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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天使把手蓋到眼睛上——在酒吧里唱贊美詩? “不愧是我…?”她喃喃自語。 “不愧是你?!鄙浇顸c頭稱是,她把粥盛出來,“我和莫斯提馬費了好大勁才把你拉走扛回來的,你真是能鬧…” “…等等?誰?” “什么?” “你和誰?” “莫斯提馬啊。那個藍頭發天使,你的朋友。我叫錯名字了?” 能天使猛地蹦起來,“什么?莫斯提馬來了?她在哪兒?”她環顧四周,似乎莫斯提馬就藏在周圍的空氣里,但隱著身看不見。 “她走了。臨走之前她說她今天來找你?!?/br> “真的假的?她一聲招呼也沒跟我說???” “真的,千真萬確,我自己一個人怎么可能治的了你把你扛回來?” 能天使慢慢坐回沙發里,瞪大眼睛回想昨天晚上的情形,但腦子里一片空白。她一臉不相信的表情?!拔摇?/br> “怎么了?” “我沒發酒瘋吧?除了唱歌…?完了,我肯定很丟人?!蹦芴焓褂悬c不好意思,又有點還沒從震驚中復蘇回來的迷茫。 “沒有,其實你們在酒吧里唱歌的場面還莫名其妙叫人有點感動。然后你就一直在自己嘟囔,我們也聽不懂你在說什么……回來的路上莫斯提馬還跟我說了一點你的事?!?/br> “她說什么了?”能天使頭發炸起來。 “好話啦?!?/br> 能天使的頭發又軟回去了。 “你不洗洗臉打扮一下?現在看起來很憔悴哦?!鄙浇裉嵝阉?。 “啊,反正昨天晚上肯定丑死了。不在乎啦?!痹掚m這么說著,能天使還是拖著身子去洗臉。 洗完臉她回到臥室換衣服,結果又摔到床上睡著了。大腦一片朦朧,再次意識清明時她感覺到有一只手在愛撫她的鬢發,輕柔地,緩慢地,反復地。外面似乎在下大雨,有雨滴敲打玻璃的聲音。伴著舒適她又沉沉睡去,這一次醒來時是黃昏了。 能天使感覺好多了,屋子里沒聲,好像就她一個人。似曾相識的時空錯亂感,能天使回想了一下,想起來很久之前的那個下午。怎么回事?她的生活自誕生以來一直都是平安喜樂的,她是世間少有的幸運兒,但自從莫斯提馬出現,她就失控,她每次失控都和她有關??蓻]有人告訴她愛情的后遺癥這么嚴重——時隔半年后她還為了一個只是共同生活了兩個月的人醉酒。 莫斯提馬根本就不知道她有多愛她。 . . . 莫斯提馬真正出現是在夜色籠罩四方的時候。她和山今一起回來的,兩個人提著大包小包的菜,有說有笑地開了門,把菜塞進冰箱,開了酒,走進廚房。能天使在旁邊不知道說什么好,反倒是她格格不入,像個外人。 她惴惴不安地等了許久,設想了許多莫斯提馬如果出現她該怎么辦,但最后所有的想法又被她刻意忽略了,反正事情從來不按她的想法來,不如老老實實在這里等著不變以應百變得好——現在果然又是她想不到的場面。等到她回過神來想幫忙做飯時,莫斯提馬才笑著對她說了第一句話,“得了,我們都知道你做飯的技術,還是出去等著吃吧?!?/br> 她和山今相視一笑,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能天使看看莫斯提馬,又看看山今,用眼神審問她你們倆怎么突然這么好?山今聳聳肩,莫斯提馬是個很好相處的人。 你之前還說她像卡皇,叫人心慌,能天使暗自腹誹。 在飯桌上,能天使發現莫斯提馬溫柔得不可思議,她一晚上都沒有露出她那標志性的冷笑,眼神從沒有像在夏宮時那般刻薄,她說話很風趣幽默,和山今大談龍門的風情,她似乎對龍門很熟悉,談起某家小吃,某個建筑時兩個人經常不約而同爆發出笑聲,頻頻點頭。能天使沒去過龍門插不上嘴,但不在局中她反而能意識到莫斯提馬其實在套山今的話。一頓飯下來,莫斯提馬露出滿意的笑容——能天使肯定她已經把山今的背景套了個七七八八。 能天使不明白她那么做是為了什么——她為什么突然對一個素不相識的人那么感興趣? 飲進了最后的酒,莫斯提馬轉向一直被冷落的能天使,“你昨天喝的一塌糊涂?!?/br> “考完試了啊?!?/br> “那也不能喝成那樣吧?!?/br> “就那么一次。之前好幾月我都沒喝酒的?!?/br> “我記得夏天的時候可沒那么叛逆?!蹦固狁R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是不是因為你jiejie從不來管你,沒什么好叛逆的,所以才那么乖?” 為什么她對她那么嚴厲? “能天使很乖?”山今瞪大眼睛問。 “看來現在不了?!蹦固狁R挑眉。 “不要再拿我開涮了?!?/br> 莫斯提馬非常輕微搖搖頭,又問她們倆要不要一起出去逛逛。山今立馬說,“我明天早上還得給家里寄點東西,今天晚上收拾一下,你們倆去吧?!?/br> 暴雨剛剛過去,這座城市早上行人很少,店鋪也大都關了門,一派冷冷清清的樣子??諝饫镞€有很重的濕氣。風很冷。鵝卵石路閃著路燈的冷光。她們在街上走著,誰也沒先開口說話,莫斯提馬身上親和的氣息散去,重又變回來能天使熟悉的那個她。又走出去一段路,莫斯提馬看了能天使一眼,叫她把手遞給她。能天使不明所以,把手伸過去,莫斯提馬愛憐地撫摸她手上的厚繭和挫傷留下的疤痕,能天使立馬原諒了她今天晚上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