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
在漫長的安靜之后,是alpha長長的嘆息。 耳邊被噴上炙熱的呼吸,尤漣一動不動的,由著宮鶴把自己抱進懷里,由他親吻自己的額頭和眼皮。 “餓不餓?”他在尤漣的肚子上按了按。 尤漣閉著眼哼哼:“不?!?/br> 他太累了,連手指都懶得動彈,“你不出去嗎?” 宮鶴親他的耳朵:“結還沒消?!?/br> 尤漣哦了聲,沒再多說。 宮鶴神色饜足,單手托腮。 他把沾在尤漣臉上的頭發都往旁邊撥開,露出嫣紅的臉頰,柔軟的指腹先是戳了戳軟軟的臉,又碰了碰沾著水的睫毛,最后,劃向飽滿濕紅的嘴唇。 有些腫起來了。 觸上去的時候尤漣動了動,避開了他的觸碰。 宮鶴手一頓,俯下身,討好似的在上頭舔了舔。 他品到了一絲淡淡的腥氣,也不知道到底是血的味道,還是其他什么東西的味道。 “外面的雨不下了嗎?”尤漣忽然說道。 宮鶴抬頭往窗外望了眼:“嗯,不下了?!?/br> 原本烏沉沉的天空變亮了一些,外頭似水洗過一般的干凈明亮。 “烏云還沒有散,可能待會還要下雨?!?/br> 尤漣哦了一聲。 宮鶴又問:“要不要洗澡?” 尤漣小小地打了個哈欠,鼻頭紅紅的:“想洗,又不想洗?!?/br> “不想動?” “嗯?!?/br> “你現在要睡了嗎?” 尤漣這次連“嗯”都沒有了,閉著眼,好像已經睡著了。 宮鶴沒有再說話,安靜地看著尤漣。 他把尤漣的手抓在手里,搭到胸口。尤漣的手指嫩汪汪的,像新出的小蔥,又白又嫩,印上吻痕后格外好看,叫人忍不住地要抓在手心把玩。 視線描摹著尤漣的面部輪廓,他不禁想—— 尤漣越來越好看了。 即使閉著眼睛,即使一句話都不說,也散發著渾然天成、勾魂奪魄的美。 一個男孩子怎么能這么勾人? 眼皮是粉的,臉頰是粉的,十個手指頭是粉的,膝蓋也是粉的。 渾身上下,除了白,就是粉,干凈又可愛,叫人想要弄臟。 忽地,宮鶴眼神一暗,勾唇笑了。 也不對,不止粉和白,現在還多了嫣然的紅。 這是他給予尤漣身體的第三種顏色。 尤漣再次醒過來,是被熱醒的。 明明只蓋了張薄毯,明明空調一直是恒溫的,可他還是被熱得不行,不光口干舌燥,還渾身冒汗。 可他還沒睡夠,就閉著眼哼哼唧唧地發脾氣。 沒一會,他聽見一聲輕笑,正想睜眼看看是誰,嘴里便被喂進一股清甜的水液。 干燥冒煙的喉嚨得到滋潤,頓時舒服起來。 他美滋滋地吮吸著,忍不住把嘴湊向水源的方向。 嘖嘖水聲回蕩在白色的房間內。 窗外的雨聲也漸漸響了起來,從針細的毛毛雨,一點點、一點點地變大,最后變成滂沱大雨,把大地徹徹底底地澆濕,滲透。 這場雨下了三天不止,一直到第四天下午才漸漸收了。 盤旋許久的烏云也終于散去,露出被掩藏了好幾天的不見蹤影的太陽。 光芒灑遍大地,被雨水灌溉的泥土里長出郁郁蔥蔥的小芽。 尤漣懶懶地趴在窗口,望著外面翠綠的景象。 私立醫院在郊區,他所在的這棟樓靠著圍墻,圍墻外是一條清澈的河流,河流兩旁是耕地,有人在里面種了蔬菜,一眼望去,全是令人心頭舒暢的綠色。 宮鶴正在他身后整理東西。 發情期結束后,傅森為他做了檢查,確認沒什么事情了,就給開了出院單。 一般來說屋里的東西都是讓保姆收拾,但尤漣沒讓,覺得不好意思,就比如一整套的上床用品,包括枕巾、床單等等全部在內,他全都不想讓其他人看到。 所以,最后就由宮鶴來收拾了。 甚至尤漣還想讓他把地板和浴室全擦一遍。 因為…… 太臟了,是rou眼可見的臟。 在他腳旁不遠的位置,就有一塊干涸的白色污漬。 應該是前天他們在窗邊時落下的。 “這個怎么辦?”尤漣伸腳,在白色的污漬旁點了點。 宮鶴把床單被套全部塞進一個大包裹里,打了個死結。 聞言朝尤漣示意的方向看了眼:“不用管,交給醫院的保潔就行?!?/br> 尤漣干巴巴地“哦”了聲。 宮鶴笑:“還羞呢?” 尤漣沒吭聲,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灘污漬。 越看越難受,越看,發覺的污漬越多——除了這里一處,其他地方也有。 比如白色的墻上,比如床底邊緣,比如房間的地板上…… 耳朵尖泛起紅,尤漣巴巴地朝四周望了眼,最后在抽屜里找了個鐵尺出來。 他彎下脆弱的腰,拿鐵尺刮地上的痕跡。 這一幕看得宮鶴直發笑。 還沒等他開口,房間的門就開了。 傅森從外面進來,見他們還在,驚訝道:“你們還沒走呢?”視線又落在尤漣身上,“我們醫院有保潔?!?/br> 尤漣霎時扔了鐵尺,面紅耳赤。 他心虛地站起:“哦,那就好,有保潔就好?!?/br> 傅森又問:“你們什么時候走?” “就這么急著趕我們走?”宮鶴抬眸。 傅森依靠著門框:“我就問問?!?/br> 他這幾天也沒休息好,連著值班四天,雖然不是特別忙,但一直待在一個地方也著實疲憊得很,就想著把祖宗送走,自己好飛奔回家看老婆孩子。 “收拾好東西就走?!?/br> 宮鶴指了指眼前的幾個大包裹,“這些讓保潔全扔掉?!?/br> “里面都是什么?” “床單、被子、被套等等,全在里面?!?/br> 傅森默了默:“里面的東西本來就會扔掉,你這不是多此一舉?” 宮鶴言簡意賅:“我高興?!?/br> “看出來了?!备瞪嗣掳?。 站在窗邊的尤漣:“……” “行了,不多說了,我還有事?!?/br> 傅森沖他們擺擺手,臨走了還要囑咐幾句,“我開的藥記得按時吃,一個療程吃完了再來做檢查。忌口的東西單子里也都寫了。夏天別貪涼,冷的東西盡量別碰,辣的也別碰,宮鶴你看著他點?!?/br> 等傅森離開,宮鶴也把東西收拾完了。 他還接替尤漣,在尤漣不好意思的注視下,鏟掉了那一片片的污漬。 回家的車上,尤漣又開始昏昏欲睡。 四天的發情幾乎把他的精神掏空,經常清醒一會,眼皮就忍不住地往下耷拉。反觀宮鶴,同樣辛苦cao勞了四天,卻跟沒事人似的,精神無比。 尤漣不禁想。 這大概就是alpha和omega之間的體質差距。 他在變弱。 除了變弱…… 好像還變白變嫩變漂亮了??? 一回到家,尤漣就立刻睡了三個小時。 睡醒后他打算徹徹底底地給自己從里到外洗一個澡,結果才把衣服脫掉,鏡子里的自己就把他給驚艷了。 雖然這么說有點不好意思,但真的是在原本的基礎上好看了一截。 皮膚更白了,不是蒼白的白,而是細膩瑩潤的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