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格拉妄想癥候群_分節閱讀_6
當時小太妹盯著他看了半小時,他察覺到那個目光了,但是不知道對方的用意,就一直假裝沒看到。后來那個小太妹手里拿著兩杯奶茶走到他身邊,把其中一杯遞給他,說:“哎,你叫什么名字?” 楊少君看了她一眼,回答她:“楊少君?!?/br> 小太妹揚起脖頸看著他笑,耳朵旁邊的頭發滑下去,露出一排密密麻麻的耳釘:“哎,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然后,楊少君在齊永旭已經換了三個女朋友之后,也擁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女朋友。 他和這個女孩戀愛的方式就是周末他騎著摩托車載女孩到另一個區的游戲機房玩最新款的跳舞機和老虎機,晚上一起坐在河邊吹風抽煙,偶爾接吻,間或擁抱。他沒覺得這樣有什么不好,也沒覺得有什么好,若要說的話,就是對方為他打發了許多無聊的時光。 這段戀情大概是在一個月后,楊少君在一間溜冰場里的廁所邊看到這個女孩和他認識的一個小混混摟在一起接吻時宣告終結。楊少君心里并不因此難過,他交女朋友只是因為身邊的少年們都已摟著漂亮的姑娘開始吹噓,于是他覺得自己也該交一個女朋友了。那個女孩看見他也并沒有愧疚驚慌的反應,甚至還對他笑笑,然后勾著那個小混混進了溜冰場。 三天以后,楊少君再次遇到那個小太妹,小太妹遞給他一根煙,問他:“我們還是朋友吧?” 楊少君很平靜地回答她:“是啊,一直都是朋友啊?!?/br> 齊永旭一直認為那個小太妹是楊少君的初戀,一開始楊少君也這么認為。直到后來,他們開始懂事,開始重視初戀這個詞的意義,楊少君認為他的初戀不能這么被糟蹋,于是他心底真正承認的初戀是——他的竹馬兄弟,齊永旭。 蘇黔的初戀也是在初中。 對方是學生會的干事,校長的侄女。因為家境好的緣故,她小小年紀就開始會打扮自己,校服里面穿上漂亮的襯衫,每天早cao結束以后就把校服脫掉,穿著自己漂亮的衣服走來走去;她有許多不同的潤唇膏,總是把嘴唇畫的亮晶晶的,使她的笑容看上去格外明艷;她會把頭發盤出各種明星盤過的效果,每天上課時不時掏出鏡子來看看頭發亂了沒有。這些都讓她在女生中脫穎而出。 初中的小男生往往喜歡愛出風頭的女生,譬如成績好的,譬如職務高的,所以小干事總是男生們追逐的對象。蘇黔也不可例外地注意到她,于是郎有情妾有意,一來二去成了好朋友,蘇黔在周末時偶爾會將小干事帶回家一起做作業或寫學會生需要的策劃書。 經過蘇父蘇母的一致認定,小干事是個好女孩。就連小學剛畢業的蘇維和正在上小學的蘇頤也會一起臉紅紅地跑到大哥身邊,悄悄告訴他:“小jiejie好漂亮,小jiejie是好人?!?/br> 蘇黔說:“她好在哪里???” 蘇維從口袋里掏出一盒最新的任天堂游戲卡:“小jiejie送我禮物?!?/br> 蘇頤長大嘴巴給哥哥看:“瑞士的牛奶巧克力,好甜好好吃!” 于是順理成章的,蘇黔和小干事開始交往了。 這段戀情持續了兩年,高中的時候蘇黔和小干事不同校,小干事經不住新校草死纏爛打的追求,哭著給蘇黔打了個電話,兩人掰了。蘇黔為此難過了小兩天,但蘇維和蘇頤比他更難過。 上初一的蘇維說:“嗚嗚,以后沒有人在我溜出去看演唱會的時候幫我跟mama圓謊了?!?/br> 小學五年級的蘇頤說:“嗚嗚,以后沒有人借我看花花綠綠的小說書了?!?/br> 然后蘇黔就不難過了。他往兩個弟弟的腦袋上一人拍了一巴掌,豪氣沖天地說:“我帶你們去看演唱會!我給你們買小說看!” 楊少君好容易陪著齊永旭在醫院里折騰完,又開車把齊永旭送回自己的老房子,等回到蘇家別墅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他走進蘇黔的臥房,沒有看見蘇黔的人,還覺得奇怪,正摸出手機打算問問蘇黔的下落,忽然聽到床的那邊傳出清脆的玻璃碰撞的聲音,連忙繞過去一探究竟。 蘇黔喝醉了。 他側躺在床邊的地上,眼睛木瞪瞪地睜著,卻沒有焦距。他的面前放著兩個喝空了的紅酒瓶和一個高腳玻璃杯,地上還有一攤暗紅色的液體。楊少君乍一看嚇了一跳,以為蘇黔受傷了,蹲□仔細看看,才發現原來是灑出來的紅酒。 楊少君把蘇黔扛上床,笑話他:“一天到晚鄙視我沒品位,你喝紅酒喝的多高貴,還不是拿紅酒當二鍋頭灌?嘖嘖,幾千塊一瓶的紅酒,真是闊少爺?!?/br> 蘇黔被放到床上以后還不安分,扭動著身體磕磕巴巴地說:“我還沒、沒洗澡?!碧K大少爺有潔癖是出了名的,楊少君如果脫下來臟衣服以后不趕快拿去給保姆洗就能被他用鐳射眼神射個對穿,如今大少爺都喝醉酒了還知道沒洗干凈不能往床上躺。 楊少君心里特想往他身上撒把土逼著他就這么睡一晚。這些破矯情的習慣都他媽是慣出來的!想自己在部隊里那兩年,白天訓的一身臭汗爛泥,晚上累得跟狗一樣還遇上停水,眼睛一閉照樣睡得跟死豬似的。他還不信蘇黔這么睡一晚上能睡出點啥毛病來! 但是蘇黔的樣子看上去特別可憐,臉頰紅撲撲的,眼睛水汪汪的,嘴唇紅嘟嘟的,還伸出胳膊要人抱。楊少君看習慣的是蘇黔表情刻板鼻孔朝天的模樣,如今看著這樣的蘇黔就拿他沒轍了。 他把蘇黔拉起來,利索地剝掉蘇黔身上的衣服,然后扛著跟個藕人似的光溜溜的蘇黔走進浴室里。浴缸里還沒放水,楊少君只好認命地先把軟弱無骨的蘇黔放在馬桶蓋子上坐一下,給他調好水溫放好水,再把人丟進去。 他撩起弄濕的襯衫袖子說:“自己能洗么?” 蘇黔像個小孩一樣看著他,好像是為了證明什么,光溜溜的身子慢吞吞地往下滑,很快水就沒頂了,水面上只留下一串氣泡。 楊少君深呼吸,再深呼吸,好脾氣地把蘇黔拽上來:“得,得,大少爺,我幫您洗。來,胳膊肘抬起來,我給您擦擦?!?/br> 楊少君抬高蘇黔的胳膊,示意他自己舉著,結果一松手蘇黔的胳膊就軟趴趴地垂到他肩上,又把他襯衫弄濕一塊。楊少君用舌頭舔了舔牙齒,搖搖頭,把蘇黔的胳膊擱到浴缸壁上,開始給他上沐浴露。 然而醉酒的蘇黔遠比楊少君想的更不老實。他用涂滿沐浴露的胳膊摟住楊少君的脖子,弄的楊少君滿身都是泡沫,然后還用迷瞪瞪的眼無辜地看著他,就像是在——索吻。 楊少君敢說這是除了上床之外對蘇黔最耐心的一次了,一點脾氣都沒的先把他的胳膊掰開,把自己弄臟了的襯衫脫掉,赤身裸體地繼續幫蘇黔洗澡。 蘇黔不停地游過去要抱楊少君,導致楊少君這頓澡洗的真是辛苦。他簡直懷疑蘇黔是酒醉色心起,想跟他玩鴛鴦浴,但最后還是控制住了,摁著蘇黔老老實實把他全身搓的干干凈凈。 最后楊少君把洗完的蘇黔用浴巾裹著抱回床上,然后打算給自己也去洗一洗。他剛邁出一步,褲腰卻蘇黔拽住了。 楊少君抱著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到底想干嘛?” 蘇黔向他張開兩臂,輕聲說:“少君,抱抱我?!?/br> 楊少君冷冷地說:“我可沒洗澡呢?!彼睦锲鋵嵱悬c記仇,前幾天他外出一趟回來后抱著蘇黔要親嘴,還只是親親抱抱,他都沒打算干別的,結果手剛碰到蘇黔的脖子就被他一膝彎頂在小腹上,看病毒一樣看他,說:先洗澡!當時把楊少君給郁悶的,心想你也就是個闊少爺又不是皇帝,親個嘴是不是還要洗干凈了讓太監們用毛氈裹著給您扛過來? 蘇黔聲音更軟了,不斷叫著他的名字:“少君……少君……” 楊少君看他這樣,壞心就起來了,彎下腰說:“憑什么你要抱我就讓你抱?嗯哼?你又不是……不是小孩子?!彼緛硐胝f你又不是蘇維,趁機看看酒醉時蘇黔的反應,但臨了還是沒忍心出口。 蘇黔看著他玩世不恭的臉近在眼前,愈發急了,哼哧哼哧仰起脖子要吻他,被楊少君壞心眼地避開了。楊少君說:“怎么著,這會兒不嫌我臟啦?你要是想要我,自己躺平了,把腿趴的開一點,讓我驗驗貨?!?/br> 蘇黔懵懂地看著他,呼的一聲躺回床上,卻沒有把腿張開,手卻不由自主地往自己身下摸去。 楊少君看戲一樣看著他慢吞吞地自己慰藉自己,一開始是很冷靜地置身事外,看著看著卻開始心疼了。是真心疼。蘇黔現在那股人畜無害的勁,簡直是像極了當年的那個誰。那個誰僅僅是用清澈干凈的雙眼漫不經心地掃了他一眼,就讓他整整記了十年。 蘇黔一邊輕哼一邊還在喃喃著楊少君的名字:“少君……少君……嗯……” 楊少君一咬牙,撲上去了。 這一次,他把自己的姿態放的低到塵埃里,先是捧起蘇黔洗干凈的雙腳,親吻他的腳趾,然后沿著腳趾一路吻到膝窩。蘇黔感覺到癢了,笑哼哼地想把腳收回來,卻被楊少君牢牢摁住,沿著他大腿內側一路往上親吻。 最后,他做了他想了十年想對蘇維做卻一直沒做成、從來沒對蘇黔做過的事——他含住了蘇黔的yin莖,珍而重之地、滿心虔誠地開始吞|吐。 當最后蘇黔把熱液撒進他嘴里,他沒有急著吐掉,也沒有咽下去,而是爬上去吻住蘇黔的嘴,逼他把他自己的東西給吞了下去。做完這件事后,楊少君直起腰騎在蘇黔身上,帶著報復的快意笑了:“哼,明天早上看你不把自己的嘴給洗爛了?!?/br> 作者有話要說:rou末喲! 話說老被人說這個卡普格拉題目太學術神馬的,如果我改名叫《總裁大人的難言之隱》或者《總裁大人的小秘密》大家覺得腫么樣? 還有《我的總裁男友有難言之隱》《我的精神病總裁男友》《渣攻和精神病總裁受》《被逼瘋的總裁大人》《我把總裁逼瘋了》《替身總裁》……哪個更好?投票投票,路過的都投一票了啦! 8、第八章 ... 楊少君讀初三的時候,他爸媽終于正式離婚了。夫妻二人是協議離婚的,沒鬧上法庭,不過如果楊母不是事后才知道楊父偷偷藏了那么多身家,這婚離的可能就沒那么順利了。楊父為了徹底擺脫過去的生活,把老房子和兒子全都給了楊母,自己“凈身出戶”,條件是以后不再支付贍養費和楊少君的學費。那時候房子已經開始漲價了,楊母接受了這份協議,兩人達成協議友好分手。 這時候楊少君的心思已經不在讀書上很久了,成績一直在下游浮動。齊永旭倒也不算什么上進的好學生,不過家里有人逼著,又憑著點小聰明,成績倒一直不錯。 到了初三下半學期,齊永旭和楊少君待在一起的時間漸漸變少了。齊家父母不怎么喜歡兒子那個成績很糟糕的鐵哥們,一旦齊永旭要和他出去就或軟或硬地把兒子攔下來,后來齊永旭都只能找各種不同的借口溜出門找楊少君玩上一會兒。 楊少君為了平時能和齊永旭多一點相處的時間,總是陪著齊永旭去補課,在他學習的時候就近找一網吧或桌球房打發時間,等他補完了課再一起回去。為了多一些相處的時間,他們會故意提前幾站下車,然后慢慢悠悠地晃回去。 有一次齊永旭走著走著突然笑了:“我怎么覺得我們倆像在談戀愛似的?!?/br> 楊少君心里一緊,突然有種頓悟的感覺——戀愛!是的,對一個同性,他期待的是戀愛的感覺! 齊永旭說:“我上一個女朋友就是這樣,她周末去補課,非要我去接她,然后我倆一起走回來。就跟我們現在這樣一樣?!?/br> 楊少君故作漫不經心地說:“那不挺好?” 齊永旭勾住他的肩膀,笑呵呵地說:“好啊,真好。女的就是粘人,恨不得我一天二十四小時陪她,我煩都煩死了。跟你在一起就不會,我是恨不得跟你長在一塊兒,穿一條褲子。哎,你說,為什么以后都是男的和女的結婚?要是能跟你過一輩子,我覺得也挺好?!?/br> 那是楊少君第一次對自己的性向大徹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