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他的放權在秦無恒的算計里,因此秦無恒并無起疑,恭敬退下。 戚慎等他走后笑容斂下,眸底一片厲色,將御案上的一副棋盒打開。 這是秦無恒送的棋,黑白棋子是兩個稚童的笑臉,他這位看似忠心耿耿的表弟說一個是自己,一個是他。 宮人入內道陳廣猷求見,戚慎一顆顆將棋子裝入棋盤。 陳廣猷來是為了早朝上充盈后宮的事。 他自認自己這個媚臣多少有些份量,說道:“天子,臣回府后反復思量,這王后尚無人當得,但后妃總該有人當得。您膝下無子,尚且只有景妃一人孕育子嗣,臣一片苦心,自古天子應該香火興盛才是?!?/br> “你是說寡人香火不興盛?”戚慎挑起眉。 陳廣猷對上他睨來的眼神,嚇得一個激靈,忙說不是。 “臣只是想勸天子多詔些女子伴駕,您正當盛年……” “你可有推薦?” 陳廣猷終于松了口氣,先把幾個剛才商量好的同僚之女念出來,最后補上自家女兒:“臣的七女兒正值妙齡,容貌秀麗,臣也愿獻上愛女為天子分憂?!彼πζ?,“那日詩會上興許天子還見過臣這女兒,她很是傾慕天子與景妃娘娘?!?/br> 御案上的棋子原本已經快被戚慎一顆顆撿進盒子里,他卻忽然惱羞一擲,棋子跳動在地面上,滿殿清脆跳響。 陳廣猷惶恐地跪下去,不明白自己哪里錯了。 戚慎:“滾下去?!?/br> 他嗓音強壓著想殺人的惱怒,陳廣猷不敢再吭聲,連滾帶爬跪到殿門口才敢起身退下。 成福也惶恐不安,不想天子拒絕別的妃子入宮竟抗拒到這種程度。 正好挽綠與長歡提著食盒來求見,成福趕緊將食盒拿進來,一一打開,又讓長歡介紹都是些什么。 長歡道:“這是按娘娘交代的方子做的蛋糕,入口綿軟,娘娘說王上應該愛吃。這是雙皮奶,娘娘親自做的,是新鮮花樣,瞧著瑩白細嫩,應是美味極了。這是荔枝做的果rou凍冰,里頭加了煉乳,娘娘說給王上降降暑?!?/br> 戚慎一一品嘗,蛋糕這種甜點他真的太愛了。 他又端起雙皮奶,剛吃完一口便被唇舌間的細膩嫩滑酥到沒了脾氣。 他趕緊去嘗離支,入口像碎冰,但咬開便是果rou的香甜,又夾雜著濃郁的奶香。 膳夫為什么從來不會做這些,這些都是他愛吃的??! 他又吃了一顆離支,忽然想起:“你說景妃管這叫什么,荔枝?” “是啊,我們娘娘說離支不好聽,叫荔枝好聽?!?/br> 戚慎心底忽然有股說不上來的滋味,像這入口的雙皮奶,被唇舌溫熱化開。 他不曾想她心細如此,不叫這水果離支,是不想同他分離的意思? 他瞇起眸子交代:“革去陳廣猷司士一職,貶去御塔工事看守?!?/br> 陳廣猷不提那次詩會還好,一提他就惱羞。 暗衛跟他稟報過,詩會上景辛不僅深受那些男子矚目,還很得女子喜歡。 想讓別的女人進入王宮覬覦完他的美色又去覬覦他愛妃的美色? 呵,真是想得太美了。 陳廣猷被革職一事讓朝中改革派非常激動,這個媚臣對戚慎阿諛奉承到了極點,背地里做過不少惡毒事,大家從前拿他沒法子,如今景妃只是送上幾樣點心就把他弄下臺了。 此事一發,朝中各派都驚惶了起來,揣度不準天子如今在玩什么花樣。 真的開始寵這些改革派了? 溫伯元對詩會的事忠心竭力,終于在一個月后廣招進舉國的文人。 景辛坐在棠翠宮里瞧著這份名單,足足有幾十頁紙。 一個個陌生的名字躍然紙上,她仿佛可以看到即將興盛起來的文化浪潮。 晚膳又是那些菜品,清淡得能讓她吃幾口就飽了。 她飲食懨懨,雖然如今出奇地沒有了一點孕吐,但還是很沒食欲。 她好想吃點辣的qaq 八月底的天,空氣里都是一股燥熱。 景辛正在浴室沐浴,奢侈地泡了牛奶花瓣浴,浴室外有她詔的女樂師在彈琴。 終于擺脫了孕吐,她好不容易舒服一點,想給自己來場低配版spa。 但悠揚的琴聲里忽然響起叉桿落地的聲音,她忙慌張地捂住胸口。 這個聲音是她跟長歡約定好的,因為上一次戚慎趁她沐浴屏退了宮人進來,她便讓長歡用這種聲音來提醒自己。 屏風下果真有一雙繡著金絲龍紋的玄靴一步步走進,男子身影一點點露出來,邁步靠近,雙臂撐在浴桶邊沿。 戚慎勾起薄唇垂眸看她,這張俊美的臉此刻一點也不像個暴君,他嗓音磁性動人:“寡人來陪愛妃沐浴?!?/br> 作者有話要說: 姨媽來了,不一定能寫得完下章,如果沒有加更可以不必等哦 第35章 景辛慌張轉身, 想去拿她放在身后的長巾。 腳腕卻被他手指扣住,她回頭才見他整條長臂皆已浸進水中, 瑩白的牛奶蘭湯浸透暗藍色龍袍,她欲哭無淚。這不是已經消停一個多月了么,為什么狗皇帝又抽風了? “王上, 臣妾這浴桶太小了……” “那寡人抱愛妃起身?!?/br> 手臂一路滑上,自她腰際停下,將她從牛奶中橫抱起來。好在景辛摸到了長巾, 迅速蓋住了自己。 她腹部尚且平坦,看不出懷孕的模樣,甚至因為近日不常運動,此刻被他一嚇臉頰已經透出粉紅, 汗也滲出額角。 她撞上戚慎戲謔的眸光, 深知恐怕今日是躲不過了。 前幾日太醫就說她這身體出奇地好,胎很穩,格外叮囑可以承寵, 每日太醫請完脈都會去御前復報一番, 戚慎自然也早就知道這個消息。 宮人候在外面的, 見到戚慎抱她出來自動斂眉回避, 樂師的琴聲未曾聽,換了首曲子,十分地繾綣。 景辛飛快腦補侍寢后滑胎的各種橋段。 戚慎已經將她放到了床榻上,她說:“王上,您力氣大嗎?” 男子眉骨略往上挑, 薄口唇邊一聲guntang的低喝:“寡人會輕一點?!?/br> “可是臣妾覺得您力氣太大了?!?/br> 戚慎摘掉了長巾,她紅著臉,紅唇一張一合,嬌怯又嫵媚的模樣說不出的勾人。他俯在她耳畔,舌尖舔舐出的guntang送入她耳中:“寡人如何,你該知道?!?/br> “知道,知道,臣妾知道您力氣很大,可腹中胎兒若是受不住怎么辦?”景辛把話本上各種滑胎的后果說完,戚慎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 似乎覺得她太吵人,他唇舌堵住了她的話。她輕哼一聲,從這強勢的親吻里透出空隙:“王上,臣妾想誕下孩兒再好好侍奉您……” 云卷不知什么時候在寢殿里,趴在妝臺上喵嗚叫。 景辛透過戚慎肩頭,視線穿過這緋色帳幔,望見云卷翻弄著她的發簪首飾,也這才瞧見門口跪著的挽綠與留青。 怎么還有人?! 她臉瞬間就紅了:“你們先下去?!?/br> 但兩人無動于衷,似乎只聽信戚慎的差遣。 景辛不知道親熱都還要讓人圍觀的,古代規矩也太變態了些。 “王上?!彼笾频爻镀萆餍渥?。 他似乎就等她求他,極享受的表情。 撫過她散落下來的鬢發,按住了她去拉被子的手。 “求寡人?!?/br> 這聲響在耳朵里,景辛從來沒有跟男生這樣接觸,更別說被他這樣撩,她感覺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使不出力氣的那種滋味。 “你想要臣妾怎么求……” “看著辦?!?/br> 這是她甘愿敗下陣的時刻,整個人都慫了,害怕他周身迸發的強烈欲念。她臉漲得通紅,聲音輕到自己都羞恥:“你這不是逗我玩嗎,我怎么求你都要欺負我?!?/br> 戚慎十分愛與她玩這種狼和兔的游戲,眸底笑意更濃。 他手指從她臉頰滑到下巴,鎖骨……并不著急,饒有興致地收納她的顫栗。 那繡滿花團的衾被就在身下,她卻無法動彈,呼吸一點點急促,簡直比被奶茶嗆進救護車那一天還要窒息。 景辛終于發現自己不行了,她根本不是戚慎的對手,這尚且還是最無技巧的。她快哭了:“求你……” “嗚嗚王上,不要打擾孩兒睡覺好不好?!?/br> 他俯身撥開她耳際的墨發,嗓音暗?。骸澳悄銕凸讶??!彼@才看向殿門處,對待宮人時頃刻化作淡漠的臉色,交代去拿東西。 景辛不知道要拿什么東西,這一刻并不再拒絕幫他。拋去帝王的身份,他是成熟的男性,她既然想要他不納妃,就無法矯情地去拒絕。 從日暮到月升。 云卷玩珠釵都玩累了,從窗臺串了出去。 樂師手指頭都彈痛了,但又見寢殿大門緊閉,只得繼續奏樂。 浴室那邊已經燒好了熱水,宮人一直在添柴續熱,續熱,續熱。 寢殿里終于傳來戚慎的命令聲:“抬熱水?!?/br> 他親自幫她擦拭。 殿門敞開,宮人有序換水入內,云卷竄到屏風下,咬了咬地面的龍袍。 挽綠忙要呵斥,但礙著這是主子最喜歡的愛寵,便只得作罷。 景辛透過帳簾瞧去,連云卷都嫌棄地扔了那龍袍,爪爪趕緊擦鼻子,她看得想笑。 “看來愛妃仍有力氣?!?/br> 這笑連忙斂下,對上他眼睛,她不自覺就燙了雙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