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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逸跪下答到:“徒兒曉得,但有一事,徒兒需向師父秉明?!豹毠乱輰⒆约荷硎?、如今這情況向一燈一一道明。 一燈大師沉吟道:“這便是天命了。你是如何考慮的?” 獨孤逸答到:“回師父的話,我沒想過去那皇宮做公主,只是如今江山更替在即,至少,我得去保證我那胞生兄弟的安全?!?/br> 一燈點點頭,道:“帝王更替,風云變幻。你自有重任在肩,如今我已然皈依,俗世不理,只叮囑你一句,你需記得黎民疾苦,萬不可輕啟惡行?!?/br> 獨孤逸答到:“謹遵師父教誨!” 一燈欣慰一笑,指著那坐在一旁的天竺和尚說道:“這位是你師叔?!豹毠乱菝娉翘祗煤蜕锌牧艘活^,道:“見過師叔?!?/br> 一燈又指著那農夫和書生道:“這是你三師兄,名叫武三通;這是你的四師兄,名為朱子柳。你大師兄和二師兄,你們來時都見過了?!?/br> 獨孤逸向這農夫和那書生見禮,那農夫冷哼一聲,極不情愿的回禮,那書生笑瞇瞇了回了一禮。 一燈道:“你隨我來,我先為你打通經絡,將那暗傷去了,再傳授你指法?!?/br> 說罷,轉身進了廂房,又向黃蓉揮揮手道:“丫頭,你也來吧?!币粺魧㈤T上卷著的竹簾垂了下來,點了一根線香,插在竹幾上的爐中。 房中四壁蕭然,除一張竹幾外,只地下三個蒲團。一燈命獨孤逸在中間一個蒲團上坐了,自行盤膝坐在她身旁的蒲團上,向竹簾望了一眼,對黃蓉道:“你守著房門,別讓人進來,即令是我的弟子,也不得放入。不論什么情況,你自己也不得進來半步?!?/br> 黃蓉應聲出門,拿著打狗棒坐在門外臺上。 一燈轉頭對獨孤逸道:“你全身放松,不論有何痛癢異狀,千萬不可運氣抵御?!豹毠乱莸溃骸巴絻簳缘??!?/br> 一燈一笑,手撫獨孤逸發頂道:“逸兒當真聰明?!碑敿撮]目垂眉,入定運功,當那線香點了一寸來長,忽地躍起,左掌撫胸,右手伸出食指,緩緩向她頭頂百會xue上點去。獨孤逸身不由主的微微一跳,只覺一股熱氣從頂門直透下來。 一燈大師一指點過,立即縮回,只見他身子未動,第二指已點向她百會xue后一寸五分處的后頂xue,接著強間、腦戶、風府、大椎、陶道、身柱、神道、靈臺一路點將下來,一枝線香約燃了一半,已將她督脈的三十大xue順次點到。 獨孤逸心想:“師父的點xue手法聞所未聞,這三十處大xue,竟使了三十般不同手法?!贝矫}點完,獨孤逸已是滿頭大汗,只覺得一半邊身體輕盈無比,另一半身體沉重如山,這兩半身子竟像是兩個人一般。 一燈坐下休息,招呼黃蓉進來換過線香,黃蓉一臉擔心的看著獨孤逸,又不敢言語,默默換好線香,自己出門守在門外。 一燈又躍起點在她任脈的二十五大xue,這次使的卻全是快手,但見他手臂顫動,猶如蜻蜓點水,一口氣尚未換過,已點完任脈各xue,這二十五招雖然快似閃電,但著指之處,竟無分毫偏差。 待點到陰維脈的一十四xue,手法又自不同,只見他龍行虎步,神威凜凜,雖然身披袈裟,但哪里是個皈依三寶的僧人,真是一位君臨萬民的皇帝。 陰維脈點完,一燈大師徑不休息,直點陽維脈三十二xue,這一次是遙點,他身子遠離黃蓉一丈開外,倏忽之間,欺近身去點了她頸中的風池xue,一中即離,快捷無倫。 再換兩枝線香,一燈大師已點完她陰維、陽維兩脈,最后帶脈一通,即是大功告成。 那奇經七脈都是上下交流,帶脈卻是環身一周,絡腰而過,狀如束帶,是以稱為帶脈。這次一燈大師背向獨孤逸,倒退而行,反手出指,緩緩點她章門xue。 這帶脈共有八xue,一燈出手極慢,似乎點得甚是艱難,口中呼呼喘氣,身子搖搖晃晃,大有支撐不住之態。 黃蓉在門外十分焦急,見那屋內一燈額上大汗淋漓,長眉梢頭汗水如雨而下,那獨孤逸全身衣服也被汗水濕透,眉頭緊皺、嘴唇緊咬、面色發白,像是在竭力忍住痛楚。 遠處傳來爭執聲,黃蓉在門外站定,心道:“無論如何我得擋住這些人?!?/br> 之見那漁人怒氣沖沖的飛奔而來,那書生和農夫攔住這人在解釋些什么,那樵夫左右為難的跟在一旁。 那漁人看到黃蓉守在門口,喝到:“你這妖女!你二人居心叵測!”那農夫攔在一旁,急道:“師父已經收了那小姑娘做弟子了!如今她是你我師妹!” 那漁人張口想罵,卻又罵不出口,恨恨的往地上呸了一口。 正在爭執間,只聽里面緩緩一聲:“好了,你們進來吧!” 這五人搶步進去,只見一燈大師已盤膝坐上蒲團,臉色慘白,僧袍盡濕,獨孤逸卻已跌在一旁,一動也不動,不知生死。 漁樵耕櫝一同叫到:“師父!”四弟子圍坐在師父身旁,不發一言,均是神色焦慮。 黃蓉搶過去扶起獨孤逸,看她臉時,白中泛青,全無血色,但覺呼吸沉穩,當下先放心了大半。 黃蓉將獨孤逸抱在懷里,看她臉色漸漸泛紅,心中更喜,豈知那紅色愈來愈甚,到后來雙頰如火,再過一會,額上汗珠滲出,臉色又漸漸自紅至白。 這般轉了三會,發了三次大汗,獨孤逸“嚶”的一聲低呼,睜開雙眼,看著黃蓉道:“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