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瑛姑冷笑道:“大丞相,多年不見,你變化倒是大!你們娘娘長娘娘短的,是譏刺我么?直挺挺的跪在這里,是想拜死我么?” 那農夫恨恨的答到:“回娘娘的話,那歐陽鋒設下圈套,不但傷了我,還想要謀害皇爺,子柳為了救我……唉!娘娘,皇爺也早已不是從前的模樣了,娘娘見了他必定再也認不出來?!?/br> 那瑛姑皺了皺眉頭,道:“皇爺是叫你們阻攔我來著,鬧這些虛文干么?要動手快動手啊。你君的君,臣的臣,不知害過多少百姓,對我這樣一個女子還裝假作甚?” 那樵子道:“我皇愛民如子,寬厚仁慈,別說殘害無辜,就是別人犯了重罪,我皇也常常法外施恩。娘娘難道不知?” 瑛姑臉上一紅,厲聲道:“你膽敢出言挺撞我么?” 漁樵耕櫝四人齊身下拜道:“微臣不敢?!?/br> 瑛姑道:“你口中稱臣,心中豈有君臣之份?我要見段皇智興去,你們讓是不讓?” 那農夫在朝時充任一燈大師的御林軍總管,這時再也忍耐不住,大聲喝道:“一日為君,終身是尊,你豈可出言無狀?” 瑛姑縱聲長笑,更不打話,向前便闖。四人各伸雙臂相攔。豈知瑛姑既不出掌相推,也不揮拳歐擊,施展輕功,迎面直撞過來。 那樵子見她沖到,不敢與她身子相碰,微微向旁一閃,伸手抓她肩頭。 這一抓出手極快,抓力亦猛,但掌心剛與她肩頭一觸,卻似碰到一件異?;镏镆话?,竟然抓之不住。就在此時,農夫與漁人齊聲猛喝,雙雙從左右襲到。 瑛姑一低頭,人似水蛇,已從漁人腋下鉆了過去。那漁人鼻中只聞到一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幽香,心中略感慌亂,手臂非但不敢內壓夾她身子,反而向外一放,生怕碰著她身上什么地方。 那農夫怒道:“你怎么啦!”十指似鉤,猛往她腰間插去。 那樵子急喝:“不得無禮!”那農夫充耳不聞,剎時之間,十指的指端都已觸及瑛姑腰間,但不知怎的,指端觸處只覺油光水滑,一溜即被她溜了開去。 瑛姑以在黑沼中悟出來的泥鰍功連過三人,已知這四人無法阻攔自己,回手一掌,猛往那農夫拍來。 那書生回臂一指,逕點她手腕xue道,瑛姑見這書生已然是面目全非,月光下即為可怖,只是這身法熟悉,瑛姑冷哼一聲,突然伸出一指,快如電光石火,手指尖對手指尖,與那書生的手指在空中對準了一碰。 那書生身法極快,收指卻慢了一些,竟沒有躲開那一指,只聽他不發一聲,徑直跌翻在地。 瑛姑冷笑道:“多年不見,你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了,這些年都念佛去了么!” 那樵夫與漁人忙俯身救人,那農夫長拳直出,猶似鐵錘般往瑛姑身上擊去。 這一拳挾著一股勁風,力道好不驚人,瑛姑一來要借此試試自己在黑沼中自悟的功夫,二來要布個陷阱傷害對方,眼見拳風撲面,竟不避讓。 瑛姑的腦袋微微一側,這一拳竟從她鼻尖滑落,在她臉頰上擦了過去。那農夫一驚,手腕已被對方拿住,急忙后奪,只聽得喀的一聲,尚未覺得疼痛,卻知手肘關節已被她一拳打斷。 那農夫一咬牙,更不理會左臂已斷,右手食指急往敵人臂彎里點去。 原來這瑛姑處心積慮要報喪子之仇,但知一燈大師點xue功夫厲害,若無專破點xue手段的本事,休想償此心愿。 她是個刺繡的好手,竟從女紅上想出了一個妙法:在右手食指尖端上戴了一個小小金環,環上突出一枚三分來長的金針,針上喂了劇毒。 她精工刺繡,眼神既佳,手力又穩,苦練數年之后,空中飛過蚊蠅,一指戳去,金針能將蚊蠅穿身而過。 此際臨敵,她一針先將書生的點xue功破了,待見那農夫點到,冷笑一聲,纖指輕曲,指尖對指尖,一針又刺在他食指尖端的中心。 常言道:“十指連心”,那食指尖端乃是肺支大腸兩脈之交,金針刺入,即抵“商陽xue”。 那農夫敗中求勝,這一指是出了全力,瑛姑卻毫不使勁,只是在恰好時候將金針布在恰好的處所,倒不是用針刺他指尖,卻是讓他用指尖自行戳在金針之上。 這一刺入,那農夫虎吼一聲,撲倒在地。 瑛姑冷笑道:“好個大總管?!睋尣酵U院奔去。 那漁人大呼:“娘娘留步?!辩弥共交厣?,冷笑道:“你待怎地?” 這時她已奔至荷塘之前,荷塘與禪院間只有一條小石橋相通,瑛姑站在橋頭,瞪目而視,雖在黑夜,僅有微光可辨面目,那漁人與她一對面,只覺兩道目光冷森森的直射過來,不禁心中凜然,不敢上前動手。 瑛姑冷冷的道:“大丞相、大總管兩人中了我的七絕針,天下無人救得?!闭f罷也不待他答話,轉身緩緩而行,竟不回頭,絲毫不懼他從后偷襲。 一條小石橋只二十來步,將到盡頭,黑暗忽然傳出清脆的一聲笑,瑛姑定睛一看,之間那橋的一端站著一個姑娘。 只見她青衣紅帶,頭上束發金環閃閃發光,一雙美目笑嘻嘻的凝視著自己,手中拿著一根晶瑩碧綠的竹棒,正是黃蓉。 瑛姑當下說道:“那小姑娘的傷治好了嗎?”黃蓉嘿嘿一笑,道:“瑛姑,我先謝謝你的救命之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