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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無法調和的矛盾,也是不需要調和的矛盾。 只有她和花簇不同才能維持盛朝的平衡,這是花原都制造她的目的,也是她存在的價值。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陛下,而陛下只需要考慮盛朝和人民。 “大小姐,你該回去了?!被ü~看到不遠處著急找來的侍女,對花沐低聲道,“你不見了,大家會著急的?!?/br> 花沐年紀雖小,還是聽出了花箏的敷衍,氣得直跺腳。 “哼,你和姑姑都把我當小孩子,都只會哄哄我!我不要和你說了!” “領、領袖大人,”侍女誠惶誠恐地跑上前來,看到花箏結結巴巴地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看、看好大小姐……” 花箏起身只輕輕“嗯”了一聲,叫人聽不出喜怒。 此刻的領袖無疑充滿了威嚴,花沐卻是半點不懼,氣嘟嘟地邁著小短腿跑了。 “哼,我討厭你們!” “領袖大人……” “照看好大小姐?!?/br> 侍女領命,忙不迭趕了上去,花箏望了一會兒,而后回到了書房門口。 恰在此時,華銘從書房出來,顯然是剛和女王談完話。 花簇剛剛登基,所有人都在猜測哪一家會受到重用。沈家已然封無可封,杜家人丁不興,又出了杜冠謙的事,沒受到懲罰已然是恩典。 至于其他有擁立之功的也沒見哪家特別受恩寵,女王一碗水端得水平,獎罰都十分恰到好處,很顯出幾分手腕。 就在眾人以為陛下選擇穩定過度時,她卻突然開始著手打壓領袖,提拔起了這平民出身的華銘。 女王和領袖的“決裂”與其說是兩人的矛盾,不如說是所處位置產生的必然結果。大家雖然驚訝于花簇動手的速度,但并不算特別意外。 但在這時突然寵幸一個毫無背景的小人物,這猜測就眾說紛紜起來。 “領袖大人?!?/br> 華銘如今面對花箏已不復過往的戰戰兢兢,雖心中仍有懼意,但一想到自己背后是女王,腰板瞬間挺得筆直。 花箏輕笑,“華銘部長,打完小報告了?” “哼,我奉女王之命匯報工作,怎么到您口中成了打小報告?” 這個監管部門,花箏確實沒在表明上做過任何反對。但當華銘開始開展實質工作,處處都感覺到阻礙。 哨塔之中只認領袖的傳統由來已久,想要改變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監管部門的工作步履維艱,幾乎無法展開。 “哦?匯報工作到熱淚盈眶的程度嗎?” 華銘臉上一僵。 工作進展不順利,他深感慚愧,女王的寬容鼓勵讓他無比感動,這才忍不住紅了眼眶。 而這一切,都要怪眼前這名領袖。 “你不要太得意?!?/br> 華銘氣憤離開,花箏卻也沒有半分獲勝的喜悅。 她很討厭華銘,這種討厭他之前不曾體會過。畢竟除了花簇,她從未將他人放在眼里,討厭這種強烈的感情更不可能產生。 可現在,納米機器人開始失效,她竟也慢慢產生了這些陌生的感情。 在華銘與花簇單獨待了一個晚上之后,她對對方的厭惡就揮之不去。甚至好幾次,她以為自己當場就會扭下華銘的頭顱。 這種殺意并非由理智出發,更不是出于利益考慮。 要是,真的能殺了他就好了。 花簇可不是處心積慮和愛人作對,還能開心起來的人。每一次聽完華銘的工作匯報,每一次向他交代任務,每一次意識到花箏確實和自己站在對立面,她就生出一股疲憊。 她并非要求花箏如同自己一般,畢竟領袖的職責原本就有陰暗面。她想要的不過是知情權、建議權和監督權。 花箏之前的行為真的已經超過了她的底線,這是她作為君主和愛人都無法容忍的。 說實話,她要求的不過是花箏能服個軟,能不要把她拒之門外,能向她說明理由。 之后的一段時間風平浪靜,直到從公爵府傳來一個消息:花沐離家出走了。 花簇從通訊中聽到這個消息時,只覺得匪夷所思,甚至不得不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一個不過六歲的小女孩,竟然能從公爵府離家出走? “侍女呢?保護她的人呢?” 花簡早已心急如焚,在通訊中向花簇快速解釋道:“近段時間沐沐總要去門口看鷺鳥,次數一多大家都習慣了。她今天支開照顧自己的兩個侍女,又要門衛給她拿傘,然后自己開門跑了?!?/br> “她自己開了門?” “是啊,特地帶了小凳子,也不知道怎么記住的密碼?!?/br> 那可是十二位的數字。 花簡看著監控里女兒站在小凳子上,一個一個輸入密碼,哭的心都有了。 這決策力、這行動力、這記憶力,可比他們姐弟倆厲害多了。 “路上的監控呢?” 這才是更讓花簡緊張的,“沐沐沒跑多遠就被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擄走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沒人看到兩人是往哪個方位跑的,監控也沒拍到?!?/br> 這已經不是離家出走的程度了! “看清是什么人了嗎?有沒有收到對方的信息?” 如果是綁匪的話,當然會有交涉信息。 一發現女兒失蹤,花簡一邊調動所有能調動的力量去尋找,一邊聯系花簇,此時已經把相關人員控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