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角獸_分節閱讀_62
陸祥生把車開上了大路,突然問道:“昨晚又做了?” “呃……”崇秋差點發出一聲羞澀的輕呼,聲音卡在喉嚨口,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簡直無地自容。 陸祥生落了點車窗,獵獵冷風嘩嘩灌進車來,給他發熱的頭腦降溫。 崇秋縮起脖子,疑惑地看向他,男人又飛快地移上,笑道:“抱歉,剛才有點悶,凍著你了么?” 崇秋搖頭:“還好?!?/br> 他們到老槐苑的時候送貨員已經等在門口了,那人看到他們停下車子,趕緊迎上來問:“是邵先生么?”所有材料家具的買單人都是邵湘宇,所以簽收單的署名也是他的名字。 “不是,我們是邵先生的朋友,這位崇先生是這里的戶主之一?!?/br> 崇秋拿出鑰匙開門,送貨員才信任地把簽收單遞到他手里:“崇先生麻煩您簽個字?!?/br> 接著大大小小的燈具盒被搬進房屋,堆在前院。那人走后陸祥生給安裝人員打電話,原本說好也是這個點到,沒想到周末要安裝的新戶太多,技工人員安排不過來,所以時間上要推遲。 “估計要再等等了?!标懴樯鷴炝穗娫?,走到前廳。 “沒關系,反正今天沒事?!背缜锇亚皬d的移門全部打開,對著院子開敞透氣,然后去沙發坐下,把玩手中的鑰匙圈。 陸祥生坐到他對面,好奇道:“你怎么用毛球鑰匙圈?” 崇秋把鑰匙圈放在手心上,湊到陸祥生面前說:“不是毛球,是倉鼠?!?/br> 倉鼠那兩只烏黑透亮的玻璃眼珠正對著陸祥生的臉,栩栩如真。陸祥生伸手摸了摸,說:“女孩子才會喜歡的玩意兒?!?/br> 崇秋把倉鼠收回來:“是邵湘宇給的?!?/br> 陸祥生問:“他怎么送你這個?” “……不知道?!?/br> 陸祥生笑了出來:“崇秋,我真的不相信你二十八了,你就像個孩子,天真可愛?!?/br> 崇秋的臉鼓了起來,他可不認為后面那句話是贊揚:“總是孩子孩子的,你就很大么?” “比你大?!?/br> “大多少,看你也最多二十九歲!”崇秋忽然調皮地笑了下,“啊,可能二十八歲半吧!” “哈哈哈,你……”這男人,到底是有多幼稚啊……“我三十四了?!?/br> “真的假的?”得知陸祥生比自己打了整六歲,崇秋驚得脖子后仰:“你跟邵湘宇看起來差不多年紀呀……” 睜大眼睛的崇秋有種難以描述的生動感,陸祥生開玩笑問:“你是說邵湘宇比正常人看起來老還是夸我看起來年輕?” “當然是你看起來年輕了,”崇秋認真解釋,“邵湘宇只是成熟,不老的?!?/br> 陸祥生喜歡他的態度,身邊見慣了一群油嘴滑舌、三句話二句摻假的人,崇秋的表達方式便顯得尤為新奇可貴。 “那我該叫你什么?”崇秋又好奇地問,“陸大哥?” “額,這么叫感覺把我叫老了……”陸祥生無奈道,“既然我跟湘宇看起來差不多大,你也直呼我名吧?!?/br> 崇秋猶疑地喚道:“祥生?” “嗯?!标懴樯@得很高興,不過很快佯裝懷疑地問:“倒是你,你跟邵湘宇是同學,你真的二十八了么?不會是騙我的吧?!?/br> 崇秋手忙腳亂地從衣袋里掏出自己的身份證,放在陸祥生面前:“真的,你看我身份證,我真的二十八歲了!” 陸祥生瞥了一眼,重點當然不是在看年份,他一笑:“7月生,你是巨蟹座的?” 崇秋把身份證拿回來翻來翻去:“什么巨蟹座,你是怎么看出來的?身份證上沒寫……” “公民身份證上怎么會寫星座呢,你不了解這個?” 崇秋搖頭又點頭:“我聽小孩子聊過這些東西,什么摩羯座、獅子座,是流行歌曲么?” “哈哈哈,不是的,星座其實是歐洲傳過來的一種文化,簡單點說就跟我們的月份一樣,分成十二階段分布在一年365天里,每個星座代表了這一段時間出生的人的性格、感情特點等等?!?/br> “這么神奇?是怎么分的?” “跟天文學有關,具體解釋起來很復雜,有分太陽星座月亮星座,你要是有興趣我改天再給你細致講。我先替你查查你的性格……”陸祥生拿出自己的手機,一邊說一邊在里面輸入了崇秋的生日日期:“啊,出來了?!?/br> 崇秋盯著陸祥生,無法想象那手機上會有自己的性格…… “擅長自我保護,深居簡出,思想保守,喜歡隱藏……”陸祥生對崇秋晃了晃手機。 “誒?我看看……”崇秋震驚地接過手機,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將信將疑又有些被震驚到的模樣。 他專心致志地往下看,忽然被一句與感情有關的分析吸引了注意力——巨蟹如果在感情中找不到安全感,經常會用沉默來表達自己很受傷。 “怎么了?”陸祥生看著面色詭異的崇秋,打斷他問,“很準確?” 崇秋問:“這個真的是我的性格?……” 陸祥生笑道:“出生在這一階段的人不止你一個,出生在你這一天的也有好多,這些概括都是籠統的,你可以選擇著相信,但我個人覺得星座說的大部分還是挺準確的?!?/br> 生日 崇秋抱著陸祥生的手機翻看那些神奇的星座性格分析,一會兒愁眉不展,頗覺不解,一會兒又認真思考,作恍然大悟的表情。 陸祥生嘴角帶著暖暖的笑意,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崇秋,一絲一毫的表情的都不愿意錯過。 頃刻,見崇秋忽然眼神閃爍,抬起頭回看自己,他的眼眸里包含著數種與方才不同的光彩,小小的期待、藏不住的好奇,還有淡淡的羞澀……他紅唇微啟,又合了回去,猶豫了許久,才開口道:“祥生……” 陸祥生心臟一麻,數根較脆弱的神經齊齊斷裂……他頓了三秒,才把自己從那雙秋水般的眼眸里拉回來,柔聲地問“嗯?” 崇秋垂了眼,又長又直的睫毛投下淡淡的影子,他問:“……你知道邵湘宇的星座是什么嗎?” 認識邵湘宇與崇秋的這數十天,那兩人在陸祥生面前的相處不過幾次,他卻一直覺得這兩人不合適,走不了多遠。 所謂當局者迷,湘宇的眼睛被自信蒙蔽,崇秋內向不擅表達,于是前者越加霸道,后者慣性順從。等過了崇秋的承受極限,那平衡便再不能維持。 陸祥生甚至一廂情愿地認為,是邵湘宇強迫了崇秋,于是,崇秋自然是不愛他。 可現在,崇秋問:祥生,你知道邵湘宇的星座是什么嗎? 有那么一刻,陸祥生覺得自己很痛苦。 所有情緒的波動,內心的掙扎,都必須隱藏起來。他想稍微抬起一點嘴角,卻不敢動那好不容易維持住的表情,生怕動一下,自己偽裝的淡然就會崩塌,于是就這樣僵硬著笑容。 單純天真的崇秋,不擅表達的崇秋,竟也會為愛情露出那樣羞澀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