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雪
夏沅迷迷糊糊地睡了一天,越睡越覺得身上被一股寒意侵襲,醒來才發現外面天已經黑了。 窗外面的樹上掛著一層白白的東西,仔細一看,原來下雪了。 南城的初雪,今年似乎來得特別早。 三年前的一天早上,南城初雪。 夏沅一覺醒來發現外面的天地被冰雪覆蓋了,激動地拉著霍東年從御景跑了出去。 霍東年一開始搞不清楚狀況,還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但很快,他發覺原來她是在享受雪中的感覺。 后來,他陪著她瘋狂地在雪地里奔跑了半個多小時,直到兩個人都凍得滿臉通紅了,這才依依不舍地回門口停下。 看著庭院中的雪景,夏沅說:“一年四季,我最喜歡的就是冬天,會下雪的冬天?!?/br> 霍東年當時聽完之后,彎下腰揉了一團雪,往她的頭頂上捏碎,笑著道:“這樣嗎?下雪?” 夏沅脖子縮了一下,也彎下腰揉了一團雪往他臉上丟過去:“這樣才對?!?/br> 兩人再次打了起來,繞著門口跑了兩三圈才回到原地站著。 夏沅跑得氣喘吁吁的,扭頭朝身邊的男子看過去。卻見他表情很認真地說:“等我們退休了,我們搬到雪鄉住吧,我聽說那里一年有七個月有積雪?!?/br> 夏沅挑眉:“我們還這么年輕,那豈不是要等好幾十年?” 霍東年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那要不我努力一點,多賺點錢,到時提前幾年退休?” 夏沅一聽就覺得他的提議很棒:“好啊,一言為定,我陪你一起努力賺錢?!?/br> 霍東年說:“賺錢就不必了,你不如好好想想到時我們退休了住在雪鄉要干什么就行了?!?/br> “都退休了還有什么事情好做的?”夏沅調侃,“當然是一天到晚吃吃喝喝,看雪景,玩雪球,打雪仗了!” 霍東年輕吸了口氣:“看來除了賺錢之外,我們還得留點時間鍛煉身體,否則等到老了估計會跑不動?!?/br> “沒關系?!毕你鋼炱鹨粓F雪再次朝他身上丟了過去:“現在跑得動就行了?!?/br> …… 往事歷歷在目,她沒想到,僅僅過去兩年初雪的年月,距離他們退休還遙遙無期,她和霍東年就已走到了現在這種局面。 夏沅站在別墅的落地窗前看著外面黑暗中的冰雪天地,意識到自己竟然又想起霍東年的時候,眼淚不由自主地溢出眼眶。 說好的,不再去想那個人的。 真沒用。 片刻,她長吸了口氣,轉身回到臥室里,拿了件外套,爾后走出別墅。 剛打開門,迎面看到門口的庭院前站著一道人影。 對方穿著一身單薄的衣服,外面披著一件長款的黑色大衣,頭上和肩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雪花。大約是沒意料到別墅的門會被突然打開,表情驀地僵了一下。 夏沅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了,霍東年怎么會在這里? “嘔……” 霍東年嘴里吐出一口氣,夏沅才發現他喝酒了。 應該喝了不少,兩邊的臉頰都紅了,眼底也帶著猩紅的血絲。 原本以為沒了孩子以后霍東年應該不會再來糾纏她了,沒想到他會再次醉著酒跑到門口堵住她。 夏沅愣了兩秒:“你怎么會來這里?” 霍東年身上的酒氣很重,輕笑了一聲:“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才對吧?夏沅,你怎么會在這里?” “我住在這里?!蓖饷鎰傁掠?,氣溫有些低,夏沅說完拉了拉身上的外套。 霍東年眸子瞇了一下,下一秒拉著她走回了屋子里。 夏沅倏地一驚,下意識用力把手抽了回來:“霍東年,你干嘛,這里可不是你家?!?/br> 霍東年手里一空,站在原地愣了一下。 之后,他掀開眼眸,目光落在女人臉上:“你以為你躲到這里我就找不到你了?夏沅,這輩子你都休想逃出我的掌心?!?/br> 夏沅臉色一僵,內心的不安感覺再次襲來:“你到底要我說幾次你才明白,霍東年,我們已經離婚了,現在我和你沒有半毛錢關系,請你馬上離開這里,離開我家?!?/br> “你家?”霍東年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勾起唇角冷笑了一聲:“你說這里是你家?” 夏沅拉了拉身上的外套,往旁邊走了兩步,背對著他:“有什么問題嗎?難不成這里是你家?” “這是向飛的家?!被魱|年脫口而出,“你該不會還不知道吧?還是你早就想著被人金屋藏嬌了?” “金屋藏嬌”四個字聽起來有些刺耳。 夏沅怔了怔。 霍東年有時雖然喜歡無理取鬧,但這都是因為他本事不小。既然他說這里是向飛的家,想必他應該早就查過了。 怎么回事? 向飛明明說過,這座別墅是他朋友的房子。 遲遲等不到她有所反應,霍東年身上的好脾氣被磨光了:“怎么?被我說中了?” 夏沅眉心一擰,偏頭睨了一眼:“我的事與你無關?!?/br> 霍東年復又勾起嘴角輕笑了一聲:“我們的名字還寫在一張結婚證上,你的事怎么會與我無關呢?” 夏沅算是看出來了,他今天就是故意來找茬的。 奈何她實在是無力與之抵抗,只能閉上眼睛,緩緩地吸了口氣。 下一秒,疊在胸口的手臂忽然被人抓住,并迅速拉著她朝客廳里走過去。 夏沅一驚,腳底下踉蹌了一下才跟上他的步伐:“霍東年,你又在發什么瘋,你快放開我?!?/br> 霍東年無視她的反抗,繼續拉著她往沙發里一丟:“答應我的三十次還沒做夠呢,這么快就忘了嗎,還得我來提醒你?” 夏沅無語,每次一見面就想著那檔事,這人是禽獸吧? 倘若是在之前,夏沅或許還會想到以后,想著以三十次換來長久的安寧或許也不錯。但現在,她已經不想再去相信這個男人所說的話了。 誰知道三十次之后他會不會再提出另外一個三十次,亦或者三百次? 總之,她現已經沒有什么可以再失去了,只剩下身體只個軀殼是她自己的,總不能還要任他宰割吧? 這么想著,夏沅猛地將他往外推開。 “霍東年,我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