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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箏敲了敲墻壁,“請問,侯賽因博士在嗎?如果不在,我到哪里能找得到他?” 三名值班醫生在看到花箏和花簇時十分驚訝。 “這不是盛朝帝國的兩位王女嗎?請問你們找侯賽因博士有什么事?” 末日方舟上的工作人員來自于各個國家,當然,其中也有一些無國籍人士,甚至有從出生開始就在潛艇上的“原住民”。所以其中大多人對國家中所謂位高權重的人沒什么敬畏之心,相較而言頂頭上司更讓他們畏懼。 花簇警惕而隱晦地看著幾人,猜測著他們是不是也是潛入進來的人。 “是有一些事,能麻煩你們幫我告知一下博士嗎?” 原本這樣貿貿然地造訪大多都會被敷衍過去,畢竟現在也算特別時期,主管級官員與其他國家的人過多接觸容易引起紛爭和誤會。但這三名醫生中有一位參與了之前的賭局,想起侯賽因對她的推崇,下意識地沒有拒絕。 “我可以幫您聯系一下侯賽因博士,只不過他不一定有時間見你?!?/br> “這樣就可以了,萬分感謝?!?/br> 花箏身上散發著的自信與從容雖然讓她看起來很有魅力,卻也成為了花簇心中不安的因素。 柔弱可憐的小女孩,為她而生的實驗品,有一天會不會發現,比起她身邊外面還有更加廣闊的世界? 不,一定會發現的吧?畢竟越強大,就越需要可以遨游的空間。 值班醫生掛了內部通訊,臉色不知為何有幾分怪異。 “兩位殿下還請稍等,博士說他很快就過來了?!?/br> 確實很快,在不到三分鐘時間以后,向來穩重而理智的侯賽因已出現在值班室門口。年逾六十的普通人雖然在如今還算不上老年,但拔足狂奔也算得上是十分跳脫的事。 但侯賽因顯然不在乎這些,喘著氣難掩激動地道:“啊啊,是您、是……您,為什么……” “或許我們可以私下談談這個問題?!?/br> 侯賽因像是此刻才發現還有其他人在場,連忙收拾了一下情緒,強作鎮定地道:“您說得對,請來我的辦公室,那里誰都不會來打擾,就我們兩個人……” 這個變態大叔知道自己在對一個妙齡少女發表什么問題言論嗎? 花簇已經要出離憤怒了! “咳咳……” 她想要強調自己作為jiejie的存在感,然而侯賽因并未分給她一絲一毫的注意。不止是她,誰都看得出來這位冷靜睿智的博士此刻眼中只有那位強大耀眼的白發少女。 “不,是三個人,我的jiejie也會同行?!?/br> 侯賽因這時才看了她一眼,臉上的興奮稍稍消減了幾分。 “哦……花簇殿下?!?/br> 花簇從沒想過,自己竟然也有那么惹人嫌的時刻。 侯賽因顯出明顯不大高興的神色,到底沒有拒絕,保持著風度把兩人迎接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中。 花箏沒有一絲自己是客人的自覺,不等招待就自顧拉著花簇在沙發上坐下。侯賽因連忙為她倒了一杯水,恭敬到諂媚,沒有一絲作為長輩的模樣。 花箏一邊將水杯放到花簇面前,一邊對著侯賽因道:“博士,你太客氣了,坐吧?!?/br> 侯賽因顯露出幾分緊張的神色,局促地坐到了兩人的對面。 “您今天來找我是……” “我聽說了你的打算,可不能當作什么事也不知道?!?/br> 侯賽因并未因計劃敗露而緊張,反倒是帶著些微褶皺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紅暈。 “您果然無所不知,既然如此,您也該明白,那才是您偉大的宿命?!?/br> “我還以為您是個謙遜的人,沒想到也不曾逃脫人類的狂妄。我的命運究竟該由誰來定義?是你嗎?” “不,怎么會,當然不是如此,只是……” 侯賽因并非哨兵或者向導,所以在面對哨兵強大的威壓尤其沒有防備,額上已冒出了涔涔冷汗?;ù仉m然看不到海拉,但能感覺到花箏已經放出精神體,此刻就圍繞在侯賽因身邊。 “你期望的難道是一個聽命于人類的神明嗎?我以為沒有比博士你更明白人類卑劣根性的人了?!?/br> 侯賽因吞吐了一下口水,臉上夾雜著害怕、興奮以及狂熱的神情,“當然不是那樣,我、我只是想成為您的仆人,想為成就您的偉大貢獻自己卑微的力量?!?/br> 正常人不可能聽得懂瘋子的言論,所以花簇覺得自己此刻完全聽不明白兩人在說什么一點兒都不奇怪——眼前這位博士已經很明顯神志不清了。 她轉頭看向meimei的臉,幾乎找不出任何瑕疵的美麗容顏確實有著神性一般的圣潔氣質。但那浮現起微笑的嘴角,朦朧又冷漠的眼神,以及高高在上的神情又哪里像一個…… 像一個神明。 花簇突然驚覺了一個事實:花箏并不在乎眼前那名狂熱追捧她的信徒。她不僅不在乎眼前這個人,也不在乎莎布,不在乎那些在希特特爾拉島上犧牲的護衛。她既不在乎傷害過她的人,也不在乎親近她的人,這才是她所有偽裝之下的真實。 她的本性是淡漠和理智,也是侯賽因所追捧的神性。 “很高興我們達成了一致,博士。所以,你能為我提供一些情報嗎?據說γ也來到了方舟之上,你對此有什么了解嗎?” 侯賽因突然震動了一下,臉上出現了一絲驚懼,顯然是此刻才知道這個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