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格拉妄想癥候群_分節閱讀_70
楊少君走到他旁邊一個站位,眼睛還盯著他下面看,笑嘻嘻地說:“喲,雖然使用的方法不大一樣,不過長得跟我的也沒什么不同嘛?!闭f著就笑嘻嘻地去解自己的拉鏈。 蘇黔氣的頭腦發脹,連尿意都憋回去了,束好褲子去洗手。 這時候從外面走進來一個清潔工模樣的人,走到蘇黔旁邊的洗手臺洗手。楊少君當了這么多年警察,有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從那人一走進來開始目光就一直停在他身上,突然見那人一動,大叫一聲:“當心!”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過去擋在蘇黔面前,蘇黔一斜眼,只見一把銀閃閃的匕首向自己腹部捅來,還沒反應過來是怎么一回事,楊少君已經嚴嚴實實將他擋在身后,從他的位置看過去,那把匕首捅進了楊少君的肚子。 楊少君抬腳一踹,那人頓時踉蹌后退。楊少君緊接著一揮手,蘇黔便見一把沾滿了鮮血的匕首掉到地上,登時嚇直了眼。楊少君撲上去和那人扭打在一起,沒兩下就把那人制服了。 不一會兒,聞聲趕來的警衛將犯人押解離開,蘇黔只見楊少君衣服上滿是血,也不知他究竟傷成了什么樣,站在他身邊一臉無措。楊少君對他笑了笑,還是一樣漫不經心的笑容,用完好的那只手輕輕握了握他的手,安慰道:“我沒事,就是手受了點傷。你別演講了,把你的保鏢叫進來,趕緊帶你回去吧?!?/br> 這是蘇黔第一次覺得他的招牌笑容不是那么討打,而是有點……順眼。他盯著他血rou模糊的手:“那你……” 楊少君說:“我自己去趟醫院就行,小傷。你回去吧,別多想,這事交給我們警方,一定不會讓你有事?!?/br> 后來蘇黔被保鏢護送回家,剛到家楊少君又來了個電話追問他是否安全到達,蘇黔問起他自己的傷情,他都輕描淡寫的帶過。幸而楊少君在千鈞一發之際用手抓住了刀身,刀并沒有捅進腹部,但手上的傷深可見骨,蘇黔是親眼看見的,可是楊少君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捧著自己重傷的手追問他的安危并安慰他不要害怕…… 這件事以后,楊少君在回到蘇家,蘇黔對他的態度就有了些微妙的變化。雖然見了面還是一臉不待見的模樣,可是偏見及厭惡已消弭,只空撐著一個看似傲慢的架子作為他最后的底線。楊少君碰了他,他不再如邪崇上身一般立刻厭惡的沖洗,偶爾看到楊少君當著他的面抽煙,他也會裝作沒有看到。 他們之間的相處變得越來越奇怪。楊少君的態度一日比一日曖昧,自從出了那件事后,他每天中午和下午都會定時給他打兩個電話關心他的人身安全,漸漸地,又不只是關心安全,多了噓寒問暖;并且楊少君有意無意增多了與他的肢體接觸,當蘇黔對此表示異議,楊少君會振振有詞地說是為了幫他解除恐同癥,其臉皮之厚,總令蘇黔無可奈何。 對于蘇黔來說,從小到大他交往的幾乎都是和自己一樣的精英,身邊從來沒有一個像楊少君這樣的人,有的時候會不記功利的對自己好、關心自己,有的時候又以惹惱自己為樂;他猥瑣、無恥、又像一個英雄;他沒有底線,什么都不在意,當需要他的時候,他總是在,當厭棄他的時候,他也不會走……蘇黔和楊少君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正因為這樣,他極度的討厭楊少君,又強烈的——不可否認,強烈的被他吸引著。從小時候,一直到現在,當他對楊少君感到內疚和好奇,又不愿承認的時候,就用更多的厭惡和傲慢來掩飾。 直到有一天,楊少君又有話不好好說,嬉皮笑臉地湊到蘇黔耳邊曖昧低語,蘇黔終于忍無可忍地推開他問道:“楊警官,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的行為已經對我造成了困擾!” 楊少君一挑眉,笑的見牙不見眼,一字一頓道:“我在追求你?!边@句話換來的后果,是蘇黔憤怒的一拳,以及整整一星期青腫的眼眶。 蘇黔想把他掃地出門,又覺得自己太過敏感。楊少君說的話,他實在分不清真假。這時候,那群不死心的匪徒又幫了一個忙。他們頻繁地給蘇黔郵寄恐怖圖片,甚至是人的斷指,就連蘇頤也收到了。蘇頤還險些被人綁架,多虧李夭夭和他的兩個師兄當時急中生智才幫他逃過一劫。 那段時間里,蘇黔的神經緊繃到了極致。不僅是自己受到了生命威脅,連自己最愛的弟弟都險些遭受牽連。他趕緊給蘇頤和李夭夭買了兩張機票送他們出國度假避難,而他自己因為被公事所累還是繼續留在上海。這時候的蘇黔,妻兒早就離他而去,父母兄弟不在身邊,就連家里的傭人有聽見風聲的也跑來辭職了,于是這時候的楊少君無疑在一定程度上成為了他的精神支柱。 楊少君這個人,私事上萬分不牢靠,輕薄又猥瑣;可在公事上,卻十分可靠,一次又一次挺身而出保護蘇黔的安危。蘇黔這人在感情上慢熱又被動,他很難產生一種強烈的愛恨,卻無法抵擋潛移默化的改變,如果楊少君是女人,他也許就半推半就地從了。然而他雖然無法松口接受同性戀,但他的態度也早不如開始時那么鮮明,而是轉變為了消極抵抗。 楊少君對于這種關系的定義是,只要能將蘇黔拐上床,那么一切OK,不然現在的狀態就已到達了極限,蘇黔絕不可能再進一步。他本來以為要攻破最后一道防線任重而道遠,甚至做好了長期抗戰的準備,然而事情順利到連他自己也沒有預料到。 ——這一天,蘇黔喝醉了。 喝醉后的蘇黔大大出乎楊少君的意料。蘇黔面無表情地坐在沙發上,楊少君以為他正在出神,走近了才發現,他仿佛全然變了一個人,臉還是那張臉,氣勢全無,就好像切換成了潛藏的第二人格,鋒利堅硬的外殼碎成了渣,變得軟糯可欺人畜無害。 楊少君摸了摸蘇黔的額頭,蘇黔仰起臉茫然地看著他,一字一頓輕輕念道:“楊少君?!?/br> 楊少君彎下腰,戳了戳蘇黔的臉,破天荒的,蘇黔連眉頭都沒有皺,依舊一臉懵懂。楊少君不禁笑了:“你喝醉了?!?/br> 蘇黔緩緩搖頭:“我沒醉?!?/br> 楊少君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扯著他回房:“你絕對醉了?!?/br> 進了房間,蘇黔一屁股坐到大床上,盯著在他面前蹲下的楊少君,緩緩問道:“你們為什么喜歡男人?” 楊少君想了想,聳肩:“我也不知道。等我發現的時候,我已經喜歡男人了?!?/br> 蘇黔又問:“男人和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覺?” 楊少君怔了一怔,對上他的眼,如受蠱惑般慢慢靠上去,“你……要不要試試……” 蘇黔不說話。 楊少君吻了上去。很輕柔的吻,先是嘴唇與嘴唇間輾轉反側的摩擦,逐漸加深,舌頭撬開齒關闖進去,舌與舌柔膩的糾纏在一起。他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已經許多年沒有過的強烈的心跳聲,他將這種悸動歸結于震驚,因為在親吻的上一秒,他還無法想象蘇黔如此強勢冰冷的人會像這樣溫順地接受他的親吻。 良久之后,楊少君喘著粗氣放開他,額頭抵著他的額頭,將他之前的問題拋還給他:“男人和男人接吻是什么感覺?” 蘇黔閉著眼不說話,睫毛微微顫動,向他伸出雙手,無聲地說:給我一個擁抱。 楊少君緊緊摟住他,發瘋一般將他撲倒,不同于先前那個循序漸進的吻,他餓狼撲食一般瘋狂地親吻蘇黔,解開他的衣服,揉搓他的身體,最后,溫柔而堅定地進入他的身體。從頭到尾,蘇黔都沒有反抗,只有在疼痛時拼命地索求擁抱,呢喃了無數個名字:“爸……媽……jiejie……小維……少君,我很疼?!?/br> 楊少君雙手與他十指交扣,用力捏緊,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怕疼,你只怕孤單,你怕沒人聽你說你疼。告訴我,以后我陪你,我會保護你,我們在一起?!闭f罷堵住他的唇,逼他把疼痛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