你?!?/br> 蘭菏一邊剝桔子一邊問:“有沒有適合猛男的,說兩個聽聽?!?/br> 猛男?胡七十九斜著眼睛看他兩眼,“那就只有猛虎術了吧,可以吹毛為猛虎,一根毛化虎一只?!?/br> 蘭菏:“是特別真實,不怕撕咬的那種嗎?” “當然了,”胡七十九說道,“要取虎毛一撮,午時死者的蓋面紙一張,剪成紙虎,把虎毛黏上去……” 蘭菏想說有點麻煩吧,胡七十九頓了下卻是又道:“然后祭六甲壇下,捏決念咒七遍,燒符一道……” 蘭菏:還沒完? 胡七十九:“……再四十二天之后,焚燒了紙虎,那虎毛,就根根都可化為猛虎一只,隨用隨放,又可收回袖中!” 蘭菏:“……” 胡七十九每說一個步驟,蘭菏都想說這么麻煩,接著她又張口說出更麻煩的工序了,讓蘭菏幾乎不知道從哪里吐槽才好。 半晌,蘭菏才嘆氣道:“能弄到虎毛,我干點什么不好。這么說,我還得上動物園買猛虎毛?”人家還不一定賣給他,只聽說有去買虎尿的,沒聽過買虎毛的。 胡七十九點了點頭:“是呀,這個不難吧,稍微有點難度的是午時死者的蓋面紙?!?/br> 蘭菏:“所以我說你這個術法時代氣息真的很濃厚……” 蓋面紙是過去的習俗了,停尸的時候要在亡者臉上蓋一張黃表紙,這就是蓋面紙,為的是怕人沒死,若還有呼吸,黃表紙就會有動靜,氣息也會打濕紙張。后來,則成了蓋上白布,但在少數地方還保持著蓋紙的傳統。 反正,由此可見胡七十九也不知是什么年代學的這術法…… 胡七十九直著脖子道:“那怎么了,能變老虎呢!” 也是,胡七十九單知道他會做香,也能從家里的元寶看出他會疊元寶,但是知道得不深。蘭菏用紙片疊了一個板凳出來,念咒一燒化,既成了陰物,結結實實,質量絕佳:“你以為我單單是炊事班的嗎?” 胡七十九坐在了板凳上,捧著臉道:“焚紙作器?” 這個手工,也太好了!要不是財神樓只能用陽世的,給她扎一個不就好了! 他何止是炊事班和印鈔機啊,兵工廠也沒問題,當初嚴三的鎖鏈壞了,蘭菏都能給續一節暫時頂上,胡七十九不禁道,“足足可以把所有鬼差都給武裝一遍了?!?/br> 蘭菏的確打算多折點器械送給老白,雖然是紙的,但能抵用一時,加上數量也很可觀了。當初他平小綠小紅,不就是靠牛馬群給犁平的。 “尊家,我這里……也可以刻字了吧?”白五扶著飼養箱道,他早就想說了,只是太社恐,一直忍著。 “哦,要通姓名是吧?可以?!碧m菏作為供奉了家仙的人,也可以知道白五的真名以及詳細身世了。 白五兩手交握著,小心翼翼地站到高處。 蘭菏:“你干嘛?” 胡七十九打掃衛生也不容易。 “習俗……”白五弱弱道,但是站這么高引人注目他自己也不習慣,“我還是蹲著吧?!?/br> 白五蹲在桌上,清清嗓子,按規矩報信息,“本仙原住在京郊的香云山刺猬洞修練,行五,本名叫白稚仙,正式入住財神樓之后,按照人族的規矩,尊家以后就叫我白五大爺,牌位上也只刻這個……” 只是白五這么說,胡七十九嘻嘻笑了起來。 蘭菏也微笑著撕開了一只桔子,“白什么?” 白五驚恐地看著他手底下飽滿的桔子一分為二,明明裂的是桔子,自己卻嚇得刺都快炸起來了,“白五……大爺……這是從古到今的習俗!” 不錯,一般供家仙,都是尊稱是什么胡二仙姑、黃三太爺之類。就算瓜二,在余家也是尊稱瓜二真人。 蘭菏:“叫什么?” 白五迅速從桌上下來了:“叫、叫依萍就行?!?/br> . . 梅花胡同外。 這是《燕京歲時記》的第一期錄制現場,說來,這節目名其實出自一本古書,原是記載京城風俗、游覽、技藝等內容的,和節目主題十分契合。許多風俗和技藝,到現在也有,今時之人,念百年前的古文,觀遺俗,很有意境。 還沒正式開始錄制,陳星揚坐在車上,信誓旦旦地道:“我不信,我就是不信,得了吧,你們所有人串通起來騙我!懸光老師怎么可能來錄這節目!” 蘭菏:“是真的……” 陳星揚嗤笑:“編導騙我,我jiejie、姐夫騙我,你也騙我?” 蘭菏無語了。 陳星揚打從聽陳星語說,宋浮檀也會參加節目那天,他就覺得是說笑,那天老林還跳了他的黑歷史舞蹈,他覺得全都是套路,玩兒他。包括后來編導說,他也覺得是糊弄自己。 也曾動搖,但是,最終都被一個理由說服了:懸光怎么可能出來做嘉賓??!看,這不,都快開始錄制了他也沒來! 別說陳星揚,網上有人爆料,懸光會去京城一個節目,和陳星語等人同臺時,也是連罵造謠的都沒有,壓根沒人信,甚至覺得是個同名專家。頂多聊一下陳星語,女神生完沒休息多久就工作了。 這一期的主題是“焗瓷”,一個古老的行業,就是用金屬“焗子”把破損的瓷器修補好,早在《清明上河圖》里,就出現了這職業?!皼]有金剛鉆,別攬瓷器活兒”說的也是這一行,因為其中打孔的步驟需要用到金剛鉆。 但時至今日,日常生活中沒什么人需要焗瓷了,會焗瓷的人也越來越少。 梅花胡同中的大雜院里,就住著一位老焗瓷匠。 主持人加上他們仨在外頭先錄了一段詞兒,剛錄完,宋浮檀也來了。他和其他嘉賓功能不一樣,這些鏡頭不一定要出現,甚至不來外景都沒問題…… 這么說吧,《燕京歲時記》的節目組知道懸光主動想來當嘉賓時都很懵,導演還琢磨了半天,到底哪個主題打動了人家,要么就是看了他們以前的節目,大為欣賞? 反正就算對原因一頭霧水,別說他想全程跟著了,他要說自己來寫文案,節目組肯定也是欣然同意,要能把他爸媽帶上那才更好呢。 陳星揚一看到宋浮檀,就傻眼了:“……真,真的來???!” 陳星揚都沒敢猜是因為蘭菏,陳星語不說,他甚至以為這倆人今天第二次見面,也只以為是奔節目組來的。畢竟,陳星語又不會到處八卦這事兒。 倒是宋浮檀,還遞了果汁給蘭菏。也只給了蘭菏。 陳星揚:“……” 他左右張望,但因為靠著車,有遮擋,除了他誰也沒看到這動作。 待宋浮檀走開,陳星揚小聲才問蘭菏:“你倆怎么就……這么熟啦?” 他還拍了宋綺云父子的戲呢,沒見懸光對他這么客氣啊。 蘭菏一想,總不好說我倆見面頻繁吧,就算說以后要合作,好像也有點夸張了,于是含蓄地道:“還可以吧,聊過幾次微信?!?/br> 陳星揚:“…………” ……見鬼了,他以前從劇組群申請加懸光,現在都沒被通過! …… 焗瓷的匠人被大家叫做老秦,蘭菏他們叫他秦老師。 老秦祖祖輩輩都是干這個,但從他往下,也就沒人干這個了。他現在年紀也大了,除了偶爾還焗瓷,就是養養花,逗逗鳥,屋檐下還掛著一個鳥籠。 節目組早商量好了,過來拍攝,各種套路之中,當然也包括藝人和他簡單學一下焗瓷。因為屋子內比較狹窄,搬到了院中來。 “我看秦老師精神好像不太好,咱們還是休息休息,再拍吧?!标愋钦Z說道。 “咳咳,謝謝你啊,姑娘,我就是……睡得不太好?!崩锨厝嗔巳嗖弊?,說道,“沒事的,繼續吧,不耽誤你們事兒?!?/br> “這有什么耽誤不耽誤的?!惫ぷ魅藛T也趕緊道,老人家精神沒那么好了。 宋浮檀聽著老秦的鳥籠間偶爾透出來的聲響,分辨出來,問道:“您這靈雀兒會幾種叫口?” 老秦聽了眼睛一亮,興致濃了起來。他也不看電影,單聽人介紹這是位編劇,也沒啥感覺啊,倒是宋浮檀提起鳥,讓他熱情不少:“咳……我這只小鳥剛剛出師,會七八種叫口!” 宋浮檀的姥爺也養鳴禽,所以他略知一二。靈雀兒擅長模仿鳴叫聲,口就是指鳴叫內容,會幾種叫口,指的就是會學幾種叫聲。 這些鳴禽能學的,比較簡單的如小雞口,燕子口,再到難一些的黃鸝口,貓口,蛋口,也就是學貓叫學雞叫。 要學這些叫聲,要么一直播放音頻,要么拜其他鳴禽為師,或者自去山林間學習。 老秦細數他家小鳥會哪些叫聲,只是說著說著,神情忽而沮喪起來:“不過啊,這鳥已經不行了,不知道怎么,臟了口。我打算賣掉?!?/br> 臟口,有不同的解釋。有的養鳥人認為學了人說的臟話是臟口,也有人認為學了不好的叫口,叫起來不舒服,像鴨子叫、電瓶車聲、八哥的嘰噶聲等,都算臟口。一旦學會了,需要費心糾正。 “不至于吧,”蘭菏忍不住道,“它怎么臟了?” 老秦卻不語,把籠套一掀,里頭可愛的小鳥抬頭鳴叫,聲音嘶啞含混,而且學的像是人聲,細細聽去,居然是帶著空蕩回響的:“死去啊……嗚嗚……” 眾人:“……” 這個,確實有點過分了。 會這種臟口的鳥,就是賣,也賣不出好價格了。 老秦納悶地道:“最奇怪的是,我都沒讓它接觸那些,也不知是不是會鳥時和誰家鳥兒學的,還帶著回聲味兒!” 鳥兒剛才說話間的確帶著空空的質感,鳴禽學聲都是原樣學,如果放音頻學,音頻質量低,會把雜音一塊兒學了。如果學習時的空間太大,有回音,也會原樣模仿。所以說,養鳥人給鳥兒壓口時,過去會放到水缸里,現在放紙箱子里也行,盡量減少其他雜音。 “唉,算了,最近睡得挺不好,糾正幾次正不過來,賣了我也少費點心思。每天多夢啊,脖頸、嗓子也老不舒服?!?/br> “那您這小鳥賣給我吧?!彼胃√凑f道。他看這雀兒還挺靈性的,打算帶回去給姥爺,老爺子有空,糾正糾正,興許還能救回來。 “如果是你要,那你拿去就好了,反正也賣不出價了?!崩锨責o所謂地道。 拍攝結束后,已是夜里,節目組的還要去臺里,嘉賓可以回自家了。 幾個嘉賓都落到最后,陳星語本來想讓老林送一下蘭菏,宋浮檀提議自己來送,大家都木然了,當然沒什么意見…… 不過宋浮檀的車停得比較遠,蘭菏看了下地圖,“那我們往西邊的口子出去吧,會近一些?!?/br> 陳星語他們則是往東邊的口子出去,在院子門口就分道揚鑣。蘭菏都上了車,只見老秦竟跑了出來,“小伙子,你說你怎么還留了錢??!” 雖然他說不要錢,宋浮檀走的時候還是偷偷壓了錢在桌上。 老秦直接追出來了,非要塞回給宋浮檀,推拒之間索性道:“咱爽快點,既然這樣,咱爺倆就當交個朋友。你來,我送你個焗瓷碗,你拿去做鳥食碗也行!” “行,那多謝了?!彼胃√匆矐?。 “我在這兒等你?!碧m菏幫他拿著那鳥籠子。 低頭玩了會兒手機,蘭菏心里琢磨宋浮檀怎么還沒回,抬頭看去。胡同口深長,看不到人影。 大街上也沒有什么行人,昏暗的路燈下,籠中鳥兒上下跳動,羽冠也隨之輕飄,卻是忽然張嘴,用嘶啞的聲音又叫出那句臟口:“死去啊……” 粗糲的嗓音還帶著空蕩的回響,讓蘭菏寒了一下。 …… 宋浮檀拿了焗瓷碗,再次順著窄長的胡同往外走。 彎彎曲折的胡同內,身影被燈光拉得長長的,在拐角處格外詭怪,起初還能聽到民居中的人聲、電視機聲,只是隨著路燈明滅幾下,這種聲音忽而不見了,整個世界像是模糊了起來。 身后有個嘶啞的聲音響起來:“死去啊……” 帶著悠遠空靈的回音,和老秦家小鳥叫出來的幾乎一模一樣。 宋浮檀一轉身,就體驗到了熟悉的感覺,魂魄離開了身體。他冷眼看著身后那個手里拿著上吊繩,舌頭吐出來的男子。 宋浮檀一下想到了老秦一直摸著脖子,說近來睡眠不好,脖頸也疼??磥?,老秦家小雀兒那臟口上哪兒學的,也有答案了,鬼口。 吊死鬼宋浮檀遇到的也算多,總體來說,他們套路不多,而且鐘愛自己的上吊繩,總想借此恫嚇人,頂多加上剛才這樣的聲音特效。 也許古人極度害怕,但宋浮檀聽到這種聲音,只會覺得混響加太大了。 果然,這吊死鬼步步逼近,揮舞著手里的上吊繩,“死……嗚……” 宋浮檀冷淡地看著他血紅的舌頭越來越近…… “干什么,干什么?!” 宋浮檀回頭看去,只見蘭菏戴著面罩飄來,還未穿制服。 他心中一暖,細節處總是能見小來的可愛,雖然知道自己有念珠護體,但小來每次還是會來救他,不愿意他一直被恐嚇。 吊死鬼瞥見蘭菏,陰森森一笑,雙手勒著長長的上吊繩的繩圈,空空道:“死……去……” 蘭菏一甩手腕,用一樣的動作拿住他長長的勾魂索,不退反進:“就你有?” 吊死鬼:“………………?。?!” 你那和我這一樣么??! 蘭菏:“套誰呢你,咱倆對著套唄……別跑啊,你玩不起???!” 宋浮檀:“……” ……這也不太好分析,但總之還是可愛的。 ※※※※※※※※※※※※※※※※※※※※ 有人想念作話嗎?我簡單說兩句: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