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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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顆星 老媽不是在鄰市跟小姐妹泡溫泉嗎?半小時前, 她刷到的逍遙快活似仙女下凡的九宮格朋友圈是假的?!談先生的身份擺在那里, 紀見星不是沒想過戀情曝光會給父母, 尤其是老紀, 帶來多大的心靈沖擊,可她沒想到, 他們當晚就急匆匆上門堵人了,肯定是料到談先生會送她回家。 于是來了個守株待兔。 行吧行吧,既然爸媽來了,擇日不如撞日, 雙喜臨門, 好事不嫌多,讓談先生把家長見了,以后他們就可以光明正大撒狗糧了。 紀見星穩住心神, 重新站直身體,轉念一想,不對啊,要見家長的人,似乎是他?那她緊張什么勁兒? “談先生,”紀見星透過昏暗的燈光,打量面前氣定神閑的男人,狐疑地問,“怎么感覺你不緊張?” 給未來岳父岳母留下良好的第一印象是重中之重,談行彧正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襯衫領口和袖子,抿唇道:“錯覺?!?/br> 他歷來處事波瀾不驚, 即使在數億合同的談判桌上,也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很多年沒有過這種陌生的緊張情緒了,心理準備是有的,主要是沒把握。 一個人越想得到什么,就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鐘晚躲在窗后往外張望,翹首以盼,這倆人在門口站老半天了,怎么還不進來?她不是急性子,可已經迫不及待想看到女兒男朋友,商界傳奇的真面目了。 隔著院子,加上光線暗,鐘晚沒戴美瞳,依稀看得到他個子高,身形挺拔,白襯衣黑長褲,氣質卓然。 鐘晚想起剛到家門口時,遇見了外出散步的趙艷芬,以前她住在蒹葭巷,兩家交好,時?;ハ啻T,結下了深厚的情誼。 鐘晚跟老朋友打聽女兒戀愛的事,趙大娘作為他們戀情開端的見證者,發揮了蒹葭巷大喇叭的本色,口若懸河,滔滔不絕,從盛夏某晚,紀見星羞答答地拿著玫瑰花,和她的護花使者,花前月下,談情說愛,到又某晚,你儂我儂,含情脈脈,依依惜別,再到中秋送禮,濃情蜜意…… 鐘晚掌握了重要情報,問出最關心的問題:“阿芬,他長得怎么樣?” “模樣俊的呀!”趙大娘大拇指朝上天,用夸張語氣說著不夸張的事實,“我看哪,比電視里的大明星,還要帥!阿晚你命好,老公寵你,生的兒子女兒人中龍鳳,女婿呢又是頂出色的,將來的小孫子小孫女得多漂亮???” 趙大娘的夸贊是真情實感,不帶一絲塑料味的,鐘晚真心地笑了,她不明真實進展,不便把話說滿:“我倒是想抱孫子孫女,這不,八字還沒一撇呢?!?/br> “等著吧!”趙大娘拍她的手,爽朗地嘿嘿笑道,“擺酒千萬別忘了我們這些老街坊老鄰居??!” “哪能忘呢,”鐘晚心生感觸,“真等到那么一天,全部叫上,來個蒹葭巷大團圓?!?/br> “那敢情好!” 趙大娘一番話,在鐘晚心里種下了一顆種子,她仿佛看到了胖嘟嘟,軟乎乎的孫子孫女,糯聲糯氣地喊外婆,踉蹌著撲過來,光是想象著畫面,一顆心都要化了。 紀宗堯和老婆截然相反的心情,有別的男人覬覦他守護多年的寶貝,關鍵是,他無法阻止,只能坐在沙發上,隔幾秒嘆息一次。 初中那兩年,喜歡女兒的臭小子不在少數,被他撞見表白的就有好幾個,皆被他用“學生應以學習為主,不宜早戀”為由勸退,后來女兒出國留學,山遙水遠的,他手再長也管不著,唯有囑咐兒子多留意。 雖說女兒結識了很多異性朋友,不乏對她有意的,但她嫌談戀愛麻煩,感情上始終沒開花。 紀宗堯第n次嘆氣,現在怎么不嫌麻煩了呢? “他們進來了!”鐘晚坐回他旁邊,理好頭發,裙擺,調整到最佳狀態,“老紀,你別哭喪著臉,免得讓他誤會我們不歡迎他,笑,微笑?!?/br> 沒誤會,確實不歡迎,確實笑不出來。 老婆有令,不能違抗,紀宗堯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鐘晚在他大腿擰了一把,溫柔地威脅道:“要是搞砸了,從今晚起,你就睡客房去吧!” 太難了,太難了。 眾生皆甜,唯獨他是黃連味的。 紀宗堯有分寸,再不情愿,面上功夫還是要做的,不能給女兒丟臉。 “這就對了嘛?!辩娡頋M意地點點頭。 隨著女兒喊的“爸媽”,一道低沉磁性的男性嗓音緊隨其后:“伯父,阿姨,你們好,初次見面,我是談行彧?!?/br> 鐘晚視線登時直了,阿芬果然沒有夸大,男人劍眉星目,清雋非凡,豐神俊朗,通身的優雅矜貴氣度,讓人看一眼就過目不忘,和她家星寶站在一塊兒,互相輝映,極為養眼,簡直是天造地設,天作之合。 這門婚事,她準了! “咳咳?!奔o宗堯出聲提醒。 鐘晚回神,露出得體的笑容:“你好,我是星寶mama?!?/br> 紀宗堯站起身,氣勢不帶輸的:“我是星寶爸爸!” 鐘晚輕飄飄地瞥過去,紀宗堯馬上接著說:“行彧,快坐?!?/br> “冒昧打擾了,”談行彧在沙發落座,坐姿筆挺,謙遜禮貌道,“等改天再正式登門拜訪?!?/br>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鐘晚坦言,她是特地從鄰市趕回來的,夫妻倆出現在這里,更不是巧合,他們是專門等他的。 談行彧換位思考,以誠相待:“我能理解您和伯父的心情?!?/br> 紀宗堯心想,等你有了女兒,等你女兒有了男朋友,你再來跟我談感同身受。 紀見星泡了一壺爸爸愛喝的雨前龍井,給每人倒了大半杯,茶香四溢,她雙手捧到爸爸跟前,笑吟吟道:“爸爸,您喝?!?/br> 紀宗堯接過,小口淺酌,這哪里喝的是茶?酸水穿喉而過,灼燒著胃部,心肝脾肺腎都泛著酸澀啊。 等女朋友坐下,談行彧握住她的手,看向兩老,語氣鄭重:“伯父,阿姨,我和星寶對待這段感情很認真,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br> 晴天霹靂,五雷轟頂,紀宗堯被茶水嗆到了,背過身去,猛咳,咳出了眼淚,紀見星趕緊抽了兩張紙巾遞過去,幫他順背:“爸爸,你還好吧?” “沒事沒事?!奔o宗堯擺著手,喘勻了氣,“喝太急了?!?/br> 俗話說,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滿意,鐘晚交游廣闊,早練就了一雙火眼金睛,虛情假意,還是真心實意,她一瞅一個準,談行彧那樣家世背景的人,沒有高高在上,沒有頤指氣使地擺架子,沒有紈绔子弟沾花惹草,風流債滿身的不良習氣,再看星寶和他相處,輕松隨性,并不拘謹,自然而然地撒嬌、做小動作,可見兩人平時也是這么相處的。 男女之間,兩情相悅,眼神是裝不出來的。 他這么早攤開底牌,以結婚為前提交往,一方面表明態度和誠意,另一方面是給他們吃定心丸,鐘晚看慣了圈里男人的薄情多情,這么有責任,有擔當的,實屬難得。 她大致有數了。 正式進入開誠布公的見家長環節,鐘晚問起他家里的情況,談行彧一一細細回答,紀宗堯在旁邊聽著,偶爾插兩句話,自以為藏得很好,語調冒著酸溜溜的泡兒,引得鐘晚頻頻在桌下踩他的腳。 紀見星悄悄拍了個小視頻發給她哥:“見家長啦!” 半小時后,紀承曜一針見血地回復:“今晚注定是爸爸的無眠之夜?!?/br> 紀見星心疼地看向自家老爸,眸底浮現淺淺水光,是夾雜著傷感的歡喜淚,她血脈相連的至親與摯愛的男人,因為她而坐在這里,聊天說笑,感傷的是,她還未出嫁,已有了出嫁的不舍心情。 三雙目光不約而同聚集到她臉上,紀見星微窘地摸摸鼻尖,不停眨眼散去淚意:“眼睛好像飛進小蟲子了?!?/br> “我看看?!闭勑袕膺^她的臉,借機以指腹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柔聲道,“沒事了?!?/br> 鐘晚面帶笑意,對準女婿的好感往上升了幾個度,紀宗堯喉嚨像含著一片青檸檬,每一口吞下的,是滿滿的酸澀。 不為人父,永遠無法體會這種感受。 他親眼看著她從小小軟軟的一團,長大成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成為他心尖尖上最軟的rou,成為無時無刻的惦念牽掛,而他注定沒辦法陪伴她完整的人生,總會有那么一個男人中途出現,分享她的喜怒哀樂,和她重組新的家庭,陪她走到生命的盡頭。 紀宗堯不想那個男人出現,同時又矛盾地希望他出現,唉,世間事,難兩全。 小插曲后,時間差不多了,談行彧考慮到他們還有話要跟女兒說,體貼地起身告辭,紀見星送他到門外,爸媽還在屋里,沒太敢造次,在門外抱著,蜻蜓點水親了兩下,為今晚的見家長,過明路,畫下個圓滿句號。 忙著籌備事業部,談行彧這段時間明顯沒休息好,眼底有著淡淡的青色,紀見星松開他,催促道:“你快回酒店?!?/br> 談行彧道了晚安,轉身走進夜色,她關上門,小跑回屋。 紀宗堯等在門邊,急得團團轉,越想越不安,談家是a市的名門望族,家大業大,萬一女兒受了什么委屈,他如何替她討回公道?談行彧條件太出挑了,不是他理想中的女婿。 他急糊涂了,口不擇言:“星寶啊,這門婚事咱家高攀不起,要不算了吧?” 紀見星聳聳肩,開玩笑道:“晚咯,這事兒我說了不算?!?/br> 鐘晚好氣又好笑地拍他肩膀:“還沒睡呢,怎么就說起夢話來了?” “老爸!”紀見星挽住他胳膊,正色道,“您不可以有這種自卑的想法,哪里高攀了?您把女兒養得這么好,花容月貌,沉魚落雁,聰明伶俐,知書達理,配他綽綽有余。而且,現在是他求著,要您女兒嫁給他好嗎?!” 紀宗堯心緒雜亂,被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星寶,”鐘晚問,“你們是怎么認識的?” 紀見星略過連環追尾、撞馬丁王事故、賣身抵債,直接從誤闖談家說起:“之前你們不是說要我跟譚家小少爺聯姻嘛,我跑到a市去退婚,誰想到進了另一個談家……” “談先生見到我,驚為天人,隨之展開猛烈的追求,后面我才得知,原來我們兩年前在加州還有過一面之緣,更巧的是,爸爸mama你們知道嗎?!” “小時候在南極,就是他把我從湖里救上來的?!?/br> 談行彧的臉和記憶中少年的輪廓在紀宗堯腦海里重疊,他瞳孔一縮,震驚不已:“是他?!” 是了。 他記得那家人確實姓談,少年叫什么名字,卻是忘了。 鐘晚感慨道:“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哪?!?/br> 紀宗堯跌坐沙發,一杯杯地喝茶,平復情緒,鐘晚將女兒拉到一邊,悄聲問:“你們到哪個階段了?” 什么到哪個階段了? 片刻的迷茫后,紀見星懂了,耳根發燙:“媽……” 鐘晚觀念再與時俱進,對待婚姻大事,骨子里是傳統的,即便很想抱孫子孫女,但也得顧慮女兒意愿,再者,最好避免未婚先孕,她由衷地希望女兒是帶著愛情,而不是帶著孩子走進婚姻大門。 鐘晚是過來人,同樣理解年輕人血氣方剛,想要享受魚水之歡的心情,她再三叮囑女兒:“一定要做好防護措施!” 還、還沒到那步呢。紀見星面紅耳赤地應著:“嗯嗯嗯?!?/br> 鐘晚把該交待的交待完,拉起魂游天外的老公:“回家了?!?/br> 等爸媽離開,紀見星洗好澡,躺在床上,手機跳出提示消息,她點進留學生群,看到有人拿著星見無人駕駛汽車事業部成立的新聞報道截圖艾特她,問:這是不是你? 紀見星人緣不錯,群里的都是留學時的好友,她大方冒泡承認了:“是我呀【嘻嘻】” “臥槽我記得你是視覺美學專業的?怎么跑去搞無人車了?” “重點是無人車嗎?重點明明是,敲黑板,劃重點,總經理?。。?!” “當初說好茍富貴,莫相忘的,請紀總兌現承諾!” …… 國家一級保護廢物:“來啊來啊,保證吃喝玩樂住一條龍服務?!?/br> 收到一連串的“已截圖”。 紀見星在群里聊到半夜,臨睡前想起某人要她查看監控的事,她找出對應的視頻,從脫他襯衫找胸那兒看起,畫面里,她的手不停往下,最后停在了…… 握著,扯著,戳著,翻來覆去地研究,然后“哇”地哭出聲。 紀見星絕望地閉上了眼,發出靈魂拷問,你哭什么,你哭什么?!該哭的人是你嗎?你有什么資格,有什么臉哭?! 歇斯底里的喊聲在臥室里回蕩—— “腫瘤!我長腫瘤了??!嗚嗚嗚我怎么會長這么大的腫瘤????。?!” 紀見星羞恥得腳趾摳出了魔仙堡,硬著頭皮,繼續往下看,在她要下地時,男人扣住她手腕,啞聲問:“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