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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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電話里關心的內容還是老幾樣, 最近好好吃飯了嗎?吃飽了沒?是不是又瘦了? 以往蘭菏經常表示,吃飽了,只是看起來瘦。但現在他終于可以無比自信地說:我吃飽啦! 外婆對這個回答很滿意, 接著又問找對象了嗎?蘭菏年紀不大, 但在外婆看來, 已經是該找對象的時候了,個人問題怎么一點解決的影兒也沒有。 連蘭菏mama都說,劇組里有沒有好感的對象???如果沒有, 回老家帶你相親去吧。 “媽,你也跟著說什么呢?!碧m菏正是專注事業的時候,閑時到處跑試鏡, 進了劇組基本忙到昏天黑地,還真沒心情想這些。 要說到好感,他心底的確隱約飄過了什么, 可是這朦朦朧朧的感覺,連他自己也無法準確捕捉到,只是胡亂搪塞, “工作比較忙, 等有空了再說吧?!?/br> 聊了一陣才掛, 蘭菏通完電話沒多久,陳星語的視頻也撥來了。 她知道蘭菏已經從劇組回來, 想約蘭菏到自己家做客。兩人約好了時間, 蘭菏才收拾好行李, 順便想把劉海給剪了。 從拍《珍寶》的時候, 他的劉海就遮住眼睛了, 《追》里頭的角色造型又會把頭發往后梳, 這平時放下來, 都擋著眼睛了。 但也就是他拿剪刀的時候,聽到門外似乎有什么聲音。 沙沙……沙沙…… 那聲音就像,就像是有蟲子爬過——不是一只,而是很多很多只密密麻麻地爬過墻壁,所發出來叫人牙酸的聲音。 蘭菏走到門口,對著貓眼看了一下,只見外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到。 什么玩意兒,誰把我家的貓眼給蒙住了? 蘭菏正在疑惑之際,那黑色又不見了,或者說,爬開了—— 門外的墻上赫然趴著不計其數的蜘蛛與蜈蚣,一時把走廊的燈光遮住,一時把貓眼也遮住,正是這密集的蟲子在游走,發出沙沙聲。 嘔,蘭菏有點惡心。 隔壁在煉蠱?動靜也太大了吧! 蘭菏開始猶豫,要不要叫物業,不叫吧,顯得他很不科學,要叫,又要聽應韶瞎賣安利,而且兩個選擇都得飆戲。 蘭菏不過煩惱了一會兒,那些蟲子竟像終于找到了什么路徑,一只蜘蛛一馬當先地從門縫里鉆進來,一頭栽在他鞋子上。足足得有半個巴掌那么大,細細長長的節肢撐起碩大的肚子,也因為個頭太大,能看清楚它頭胸上散布的那八只黑洞洞的眼睛,以及節肢上細細的毛。 伶仃的節肢動彈幾下后,附肢踩在了蘭菏露出拖鞋的那一截腳背上,他幾乎能感覺到蜘蛛肢上細密的剛毛因為彈動的動作,在自己皮膚上刷動…… “噦!”蘭菏覺得頭皮都要炸開了,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幾乎沒有思考,大退了幾步用力踢腿,把拖鞋都踢飛了,蜘蛛也飛了出去。幸虧他動作快,飛出去時看到蜘蛛都往拖鞋上吐毒液了。 ——本來蘭菏一看到蠱蟲進來,就覺得是不是應韶想讓他相信,故意派來的。但蜘蛛吐毒液,他又不確定了,應韶濃眉大眼的,不像那種人。 那不過是第二只而已,一只突破后,其他的蠱蟲也接連涌進來,密布在地板墻壁上,把原本墻紙的米色都遮成了黑色和棕色。 蘭菏想吐,光著腳就往房間里沖,甚至分心想了一下,應韶看起來那么窮怎么會養得起這么多蟲?這特么和外婆說的故事不一樣啊,一個蠱師才養多少蟲子,應韶是開養殖場的嗎?! 蘭菏頭也不回,也不看腳底下,他很怕隨時隨地下一腳就會踩到什么,那還不瞬間爆漿。幾乎是以人生最快速度沖到房間,打開行李箱拿出兩個紙包,正是胡大姑娘和胡七十九的指甲。 曾經蘭菏拒絕了胡大姑娘和胡七十九,但在真正看到蠱蟲的瞬間,他想感謝這兩只狐貍,感恩生命有她們。 蘭菏氣都沒喘勻,一攥著這兩樣東西,外頭原本鋪天蓋地般的沙沙聲,一時清晰了很多,也小了很多,就像加了個buff。 他走出房間再看,哪有密密麻麻的蟲子,地上不過趴著一只蜘蛛和一條蜈蚣,所謂千軍萬馬,不過是蠱蟲惑人罷了。蜘蛛的兩只須肢在胸口搓啊搓,小臂那么長的蜈蚣也在游動,正是這動作,發出那叫人骨頭癢的沙沙聲,借著蠱氣擴大。 但現在它們搖頭擺尾的動作,在蘭菏看來,不過是虛張聲勢罷了。 當然,光這樣子也夠蘭菏惡心了,尤其那蜘蛛幾只眼睛蹬著它,還在搓手,搓得他汗毛倒豎,深恨自己的視力。 蘭菏退到了角落里,兩條蠱蟲不知是否也在忌憚他手里隱約散發著狐仙氣息的指甲,緩慢靠近。 “你們想選哪個?”蘭菏拿著兩個紙包嫌棄地問,“不說,那我幫你們選了?!?/br> 顯然,胡大姑娘攻擊力更高,殺雞焉用宰牛刀,蘭菏把胡七十九的指甲挫下來一點燒了,想等著右手長出指甲,誰知那氣兒一躥上來,右手竟是慢慢長出了絨毛…… 蘭菏:“??” 眨眼間,右手成了只毛爪子,就像戴著手套一樣,指甲仍有沒錯,但看起來卻沒那么兇了,尤其在他試著把指甲也收回爪墊之后…… 蘭菏一時領會,這就是胡七十九拿來揉柳導肚子的爪吧,她給的主要是治病的本事。 與此同時,蘭菏也覺得嗅覺更加敏銳……啊,我變強了,也變多毛了,蘭菏想。他仔細分辨,就發現這兩條蠱蟲的味道,和隔壁的蠱鬼并不太一樣,不像是同一個主人。 這么說,雖然養殖場是假的,但的確不是應韶在搗鬼,蘭菏心道,沒看錯鄰居。 兩條蠱蟲已爬到了近前,蘭菏也看得更清楚,蜘蛛蠱口器翕張,隨時可以吐出蠱氣。它們都是百蟲互咬,留下來的那一只,也是最毒的。 蘭菏生在湘省,聽過不少蠱蟲的傳說,不過他外婆一般稱放蠱為“放草鬼”,苗寨里養蠱的多是草鬼婆。甚至外婆自己因為久居苗寨,還會治點小毛病——苗寨有三千苗藥,八百單方,也有傳說能解蠱氣的草藥,外婆就說過自己用傳統方子給人除蠱氣的故事。 他自己生長在城市,親眼看到蠱蟲還是第一次,頭一次就被惡心到了,看來做蠱師都是要有大毅力的。 蘭菏忍著不適一伸手,或者說一伸爪,就極為敏銳地捉住了蜘蛛蠱,再反手將蜈蚣也摁住了。毛爪子捂著它們,口念咒語:“天上金雞叫,地下草雞叫,兩雞并一處,食盡人間蟲蛇污穢……” 只見兩條蟲子癱軟在他手心,蠱氣盡散,就這么徐徐退化成了普通的蟲子。 “去吧,抓蚊子去?!碧m菏把蜘蛛給彈了出去,蜈蚣則裝到了空酒瓶里,他想起外婆說城市里都抓不到大蜈蚣泡酒了…… 把兩只蠱蟲都處理完,蘭菏才松了口氣,沖去洗了個腳,也不知先前趴在他腳背上的到底是真是幻。 蘭菏強烈懷疑這些蠱蟲和之前的厲鬼一樣,也是走錯路了,畢竟這棟樓就應韶一個蠱師。 怎么蠱蟲方向感也不好,兩間房雖然戶型一樣,但方位正相反啊。他決定以后在門口貼上門牌號,不然老被認錯。 而且就因為這些東西,讓他都有點不太安心了,萬一后續還有什么鬼啊蠱的進來,他又離魂了,身體怎么辦? 因身上還有著胡七十九的本事,蘭菏即刻想到了法子,他把之前從王警官那里討的紙拿出來,還剩幾張了,貼在門窗內側:“人來隔重紙,鬼來隔座山,千邪弄不出,萬邪弄不開!” 咒罷,蘭菏才收了法。 “唔……”蘭菏想想,還是用洗手液把毛爪子給洗了一遍,又烘干,才收了法,說實話,要不是理智在這兒,他看到毛就想滴外驅蟲藥。 接著又把自己真實的手也洗了一遍,不然總覺得怪怪的,這手還要用來吃飯的呢。解決完這些不速之客,蘭菏安然躺下,魂離體外。 剛又給應韶解決一檔事,現在又是飯點兒,能不找應韶去蹭點吃的么? …… 京城某小區。 樓爺和自己認識數年的黔地蠱師邊喝酒邊談笑風生,聊起最近做了些什么局,忽而有些擔心:“應韶這愣頭青,氣焰兇得很,他要不敵,不會來個魚死網破吧,老哥你怎么樣?” 這位蠱師啐了一口,用苗語罵了一句,蔑笑道:“他一個黃毛小子,才養了幾年的蠱,這是我精養許久的蜘蛛蠱和蜈蚣蠱,他倒是想破……” 話還未說完,他忽然覺得心口像是一空,整個人都怔住了。 樓爺問:“怎么了?” 蠱師這才迸發出一聲慘叫:“應韶——” …… “哈啾!”應韶打了個噴嚏,一揉鼻子,“好香??!” 他正和兩個師弟做了一鍋香菇土豆rou泥拌飯,窮啊,rou都沒買太多,土豆已經燜得粉軟,和香菇丁、rou泥都著色成了醬黃色,紅椒段和青蔥又為它增色,湯汁浸入飯里,稍微拌一拌,更加均勻,香氣混著熱氣蒸騰而上。 師弟正在給他爹發信息:“爸爸,不用給我打錢,我還挺好的,今晚吃香菇土豆rou泥拌飯,可香了……” 就在這熱氣氤氳中,眼前出現了一抹影子,嚇得應韶趕緊放下飯勺,“來、來爺?” “嗯,我路過這里,捉到幾只作祟的蠱蟲?!碧m菏試探地道,“可是與你有關?” “我沒有放蠱啊?!睉夭患偎妓鞯氐?,“我們都沒放?!鄙舛紱]有,放毛蠱啊。 這個蘭菏知道,不是他放的,只是為了引出后邊的話,“嗯,那就是沖著你來的?否則怎會在這附近徘徊?!?/br> “難道,是樓爺……”應韶得罪的人也不多,立刻就懷疑到了正主身上,“我們的確得罪了人,但他不是養蠱的呢……呃,難道是他找的人?所以那些蠱蟲現在都被來爺收走了嗎?” “嗯,不用謝?!痹掚m然是這么說,但來爺的眼睛卻緊盯著他們的拌飯看。 這一時半會兒,也沒有準備香花水果做供奉,來爺的眼神又那么熾熱,應韶在饑餓中沉默了三十秒,實在沒法厚著臉皮對陰差說不,只好道:“來爺吃點拌飯么……” 他是很高興能攀上無常啦,為此,在所不惜。 “好的啊?!碧m菏幾乎是立刻接上了,“勺就不用了,我直接用鍋?!?/br> 應韶:“……” 得到了主人的許可,蘭菏把一大鍋拌飯都給吃干凈了。 師弟默默低頭,把微信改了:爸爸,給我打兩百塊吧,我今晚可能又吃烤面筋…… “味道不錯?!碧m菏吃罷滿足地道,“那我就先走了,你們慢用?!?/br> 應韶擦了擦眼淚,還不得不感恩:“好的來爺,謝謝來爺?!?/br> . 這都離魂了,蘭菏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不想浪費,決定飄去覺慧寺。 ……小宋還在覺慧寺么?他的名字還只知道一半甚至三分之一。 之前一直戴著帽子,今天蘭菏想只是去找小宋耍一耍,索性把帽子和制服都疊好了收起來,這鬼穿的制服,自然是紙的。他琢磨去嚇嚇小宋——這次不知道能不能嚇到,上回小宋還以為是做夢呢。 蘭菏一路往覺慧寺的方向飄,覺慧寺方位還是有些偏,眼見著行人就稀少起來了。 “嘟嘟——” 喇叭響起,蘭菏回頭一看,是一輛色彩艷麗的公交車。 000路。 …… 周會琴是互聯網公司員工,漂在京城,時常加班,每次忙碌起來,壓力更是大。為了省錢,她租的房子離公司比較遠,每天要坐地鐵再倒公交回去。 平時周會琴都和同住的同事一起上下班,但這兩天同事請假回家了,她只能獨自行動。 今天加班太晚,出了地鐵,路上都沒什么人了,周會琴站在路邊等公交,不時打開app刷新公交車實時信息,看最近的414路還有多久才到這一站。 “呼……好困啊?!敝軙汆?,不但是好困,還好累,這些天加班加得她精氣神都要沒了,而且還特別倒霉,今天工作上出了好幾個小錯。 “嘟嘟?!?/br> 一輛公交車出現在了視野中,上頭人影綽綽,路數看不清,周會琴揉了揉眼,嗯,就是414路。她伸手一攔,在公交車停在面前的前幾秒,腦海中還閃過一個想法: 兩三分鐘前,她才看了公交app,顯示還有十分鐘到站……這趟好像有點快? 要么是司機飆車了,要么是app不準了,雖然平時它還挺靠譜的,但程序這玩意兒,哪有從不出bug的對吧。 周會琴壓根沒往心里去,更沒有打開app確認一下,直接上了公交,刷二維碼…… “嗯?”周會琴發現二維碼刷不動,一直沒顯示扣錢。 司機:“刷不動就別刷了吧,不收你錢?!?/br> “不了不了,我有現金?!敝軙倏戳丝此緳C,只有一個側臉而已,聽聲音好像不是平時熟悉的414路司機,而且這司機駝著背,脖子上還鼓著一個包,看上去工作得挺費勁,但車倒是開得平穩飛快。 但在京城這樣的大城市,人員流動不都是尋常事,如果周會琴有一天不坐這趟車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周會琴只因為司機的樣貌多看了兩眼,心中感慨一句生活不易,就掏了錢丟進投幣箱,轉身往車廂后面走。 啊,今天的414路……好像有一點擠,像是上來了一個搬家公司。 周會琴環顧,不少座位上放著電視機、保險柜之類的家具家電,甚至有大件兒的冰箱、洗衣機。于是剩下不多的地方,也就擠滿了乘客,頂光亮度不夠了,昏暗的光線下,大家都微微低著頭,一車的都市低頭族。 周會琴胡思亂想一下,剛才司機還說不收她錢,不會因為他今天公器私用,搬家用公交車吧。 她站在一個冰箱旁邊,旁邊還有個男的扶著冰箱,可能也是搬家公司的,周會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因為這男的還挺帥。 可惜,對方一直半低著頭,對她灼熱的視線一點反應也沒有,周會琴也沒那么外向,加上太累,只能悻悻收回目光。 木然站了半晌,周會琴盯著窗外的視線動了動,她每天都坐這趟車,路線再熟悉不過了,在剛才那個路口應該左轉,可司機為什么走上另一條岔路啊。 周會琴忍不住喊起來:“師傅,您開錯了吧!” 司機:“沒開錯?!?/br> 周會琴嚇得趕緊抬頭確認,“不對,這是414路啊,師傅,這路線沒改吧,終點站應該是全福廣場?!?/br> 司機:“不是啊?!?/br> 周會琴忽然一下不說話了,她本來想繼續和司機爭辯的,但她突然發現,車上的乘客都一聲不吭,對路線好像一點反應也沒有。 或者說,從她上車開始,這些乘客就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她一直出神,沒有太注意罷了,現在想來,他們也太過安靜了。 起初她覺得,這么晚大家都累了,公交車上安靜挺好的啊,但是,這些人不但不說話,也不玩手機。只是所有人,都保持著微微低頭的動作,連角度好像都一模一樣。 周會琴住嘴,是意識到這一點后慌了,冷汗一點點滲了出來,她去看旁邊那個扶著冰箱的男人,對方仍然是那樣面無表情地低著頭不說話。 她忽然才感覺到,整輛車,沉默得詭異…… 回想起來,最不對的就是司機……車上這么多人,他居然沒有在上來新乘客后大喊“往里面走啊里面還很空”??! 現在也不知道開到了哪里,周圍的路越來越黑暗,周會琴用力抓住柱子,很想開口,讓司機停車,但這一刻她像是被恐懼淹沒,無法呼吸,又害怕這沉默被打破后,會有更恐怖的后果,兩個選擇都很致命。 周會琴往前面看了一眼,司機歪歪的半張臉出現在后視鏡里,嘴角似乎帶著若隱若現的笑容。 哈啊……周會琴大口吸氣,腿軟到快無法站立,偏偏這個時候,公交車還猛然停住,她一下跌坐在了地上,膝蓋一痛。 車停了?周會琴努力爬起來,想趁機下車,但是后門沒開,前門再上來了一個人之后,立刻關上,車輛又啟動了! “我想下車……”周會琴終于受不了,嗚咽出聲。 司機冷冷道:“還沒有到站?!?/br> 剛才上車的人也擠向車廂內部:“小姑娘,你去哪里?” 周會琴退了兩步,看著對方,他似乎比其他人看起來要正常,至少頭不是低著,戴著口罩,只露出一雙好看的暖褐色眼睛。 難道,他也是誤上來的嗎?周會琴不再退了,哽咽著道:“下車,快下車,這輛車……這些人……” 對方一伸手,扶住了她,也許是因為他的眼睛太好看,周會琴沒有躲,在感覺到對方冰涼的手指的同時,也聽到他不急不徐地說:“只有大件或放置在高處的紙扎人的頭,才會安置得朝下傾斜三十度,這是為了方便人們觀賞?!?/br> 周會琴呼吸一涼,紙、紙扎人……? 司機也笑了起來:“對啊,小美女,這車上,只有你一個人哦。終點站,含鈞陵園!” 所以他也是鬼?周會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那只冰冷的手,又看向他的眼睛,幾乎暈過去。 “先別暈啊,我是來助人為樂的?!碧m菏用力撐住著這女孩兒,對司機道,“麻煩調頭先送這姑娘回路口?!?/br> 他在路邊看著這車不對啊,一車的紙扎,司機是個鬼也就罷了,人家可能是運家具回去,怎么還有個生人,當時就攔車上來了。 司機一聽蘭菏這么說,就很氣,“我好心捎你一程,你在這里說什么胡話?!?/br> 蘭菏鎮定地道:“我還想問你呢,你騙她上車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胡大姑娘所說的原因,這個城市,好像真的越來越亂了,他在京城住了幾年,雖然自己也比較小心不去人煙稀少的地方,但前幾年確實很少遇到這樣的事。嚴三都說了,京城的高人密集著呢,平均每個小區都能分配到一個,一般的亂象,他還沒發現就被人解決了吧。 司機索性一下踩了剎車,停下來,笑嘻嘻地道:“誰騙她,她自己攔車的,我自運我的貨?!?/br> 蘭菏道:“既然搭錯,那讓她下去吧?!?/br> 司機嘿然冷笑,“我覺得,既然上來了,就去陪陪我,同著這么多小伙伴,大家一起開趴體啊?!?/br> 小伙伴,是這些紙扎人嗎?蘭菏還覺得奇怪呢,他爺爺就是衣匠,一次喪事會置辦多少紙扎,他再清楚不過了,尤其是這樣制作精巧的大件紙扎人,一對就夠了,“這些都是你的嗎?” “當然不是,偷來的,怎么了?”司機還挺理直氣壯,順手揉了揉脖子上的大包。 ——為什么以前鑿紙錢都要躲起來造,或者主人家臨場自己鑿呢,就是因為鑿好了放在那兒,容易被鬼神拿走。孤魂野鬼會偷拿,地府的神更會收繳。 所以給親人燒東西前,都念或寫名字,葬禮時,也是上完香再燒紙錢,否則死者收不到。 周會琴上牙碰下牙,不??┛╉?,忍不住往蘭菏這邊靠,一開始她還挺怕的,可現在明顯,只有這個鬼在幫她。 可就在這時,那駝背的司機卻幽幽道:“我只是想帶你開趴體,你知道他想帶你下車做什么?”。 周會琴臉僵了。 司機嘎嘎一笑:“你看這家伙,臉都不敢露出來,指不定死得多慘,你啊,會和他一樣的死法,替死鬼……” 看上去就是惡人的司機,和看起來善良的青年,不知為何,周會琴竟覺得后者更可怕,是否越危險的事物反而越需要偽裝,才能騙到人?她下意識抬頭看了戴著口罩的蘭菏一眼,這口罩之下,到底是什么……她越想越膽寒,尖叫著甩開蘭菏的手。 “別害怕,他嚇唬你的,你越害怕,火氣越低!”蘭菏告誡道。 “你敢下車跟他走么,看看外頭吧……”司機森然道。 外頭?外頭一點光線也沒有。周會琴現在兩個都不敢信了,只覺得前有狼后有虎。 司機看出她已經不信蘭菏,仍在煽風點火:“越是看起來無害的,越是可怖。小姑娘,還不快過來,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的語氣充滿了誘惑,周會琴看著他,只覺得心態完全崩潰,這讓她怎么選擇!她撕心裂肺地哭起來:“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 蘭菏無語,把袖子里纏好的鎖鏈放了下來。 司機一時目光凝滯?。骸???” 周會琴看那鎖鏈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嚎哭道:“你要干什么!” 蘭菏又接著把薄薄的制服也掏出來,一甩成型,披在身上,高高的帽子也戴上,裝備齊全了,瞬間符合傳統形象保證誰都能一眼認出來,“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正義陰差,下班時間路過這里?,F在你是信他還是信我?” 周會琴:“……” 司機:“………………” ※※※※※※※※※※※※※※※※※※※※ 蘭菏:試用裝真香!正裝不想要,想一直囤貨試用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