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頁
肖瑜也沒藏著掖著,把自己所知道的都告訴了岸容。 毫不客氣的說,許延啟在商業上有多成功,在家庭上就有多失敗。 但年輕時候的許延啟,才貌都不是一般人比得上的,經人介紹相親認識了許笑靨的mama應閑,大概是各方面都符合彼此的結婚標準,所以就結婚了,許延啟從來不搞花花腸子,對應閑也大方,一開始就都很好,郎才女貌其樂融融。 應閑是個很有些風花雪月的女人,風花雪月要有錢有時間夠浪漫,結婚初期她都有,那時候條件應該還不錯,許延啟倒騰生意也賺了點錢,很快就買了房子。 有房有家,就有了孩子。 生許笑靨的那年,許延啟三十,三十而立,成家,就想要立業。 許延啟本來就是個極有野心的人,心里有了計劃,很快就就開始實施,做過各行各業的生意也為他積累了不少的經驗,他憑借著一點點情面關系,開始轉型做珠寶。 公司的轉型和發展,還有巨大的目標讓許延啟越來越少回家,他獨自南下,開始闖蕩,把家里的積蓄拿走了一大半,只留下了一些供母女倆生活的錢。 留在家里的錢很快就被一貫大手大腳的應閑花完了,而此時許延啟的公司還沒有起色,應閑只能出去上班,一個人帶著孩子成為了社畜,沒了風花雪月和安逸自在,她越來越不甘心,發怒,很快就患上了抑郁癥。 許延啟公司有了轉機,有了盈利,可他此時目光已經更加長遠了,他的目標已經不僅僅是成立一個小珠寶公司了,他要做大,要做到行業的龍頭和標桿,那勢必要投進去巨大的精力和財力。 人不著家,看起來形勢不錯的公司,卻幾乎沒有什么余錢,應閑便懷疑許延啟出軌了。 女人一旦有了這種想法,只會無限放大,絕不會回頭。 應閑就是。 岸容皺眉,疑惑的問肖瑜,“那許延啟,是真的出軌了嗎?” 肖瑜想了想,說:“如果出軌事業算出軌的話,那就是吧,許延啟除了商業手段詭詐狠厲之外,他的私生活沒有任何把柄,自律的可怕,不是會為女人神志不清的人?!?/br> 否則恒銳珠寶不可能短時間內成為珠寶行業的領頭羊。 “但是應閑不這么想,她一咬牙就辭去了工作,做全職主婦,每個月死死的讓許延啟給她打錢?!?/br> 許延啟錢給的應該不少,不然許笑靨不會上那么貴的學校還能為所欲為,應閑也不會出現在各類千奇百怪名頭響亮卻沒什么權威的比賽里拿獎。 她似乎想用這種方式證明什么,活的格外高調,心也越走越遠。 彼時的許延啟不再是當年的許延啟,彼時的應閑也不是當年的應閑。 兩人過著互不打擾的生活,許延啟給了她所有想要的名聲和地位,打造了一個獨立的知性的新時代女人的光環。 而兩個人的孩子,還是跟著應閑住。 應閑把自己所有的愛和恨,還有那幾年不甘的怨憤,幾乎都傾注在許笑靨身上。 直到許笑靨疑似同性戀事情的爆發。 “我和楚楚的事,連累了她?!毙よ@了一聲,余音微顫,在深秋雨夜的寒風中煙消云散。 “但真正讓應閑決定把許笑靨送進那種地方的原因,有很多?!毙よな炀毜恼f著自己查來的那些資料,“當時應閑在參加一個關于兩性在家庭中的重要性的演講,她參與了許多國內國外的活動,在那個還沒有智能手機的年代里,成為了電視媒體的寵兒?!?/br> 岸容不知是想起來什么,皺眉問:“她這個演講,內容和性向有關系?” “不錯?!毙よc頭,聲音微帶贊嘆,“她那場演講里,核心論點就是陰陽調和?!?/br> 岸容瞬間挑眉,嗤笑了一聲。 那時候婚姻法里還沒有修改,但吵吵嚷嚷的各方觀點已經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支持者越來越多,但還是有堅定的反對者。 應閑以這場演講出名,自然成為了一部分人的精神領袖。 “所以為了自己的利益,她連問都不問就把許笑靨送進那種地方?”岸容握著傘柄的手微微發緊。 肖瑜有許延啟給的一部分資料,自己也查過相關的信息,對許笑靨的過去,早就摸清了大概,只是關于許笑靨在那個“戒網中心”的經歷,一概不知。 肖瑜抬頭往上看了看,一片細微雨幕,只見一片如墨濃黑。 “那個戒網中心,我也查過?!毙よっ蛄嗣虼浇?,“當年是個醫院,在民間被稱為精神病院,網絡興起之后,又開始發展戒網癮,實際上不只是戒網癮,還有些吸毒的、殺過人的、逃學的早戀的,當然,也有同性戀,種類龐雜,沒有他們不收的病人,只要監護人愿意送進去?!?/br> 雨幕下,那柄雨傘稍稍晃動,許久沒有出聲。 “直到五年前,忽然傳出風聲,說那家醫院里收容包庇殺人犯,引起軒然大波,醫院關停?!毙よぢ曇舻统?,卻也有些顫抖,“新聞轟動一時,但很快就被時間和新的新聞刷了過去?!?/br> 她知道那個地方,也查到過那個新聞,甚至出于想要了解許笑靨更多過去的原因,翻找過當年的報紙和視頻,但收獲寥寥無幾。 忽然被揭開,又輕易的被遺忘的,悄無聲息的翻了篇。 當初的肖瑜從來沒有想過,從來沒有想過祁楚楚當年也在那里,她無數次好奇無數次唏噓無數次的同情,看過無數次當年那件事捕風捉影的消息,從沒想過,她遍尋不到的人,葬送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