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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逸見黃蓉皺眉苦苦思索,在黃蓉耳邊輕聲道:“蓉兒,蘇jiejie....”黃蓉打斷道:“不許說蘇jiejie?!?/br> 又氣呼呼對那書生說道:“若說要對此對,卻有何難?只是適才一聯已得罪了大叔,現在這一聯是一口氣要得罪漁、樵、耕、讀四位,是以說不出口?!?/br> 那書生不信,心道:“你能對出已是千難萬難,豈能同時又嘲諷我師兄弟四人?”說道:“但求對得工整,取笑又有何妨?” 黃蓉道:“既然如此,我告罪在先,這下聯是:’魑魅魍魎,四小鬼各自肚腸‘?!?/br> 那書生大驚,站起身來,長袖一揮,向黃蓉一揖到地,說道:“在下拜服?!秉S蓉回了一禮,笑道:“若不是四位各逞心機要阻我們上山,這下聯原也難想?!?/br> 原來當年黃藥師作此對時,陳玄風、曲靈風、陸乘風、馮默風四弟子隨侍在側,黃藥師以此與四弟子開個玩笑。其時黃蓉尚未出世,后來聽父親談及,今日卻拿來移用到漁、樵、耕、讀四人身上。那書生哼了一聲,轉身縱過小缺口,道:“請罷?!?/br> 黃蓉心下一喜,見那書生讓道,重新背起獨孤逸,當下提氣躍過缺口,在那書生先前坐處落足一點,又躍過了最后那小缺口。 那書生見黃蓉履險如夷,心中也自嘆服:“我自負文武雙全,與這少女相比,卻是文武不如了,慚愧啊慚愧?!?/br> 那書生引著二人向前走去。經過荷塘之時,見到塘中荷葉,不禁又向黃蓉一望。黃蓉噗哧一笑,轉過頭去。 書生引二人走進廟內,請二人在東廂坐了,小沙彌奉上茶來。那書生道:“兩位稍候,待我去稟告家師?!?/br> 獨孤逸道:“這位大叔,那位耕田的大叔,在山坡上手托大石,脫身不得,請大叔先去救了他?!蹦菚粤艘惑@,飛奔而出。 黃蓉道:“你剛剛要說蘇jiejie什么?” 獨孤逸道:“???” 黃蓉癟癟嘴,翻了個白眼道:“快說快說,琴瑟琵琶的?!?/br> 獨孤逸笑了笑,捏了捏黃蓉的臉,道:“我聽她說過一個對子,跟這個倒有些像,說的是一個書生看不慣那官官相護,欺壓百姓,寫了一副對聯,上聯是’琴瑟琵琶,為何王字在上?‘下聯是’姑嫂妯娌,皆因女子沾邊!‘這跟剛剛那個對子,是不是很像?” 黃蓉歪著頭想了想,道:“不像不像。咱們可以拆那黃色布囊啦!” 取出黃囊拆開,只見囊里白紙上并無一字,卻繪了一幅圖,圖上一個天竺國人作王者裝束,正用刀割切自己胸口肌rou,全身已割得體無完膚,鮮血淋漓。他身前有一架天平,天平一端站著一只白鴿,另一邊堆了他身上割下來的肌rou,鴿子雖小,卻比大堆肌rou還要沉重。天平之旁站著一頭猛鷹,神態兇惡。 這圖筆法頗為拙劣,黃蓉心想:“那瑛姑原來沒學過繪畫,字倒寫得不錯,這幅圖卻如小孩兒涂鴉一般?!鼻屏税胩?,不明圖中之意。 獨孤逸看了看那書畫,道:“我倒是見過這個的,這是佛祖割rou喂鷹,我聽阿公給我講過這個。這個圖,不能拿給一燈大師,不然…”正說話間,見那書生扶著農夫走向內室,見這兩人坐在一旁,倒也不言語。 第99章 南帝收徒1 不一會,一個小沙彌走了進來,雙手合十,行了一禮,說道:“恭請兩位?!?/br> 獨孤逸與黃蓉攜手隨小沙彌入內,那廟宇看來雖小,里邊卻甚進深。三人走過一條青石鋪的小徑,又穿過一座竹林,只覺綠蔭森森,幽靜無比,令人煩俗盡消。竹林中隱著三間石屋。 小沙彌輕輕推開屋門,讓在一旁,躬身請二人進屋。只見室中小幾上點著一爐檀香,幾旁兩個蒲團上各坐一個僧人。一個肌膚黝黑,高鼻深目,顯是天竺國人。 另一個身穿粗布僧袍,兩道長長的白眉從眼角垂了下來,面目慈祥,眉間雖隱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華的神色,卻是一望而知。那書生與農夫侍立在他身后。 黃蓉此時再無懷疑,輕輕拉住獨孤逸的手,走到那長眉僧人之前,躬身下拜,說道:“弟子黃蓉、獨孤逸,參見師伯?!眱扇她R齊磕了三下。 那長眉僧人微微一笑,站起身來,伸手扶起二人,笑道:“七兄收得好弟子,藥兄生得好女兒啊。聽他們說,”說著向農夫與書生一指,“兩位文才武功,俱遠勝于我的劣徒,哈哈,可喜可賀?!?/br> 又問獨孤逸道:“你這丫頭,又是那家的姑娘,誰的徒兒呢?” 獨孤逸答到:“回師伯,我隨阿公隱居,隨阿公學武,和七公學過一些功夫,只是無緣拜入七公門下?!?/br> 那僧人笑道:“好好好!七公愿教你,說明你是個好孩子?!?/br> 那僧人又向黃蓉道:“你爹爹和你師父都好罷?想當年在華山絕頂與你爹爹比武論劍,他尚未娶親,不意一別二十年,居然生下了這么俊美的女兒。你還有兄弟姊妹嗎?你外祖是哪一位前輩英雄?” 黃蓉眼圈一紅,說道:“我媽就只生我一個,她早已去世啦,外祖父是誰我也不知道?!?/br> 那僧人道:“啊?!陛p拍她肩膀安慰,又道:“我入定了三日三夜,剛才回來,你們到久了罷?” 黃蓉尋思:“瞧他神色,倒是很喜歡見到我們,那么,一路阻攔,不令我們上山,都是他弟子們的主意了?!碑斚麓鸬溃骸暗茏右彩莿偟?。幸好幾位大叔在途中多方留難,否則就算早到了,段師伯入定未回,也是枉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