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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到這里又生出一股恨來。 明明有過感覺,甚至是有過感情,可花箏卻對她只字不提。 隱瞞、欺騙,世界上還有比她更可惡的人嗎? “混蛋!” 花簇氣憤地拍了一下營養艙的玻璃罩,原本閉著雙眼的花箏,因這點動靜睜眼看向了她。 花簇已經不記得自己是第幾次看她待在這里面,只覺得場景無比熟悉。 花箏寶石般的瞳仁帶著幾分懵懂與天真,亮晶晶地注視著她。 “花箏,你這個混蛋?!?/br> 打是打不到了,花簇只能隔著艙門罵她。 花箏似乎沒聽到她的話,指尖輕輕在內壁上劃動,臉上現出一絲笑容。 像是在討要夸獎的孩子。 花簇氣不動了,見她精神不錯,打開了艙內通訊機,嚴肅而又鄭重地道:“花箏,你別想蒙混過關,我問你,每一次使用無神領域之后,你都是有感覺的,對不對?” 花箏這次雖然也被切斷了和海拉的聯系,但這不是因為自身使用了無神領域,所以不僅沒有后遺癥,恢復得也更加迅速。 是的,所以此刻,她本不該再感受到疼痛,以及其他復雜的、會擾亂她思緒的感情。 可花簇憤怒的表情,讓她產生了一種類似于心虛的感情——納米機器人恢復功能的速率比她想象得要慢。 還好,她此刻是在營養艙中,可以不用開口說話。 花箏閉上了眼睛。 花簇差點氣得吐血,只一想到她之前的慘狀,又實在發不出脾氣。 “好,我先放你一馬,等我處理完其他事再來找你算賬?!?/br> 其他事無非就是確認比賽結果,商定領袖就職的時間——同一屆的國王和領袖,領袖就職時間是不能早于國王的。因為理論上來說,領袖的權利是由國王賦予,所以在形式上這個順序不能亂。 但花箏作為領袖的唯一候補者,此時此刻已自動掌握了很大一部分領袖的權利,所以她的表態完全可以代表哨塔的意愿。 這也是花簇在自身繼承權遭受懷疑的時候,決定先選出領袖的原因。 只要有軍方以及哨塔的支持,議院的風向將會有極大的改變。 除了這些,還有一個要處理的事是對花策的懲罰,只不過這一件在處理之前還需要認定他的偷襲行為。 這一斷罪比較困難,因為花箏的反應實在太迅速,而使得當時花策的意圖根本未來得及徹底展現。 花策主張自己是想要幫助兩人,倒打一耙,真扯起來還有得麻煩,花簇只得暫時以治病為名,將他先軟禁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才帶著那個圓盤重新回到了病房。 花箏已經從營養艙中出來,此刻正在浴室洗澡。在營養艙中待了一天,沒有能力使用后遺癥,她已經基本恢復。 花簇聽到水聲,毫不遲疑地打開了浴室的門。 “殿下,您想做什么?” 花箏已經恢復了哨兵的能力,早就察覺到了花簇的一舉一動,對于她的闖入并不驚訝。 只不過,當看到她手中的圓盤時,眉頭忍不住跳動了一下。 這個圓盤正是花策所使用的那個精神力屏障器,可以說是花箏現在最怕見到的東西。 花簇直直站在門口,封鎖了花箏可能出逃的路線。 “我想要一個解釋?!?/br> “一定需要我用這個狀態來解釋嗎?” 花箏雖然這樣說,但并未表現出一絲的害羞,語氣更像是促狹。 花簇不受挑釁,“啪嗒”一聲打開了圓盤的開關。 因為強制將它從擂臺上拆下,圓盤的抓腳都已損壞,花簇只能將它舉在手中,看起來實在不怎么嚴肅。 “我不管你用什么狀態解釋,我想要的只是一句實話?!?/br> “殿下,您太魯莽了?!?/br> 花箏這話不知是意指她輕易打開屏障器,還是指她向自己追尋答案。 “或許吧,但我已經忍耐得太久,如今一切已經塵埃落定,你難道不該給我一個滿意的答復嗎?” “您要的究竟是答復,還是滿意的答復?”花箏從花灑下離開,隨意拿了一條浴巾,開始擦拭身上的水漬。 “我要的是實話?!被ù鼐o緊盯著花箏的表情,想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一絲破綻,“為什么不和我說,你明明擁有過感覺,也可以擁有感情?!?/br> “可是,這有意義嗎?只不過是使用無神領域后的短暫幾天,或者是在你這個……”花箏指了指她手中的屏障器,“的作用下維持一段時間,這有意義嗎?沒有人會說一個長年墊底的學生,偶爾靠作弊考了一次滿分就很優秀?!?/br> “如果我因此告訴您我擁有感覺或者感情,那才是對您的欺騙?!?/br> “可是,你那個時候明明——” 花簇難以忘記那短暫的兩次回憶,無法忘記花箏的反應,也無法認為她的那些反常只是假裝。 她曾以為這一切都只是對方的演技,以為是花箏在騙自己??墒?,第一次還能說是演技,第二次又算什么呢? “明明?”花箏笑了一下,“明明什么?明明對您反應強烈?殿下,要知道當時我正需要向導素安撫,既然有感覺,那樣的反應再正常不過吧?別忘記,我們可是百分百匹配?!?/br> 是她,她們兩人可是百分百匹配,若非她是王室出身的向導,若非花箏是黑暗哨兵,那么每一次都足以天雷勾動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