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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箏是來幫花沐把尿的,否則根本不會來和她說話。 花沐果然扭動著屁股,嘴巴一扁就是要哭的樣子。 不愧是最強哨兵, 感官的敏銳度讓她像是能預知未來的程度。 “嗯?!?/br> 花簇此刻十分郁悶,也不想和她爭執,隨她去了。 花箏俯身把花沐抱出被窩,一邊哄一邊向著洗手間走去?;ù乜粗谋秤?,總覺得有哪里不太對勁。 花沐迷迷糊糊上了廁所,被花箏抱著哄了一會兒就又睡了過去?;ù貏t坐起身,徹底承認了自己睡不著的這個事實。 “殿下?!被ü~放下花沐后,順勢坐到了床邊,“您是太累所以睡不著嗎?” 她坐得太自然,花簇瞄了一眼一時竟然不知道怎么說。 “不是……” 她覺得自己是不夠累,所以才睡不著的。 “那就是在憂心什么事?” 花箏跟在她身邊向來不多話,只在她詢問的時候給出意見,晚上突然如此關懷備至,花簇已經不是受寵若驚的程度了。 她很驚駭。 “你……今天話是不是有點多?” “難道您就是在為這個睡不著嗎?” 話說開,花簇也懶得再藏著掖著,“別告訴我,你親近沐沐是出于母愛?!?/br> “原來您是在想這件事?!?/br> “別轉移話題?!?/br> 花箏輕笑,“這難道很難理解嗎?大小姐是您的女兒,雖然您希望她能有自己的選擇,但就目前來說,她仍舊是王位最可能的繼承者,我當然應該親近她?!?/br> “只是因為這樣?” “或者您覺得我有什么陰謀?只有對您的忠誠這一點,還請您不要懷疑。這份忠誠將延續到大小姐的身上?!?/br> 花簇說不出是安心還是失望。 “所以,這樣的答案能讓您睡得著了嗎?” “很叫人安心?!?/br> 花簇冷冰冰的吐出一個短句,人卻仍舊直直地坐著,一手下意識地覆蓋在花沐的身上,斂著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眉頭輕蹙,臉上有著分明的疲憊。 花箏知道的,她的責任有多重,壓力又有多大。一直跟隨著花簇身邊,沒有人比她更了解對方的負擔。這半年以來,花簇的每一個夜晚與其說是入睡,不如說是因疲憊而昏睡。 可如今難得有了休息的機會,她反而睡不著了。明明有女兒弟弟一家和女兒在身旁,她反而因這難得的輕松無法入眠。 究竟是多深重的愁思憂慮才會讓她這樣呢? 花箏明白,始作俑者究竟是誰。 “或許,您應該放松一點,譬如喝點酒?!?/br> “我不喝酒?!?/br> 喝酒會使人思維遲鈍,更何況花沐就睡在身邊,她更不可能喝了。 “那么,來一場令人舒暢的……”花簇察覺到花箏靠近,一睜開眼就看到對方近在咫尺的臉,當那兩個令人臉紅心跳的字在耳邊炸開時,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的聽覺,“您覺得怎么樣?” 怎么樣? 不要臉的程度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花簇想呵斥她,沒想到開口卻是令自己面紅耳赤的聲音?;ü~的手指不知什么時候繞到她的耳后,輕柔愛憐地撩撥著。 遙遠的記憶突然因這個舉動,在花簇身上的每個角落復蘇。 “混蛋……” 她知道,自己該義正言辭地拒絕,而不是這種軟綿綿毫無威力的咒罵。 “您的咒罵依舊叫人愉快?!被ü~輕笑了一聲,“您忘了嗎?我是您最忠實的奴仆,任何事我都能夠幫您解決,這種事也一樣?!?/br> 話雖如此……不對,什么叫話雖如此? 才不該如此! “沐沐在這里……” “我們可以輕一些,況且大小姐那么小,看不懂的?!?/br> 花箏的無賴程度真是讓花簇震驚。 “你——” 花箏在這時稍稍退開了一些,摘下了臉上冰冷的面具。 “這并非令人羞恥的事,不是嗎?” 不要用那張好看的臉和她講這種話題!這和羞不羞恥也完全沒有關系。 花簇被輕輕壓倒,最后終于只能氣憤又含糊地問道:“你這混蛋打算這么做多久了……” 回答,花簇當然是聽不到了。 但花箏在心底做出了回答,她想這么做很久了,久到自己也是這時才發現。壓抑到極致的渴望被釋放,這種快慰真是讓人難以想象。 明知不可以碰觸的禁忌,她此刻正碰觸著。 這種感情,多么奇妙? 花簇到底是睡著了,疲倦果然是最好的安眠藥?;ㄣ逯型拘蚜艘淮?,花箏干脆把她抱到了兩人中間??粗@一大一小兩人安睡,她的心底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滿足感。 她為此新奇,也為此恐懼。 花箏從不懷疑自己實力,曾經這個世界的一切在她眼中都不過是普通。是花簇讓她知道了什么是特別,但花沐——這個身上流著她和花簇血液的生命,教她知道了什么叫作沉重且甜蜜的負擔。 生命是什么? 是脆弱的、稚嫩的、讓人憐愛的寶物。 花箏輕撫著花簇的發絲,顯出了完全不同于平日的神色。那里有擔憂與忐忑,不安和躊躇。 她有自信能保護好花簇,因為她能夠時時刻刻守護在對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