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普格拉妄想癥候群_分節閱讀_1
文案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身邊的人不再是他們自己。 你的父母、愛人、朋友、同事…… 他們全部被相貌相同的壞人冒名頂替, 潛伏在你的身邊,伺機而動…… 卡普格拉妄想癥, 患者認為自己的愛人被一個擁有相同外貌的人替換了。 有一天,蘇黔一覺醒來, 他發現躺在他身邊的人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搜索關鍵字:主角:蘇黔,楊少君 ┃ 配角:蘇維,蘇頤,李夭夭 ┃ 其它:妄想癥 1、第一章 ... 這是一個糟糕的清晨,蘇黔是被外面巨大的雨聲吵醒的。前一天晚上他被身邊這個男人折騰到凌晨,所以即使他此刻已恢復了意識,身體卻還是如此疲憊,明明是那樣的困,卻又清醒到難以再入睡。 噼里啪啦……外面的雨下的還真是大…… 很難得一大清早沒有聽到楊少君那令人瘋狂的鬧鈴聲,蘇黔呆呆地干躺了很久才想起來今天是周末,警察再忙也有周末的假可以放,楊少君不必起得那么早,所以他今晨的心情終于不用那么糟糕了。 蘇黔想不通,為什么會有人把死亡金屬的音樂當做清晨喚人起床的鬧鈴聲。病態天使的那首《Bless Are the sick》,僅僅是敲擊聲異常密集的前奏就可以讓他真正感到對死亡的恐懼,而且那個主唱發出的根本不是人聲,聽上去就像一只野獸在咆哮。有很多次他被那陣頻繁的鼓點聲驚醒,就像溺水一樣的難受,甚至淚流滿面。 他不懂,他是真的不懂。楊少君對音樂根本就是興趣缺缺,鈴聲至今還是手機默認的《致愛麗絲》,也從來沒見他聽過歌,搖滾樂有什么分類他也不懂,他甚至都不知道病態天使是哪國的樂隊,卻偏偏對這樣一首死亡金屬音樂有這么強烈的執念。無論蘇黔對他好聲好氣地商量還是歇斯底里的咆哮,他都不肯換一個鬧鈴聲。 就為了這一個鬧鈴聲,蘇黔和楊少君至少有過十幾次的爭吵了?;蛘卟荒芊Q之為爭吵,因為絕大多數時候是蘇黔一個人單方面在發脾氣,楊少君敷衍地回應他,轉頭卻依舊我行我素。蘇黔是如此厭惡早起,神經衰弱讓他在睡夢中對于任何響動都異常敏感,何況是那樣刺耳的鬧鈴聲。偏偏楊少君睡得非常沉,即使是那樣瘋狂的音樂,往往也要放過漫長的前奏直到主唱野獸般嘶啞的咆哮聲響起才能把他喚醒。 每當他質問楊少君為什么不肯換歌的時候,楊少君都會渾不在意地解釋說——忘了。但蘇黔不相信他是真的忘了。怎么可能忘呢?他甚至已經摔了他兩個手機,自說自話地給他手里放了許多的歌曲,又給他換了鬧鈴,但最后都會被楊少君換回去。 他想那個人渣還真是本性難移,做這些令人不快的事情,大概只是為了折磨他。 那個人渣可真是自私透頂! 就在蘇黔默默想這些的時候,放在楊少君枕下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斑诉诉诉恕币琅f是那首《Bless Are the sick》。蘇黔渾身一震,突然開始劇烈的顫抖,緊緊抓著自己的胸口,張大嘴拼命的喘息。 絕望和恐懼像是潮水一般將他淹沒,讓他難以呼吸,數不清是第幾次因為這首歌而不受控制地流淚。 在主唱的恐龍音響起之后,楊少君終于迷迷糊糊地醒來,把手機從枕頭底下抽出來,摁掉了鈴聲,伸長胳膊摸索著從地上撈起皺巴巴的襯衣開始穿。 等他系到倒數第二顆扣子的時候,終于想起今天是周末,回頭看了眼蘇黔,才發現蘇黔的不尋常。 他不大在意地把手機丟的遠遠的,防止蘇黔發起瘋來又要砸東西,然后靠過去拍了拍蘇黔正在顫抖的背脊,毫無誠意地道歉:“對不起,我忘了今天是禮拜六?!?/br> 出乎楊少君意外的,蘇黔沒有發火,而是因為他的觸碰猛地震了一下。他感到不大對勁,爬上床去把蘇黔翻了個身,發現他臉色青紫,滿臉是淚。說不上是嫌棄還是嗤笑,楊少君嘖了兩聲,胡亂擦掉了蘇黔臉上的眼淚,哄小孩一樣哄道:“對不起對不起,你要再睡一會兒不?” 蘇黔沒有回答他。 楊少君打了個哈欠,覺得自己還沒有睡飽,于是草草地把剛扣上的紐扣又解了,赤著膊重新鉆進被子里躺下:“我再睡一會兒,你要有事叫我?!?/br> 蘇黔還是不回應。 楊少君閉上眼背對著他睡了。 過了很久,楊少君聽到背后的人顫聲問道:“你……是誰?”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完全沒能體會那句話的含義,從喉嚨里發出含糊的聲音:“唔?” 蘇黔的聲音顫抖的更厲害了:“你不是楊少君。你到底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蘇大哥的新坑^^本文又名一個渣攻成長的血淚史 2、第二章 ... 楊少君擁有的第一個玩具是他爸親手做的一個巴掌大的木質籠子,籠子里裝著他爸從樹上抓來的蟬。這只籠子后來還裝過蜻蜓和屎殼郎,至今還完好無損地躺在他家老房子的抽屜里,只是有點舊了。 蘇黔擁有的第一件玩具是一架日本進口的高級模型飛機,在九十年代就價值好幾千塊錢,是常人兩三個月的工資。后來他們家搬進大別墅的時候,這架早已被他玩膩了的飛機就被丟進了垃圾桶,被家里的保姆撿回去給孩子玩了。 楊少君上幼兒園的時候,穿的是他媽親手織的毛衣和表哥穿舊了的鞋。后來鞋子給了鄰居家比他小兩歲的孩子,毛衣被母親改大,將就著一直穿到小學。 蘇黔上幼兒園的時候,穿的是英國帶回來的衣服,每天換一套,身體長得快的時候,一件衣服穿了一次就不穿了,最后也被傭人拿走了。 楊少君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是在幼兒園,是個小女孩,他會把mama給他帶的糖果拿給那個小女孩,會流著鼻涕跟在小女孩屁股后面,會跟她玩親親游戲。后來進了小學,他就把這個朋友忘記了。 蘇黔交到的第一個朋友是父親生意伙伴的兒子。他們兩個天天被帶到一起玩,甚至被安排進同一所幼兒園和同一所小學,但后來那個生意伙伴做生意破產了,蘇黔就再沒見過這個朋友,也再沒想起過那個人,因為他早就被更多的少爺小姐們圍住了。 楊少君根本沒有在意蘇黔的話,也許他根本沒有聽清楚,因為他已經處在一個半夢半醒的狀態。即使他聽清了,也不過當做一個玩笑罷了。他不知道這位大少爺又在玩什么新花樣。 蘇黔陷入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中。 他不知道怎么描述這種感覺,面前這個人的臉他是萬分熟悉的,他見過這個人十幾歲時候的樣子,和現在也沒多大變化,并且這張臉的主人已經跟他在一張床上躺了三個月了。但這個人他又是陌生的,也許是第一次見面。 那不是楊少君!只是一個長的和楊少君一模一樣的男人而已!他為什么會冒充楊少君躺在自己的身邊?真正楊少君又跑到哪里去了?!這個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蘇黔被這一連串的問題弄得幾乎要發瘋,跌跌撞撞從床上下地。他的身上寸縷未著,股間隱隱做疼,他甚至看到自己肩膀上還有一個牙印,是昨晚的男人咬的。 那么昨天晚上把他壓在身下的男人究竟是誰?其實昨晚在高|潮之前他已經隱隱覺得有點不大對勁了,高|潮的那一刻他的眼前甚至出現了幻覺,楊少君變成了一個完全陌生的人,那個男人面目猙獰,臉上帶著刀疤,眼神兇狠,完全抽離在性|愛之外,只把他當成一個傀儡一樣玩弄。那時候蘇黔已經有點瘋狂,一邊射|精一邊飆淚,怒吼著踢打壓在他身上的那個男人,甚至把男人從床上掀翻下去。等他緩過神來的時候,楊少君已經爬了回來,虛掐著他的脖子,嘴角掛著一貫的痞笑:“大少爺,這么爽?從來沒聽你這么叫過!”然后在他肩膀上留下了那個牙印。 蘇黔一想到自己可能和一個陌生男人上床了,頓覺胃部陣陣翻滾,簡直惡心地要吐出來。 于是幾分鐘之后,被吵醒的楊少君又好氣又好笑地推了推豎在他眼前的那把水果刀,推不動,不怎么耐煩地說:“這什么意思???” 蘇黔竭力保持著鎮定:“你是誰?” 楊少君哼了一聲,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玩失憶?這算什么?新的情趣?” 那的確是楊少君的臉,也是楊少君玩世不恭的口氣??墒翘K黔堅信,這個人絕不是楊少君,而是頂著人皮面具的陌生人。他相信自己不會出錯,和楊少君亂七八糟的糾纏已經有十幾年了,同居也有三四個月了,就算這個人裝得再像,甚至用了楊少君愛用的鬧鈴聲,但他也是假的!假的!冒牌貨! 楊少君看出蘇黔的表情不似作偽,玩世不恭的笑容也逐漸收斂起來,皺著眉頭問道:“你怎么了?” 蘇黔在那一刻被一股巨大的恨意控制,握著刀就往楊少君的心口捅下去。楊少君畢竟是個練家子,這些年刑警隊長也不是白干的,一側身就抓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用力一敲,刀應聲落地。 他已經有點憤怒:“你搞什么?真的失憶還是一大清早發神經??!” 蘇黔看著那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有一瞬間的恍神,然后立刻清醒了過來:他在做什么?剛才居然想要殺人?!他商海沉浮十幾年,從來都是有條不紊,以前只有在遇上弟弟們的糟心事時才會偶爾失控,但他自認已絕對是個老jian巨猾的狐貍了,何曾像這樣失去理智過? 楊少君一腳把水果刀踢得老遠,那點困意已經煙消云散了,緊緊抓著蘇黔的手不放,怕他又出什么幺蛾子。驚疑不定地打量蘇黔。 蘇黔兩眼無神地看了他一會兒,逐漸恢復清明,表情變得復雜和疑惑:“你……你是楊少君?” 楊少君好氣又好笑:“什么意思?你以為昨晚自己搞一夜|情去了?” 蘇黔神情嚴肅地搖了搖頭:“你讓我怎么相信你?” 楊少君氣惱地甩開他的手,罵道:“神經?!比缓髶炱鸬厣系囊卵澭杆偬咨?,起身往外走。 等他洗漱完回來,蘇黔還傻傻地坐在床上,身上松松垮垮地披著睡袍,極不符合他平時精明干練的樣子。 楊少君看了他一會兒,覺得他的魂好像被人勾走了一樣,于是走上去在他面前蹲下,在他眼前晃了晃手:“喂,沒事吧你?不是一首歌就把你刺激成這樣吧?”話是這么說,但他的語氣絲毫聽不出任何愧疚感,也沒有半點要道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