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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芷林問:“奶奶,他說什么了?” “倒也沒說什么……” 宋奶奶似乎是在斟酌著用詞:“芷林,奶奶不知道小顏是這么個狀況,你們倆這么進行下去,我看不樂觀?!?/br> 宋芷林盯著手上的那枚戒指,春季的微風里,它閃耀出一種柔潤的光澤,訴說著宋芷林對顏殊的眷戀。 她沒有想到顏昌東繞過她和顏殊,直接找上了宋奶奶。 宋芷林自問不懼顏昌東任何手段,可她沒有想到這人連基本的cao守都沒有,直接從她的家人下手。這偏偏是她的軟肋。 “奶奶……”宋芷林長長的嘆了口氣,“我會想辦法的,您別擔心了,他們說的那些話,別放在心上,等我出差完了,就回去陪您住一段時間?!?/br> “我有什么關系呢?” 宋奶奶比她更憂愁:“他們說的那些話,影響的是你的前途啊?!?/br> 宋芷林不必思考,也知道那些話是什么話。無非是老調重彈,將以前對她說過的話再說上一遍,只是這次說給了最愛她的奶奶聽,這比在她面前說更傷人。 她寬慰了奶奶幾句,讓奶奶放下心來,繼續回房間收拾行李。 說宋芷林沒有生氣,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和顏殊的父母幾度交鋒,盡可能的保持著禮貌和風度,在表述了自己目的的前提下沒有剝下過顏殊父母體面的外皮,但顏殊父母見她是塊啃不動的硬骨頭,竟然直接找上她的家人,讓她實在難以忍受。 而她更難以接受的是,她忽然發現顏殊從未就她們兩人的事對父母表達過什么不滿。 顏殊順理成章的被趕出來,又乖乖在商會晚宴時出現在父母身邊,保全了他們的面子。 女兒這么聽話,難怪都是她的錯了。 宋芷林意識到這一點后,她難以抑制的對顏殊生氣了。曾經,她總是對自己說:父母是父母,顏殊是顏殊,顏殊并不希望發生這些事,她同樣會為了這些事痛苦。 可是,她為什么從不提出異議呢?宋芷林不明白。 宋芷林在陽臺上抽完一支煙回來后,只見顏殊忐忑的看著她,那雙眼睛水靈靈的,像是一只無辜的小鹿。 經過高中時那些事后,顏殊深知父母的秉性,她完全可以想象父母沒在奶奶面前說什么好話,她小心翼翼的問宋芷林:“怎么了?” 宋芷林看著她的樣子,忽然生不起氣來了。 她嘆了口氣,無奈的說:“沒事?!?/br> #2 宋芷林出差的那天早晨走得悄無聲息,甚至沒有吵醒顏殊。 顏殊醒來后,身邊空蕩蕩的一片,床褥已經沒有了余溫,只剩下冰涼。 金色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進來,將她的手照得幾近透明。 顏殊擁著被子愣愣的坐了一會兒,給宋芷林發了一條消息:“落地了告訴我?!?/br> 她的心里被一種焦急填滿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樣焦急,但她卻又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那一列還在天空中的飛機牽動著她全部的心神,讓她坐立不寧,寢食難安。 昨晚接到宋奶奶那個電話后,宋芷林沒有對她生氣,也沒有和她說什么,但正是因為這樣,顏殊才察覺到了什么。 一種很難以形容的直覺。顏殊感覺到連接她和宋芷林之間的絲線輕微的顫動,有什么沉重的東西壓在了上面,打碎了她不愿意正視的鏡花水月。 那段對話實在是太涼了。 顏殊拿不準宋芷林的想法,她不知道宋芷林出差回來,她們之間的感情是否還會像以前那樣,這幾十個小時里,顏殊一直在思考著一件事——如果宋芷林的心變了,她該如何自處。 顏殊比任何人都明白一個道理,愛是最堅固又最脆弱的事物。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可以努力,唯獨“得到一個人的愛”這件事無法努力。 她又拿起了自己的手機。 置頂的對話框依舊毫無反應,是因為在A市的工作太忙了嗎?顏殊不禁猜測,又或者是需要在應酬聯絡感情? 顏殊把臉從抱枕中抬起來,煩躁的嘆了口氣。 疲憊感像是潮水,一陣又一陣的包圍著她。 她渴望著和宋芷林交流,哪怕只是說一說白天發生的事情也好。 顏殊這一天過得并不愉快。 宋芷林出差的當口,她的父母見縫插針的提出了要和她見面的要求。 顏殊本想拒絕,可想到那個電話,忽然怒從膽邊生,明明是她的父母,為什么有事不來找她,跑去sao擾宋芷林的父母? 他們身上真是有一種特有的傲慢。 十年前,他們直接替自己和宋芷林分了手,現在,又繞過自己,去和奶奶胡說八道,縱然顏殊從沒想過反抗他們,現在也不想再置之不理了。 她總以為只要離得遠一點,總會讓他們死心的,沒想到他們總有層出不窮的方法,來攪壞她的生活。 顏殊按時出現在了飯局上,她本以為會見到的只有她的父母,沒有想到一群親戚都聚在一張大圓桌上,等著她出現。 她一進包間大門,這群人就七嘴八舌的說起話來,指責著她不懂事不聽話,跟著外面的人學壞了,聽得顏殊頭皮發麻。 她強忍著這種不適的感覺,拉開椅子坐下來,吃完了這頓飯。 聚仙樓的師傅手藝依舊,但顏殊吃著卻食不知味,吃完飯后,第一時間拉住顏昌東,嚴肅的跟他說:“讓伯伯嬸嬸們先回去,咱們三個人談談?!?/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