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看到了?!?/br> 現在這個手機就在他手里。 “那就好,那你明天幫我把手機帶學校去,然后給我?!?/br> 宮鶴緩緩眨眼:“行?!?/br> “還有就是,嗯……以后我不住你那兒了,我還是繼續回我哥哥那兒?!?/br> “我給尤燦打過電話了,你不在他那?!?/br> 謊言分分鐘被戳破,尤漣的聲音頓了頓,過了會兒才又重新響起:“今天太晚了,過去我怕吵著他,就先住酒店了?!?/br> 宮鶴閉上眼,深深吸氣:“哪個酒店?” 他額角青筋直跳,可語氣卻仍舊平穩淡淡。 “奧萊?!?/br> “幾號房?” “???你要過來嗎?不用啊,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我——” “我問你在幾號房?!” 所有的怒火在一瞬間爆開,宮鶴再也壓制不住,他拳頭緊攥,對著電話吼,“幾樓?幾號?!” “……” 電話對面的人似乎被嚇到,過了好一會才道,“在、在2217?!?/br> “等我!” 說完電話掛斷,宮鶴沖回家,坐上車后直接油門踩到底,一下沖出車庫。 引擎聲轟響,在安靜的暖春門庭里格外突兀。 門口的保安們誰也沒敢攔,眼睜睜地看著紅色的跑車如一團火般劃破黑夜,從暖春門庭一直燒到馬路。 奧萊酒店2217號房間。 尤漣呆愣愣地坐在床上,有點弄不明白情況,宮鶴為什么那么生氣?自己識相地離開不該正合他意嗎? 而且這也才過了半個多小時,自己也打了電話過去。 他能聽出來宮鶴很著急,可他著急什么?著急自己? 尤漣忽然覺得自己這個第一名的腦子是假的,跟一團漿糊似的亂七八糟,什么都想不明白。直到房門撞在墻上,發出一聲劇烈的“嘭”響,尤漣才從這一堆亂七八糟的思緒里抽離。 他被嚇了一大跳,目光驚愕地看向門口。 他沒想到宮鶴會這么快就過來,更沒想到的是宮鶴現在的模樣——很嚇人,但同時也很狼狽。從來一絲不茍的頭發被風吹亂,他沒穿外套,身上只有一件居家服,腳上蹬著拖鞋,正怒目瞪著自己。 眼睛充血發紅,目光兇惡,胸膛起起伏伏,好像下一秒就要撲過來把他撕碎! 尤漣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卻不想這個動作激怒了門口的男人。 他沖進來一把抓尤漣的手腕,下一瞬,尤漣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被他提了起來。 后背磕在墻上,尤漣怔怔地看著宮鶴。 “為什么跑?為什么要跑?!”宮鶴的表情和聲音完全失了控,驚怒和錯愕明明白白地寫在臉上。手上的力道也失了水準,把尤漣捏得手腕肩膀都發疼。 尤漣被宮鶴的舉動弄懵了,他看著宮鶴眨了眨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宮鶴又急又怒地追問——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嗎?既然喜歡我為什么還要跑?你難道在騙我?!” 尤漣趕緊道:“我沒有騙你!” “那為什么要跑?!” 尤漣忙擺手:“不是,我沒跑啊,我知道你可能會給我打電話,你打電話我肯定接的,而且就算你不打我也肯定會打給你,只是手機不小心掉屋里了,就晚了點……”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宮鶴抬手按住尤漣雙肩,目光逼視著他,“你知不知道我找你找得快瘋了?嗯?一次兩次,你是不是就是想要我死?是不是?嗯?” 尤漣完全暈了:“我沒有??!我干嘛要你死?你到底在說什么?” 他非常莫名,腦子都是亂的,“我走是因為、是因為你不喜歡我啊,你不喜歡我那我繼續待在那干嘛?我……” 話還沒說完,就被厲聲打斷。 宮鶴狠狠地瞪著尤漣,他靠得極近,幾乎要貼到尤漣臉上。他咬牙切齒道:“我什么時候說我不喜歡你了?!” 尤漣迷茫眨眼。 明里暗里不都說了好幾遍了?怎么現在還表演起失憶了?他轉了轉遲鈍的腦子,吶吶道:“那難不成你還喜歡我???” 宮鶴什么都沒有說,只抬手用力捏住尤漣的下巴,狠狠把唇印了上去。 唇瓣相貼的瞬間,宮鶴仿佛看見自己所有的砝碼都消失一空,天平也徹底倒向尤漣。 他想,或許從一開始,天平就在尤漣手里。 他也從來沒有什么砝碼。 第30章 眼前一暗,尤漣感覺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攬住了自己的后腦勺。 五指微微用力,他便不受控制地仰起了頭。 四片唇碰到一起,淡淡的清甜順著舌尖驟然蔓延。 尤漣嘗到了一點軟糯的米香,還有一絲微澀的腥甜,兩者混雜,都是屬于宮鶴的味道。 炙熱的鼻息噴在臉上,尤漣遲鈍地眨著眼。 他的腦子在剛才短路,因為這個突如其來卻充滿著熱情和控制欲的吻。 為什么吻他? “嘶……”還沒來得及想,尤漣就倏地蹙起眉。 他的唇被吮得發疼。 尤漣推了推宮鶴的肩膀,表示抗議,可宮鶴巍然不動,他只能從喉嚨里哼哼兩聲,因為嘴巴已經被占得滿滿當當。 宮鶴吻得有些太兇了。 弄得尤漣實在有點疼,而且嘴里的腥甜味更重,好像哪里被咬破了似的。 尤漣擰起眉,有些抗拒這樣帶著強烈情緒的吻,不由更加掙扎。 察覺到懷里的人的舉動,宮鶴的手攬得更緊。 大拇指在細膩瓷白的手腕上用力摩挲兩下,隔著一層薄薄的皮膚,他甚至能摸到皮囊下脆弱得仿佛一折就斷的骨骼。 只要他想,他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制住尤漣,強硬地擁抱他,吻他,甚至是咬破他那不該被用來標記的腺體,釋放信息素。 令他為自己哭號,令他忍耐不住地尖叫。 只要他想。 可事實是明明他那么強,卻還是被尤漣輕易地牽住了鼻子。 他可以欺負尤漣,可以弄哭尤漣,可尤漣卻能讓他瘋狂,讓他痛苦,讓他變得完全不像自己。 只要尤漣想。 “疼,嘶……”微弱的抗議再次被堵住。 宮鶴睜開眼,望進一雙寫著哀求的濕漉雙眼。 這雙眼睛的主人氣息不穩,眼角泛起薄紅,鴉羽似的睫毛不停顫動,看起來有些可憐,就像是一只掉入陷阱的小鹿,可憐巴巴地向他求救。 宮鶴只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更快,不禁吻得越重,心里的欺負欲也越來越膨脹。 就是這樣。 就是這樣。 看著又軟又好欺負,不堪一擊,但偏偏拿捏住了自己的命脈,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這次,他又輸了。 輸得徹徹底底,一敗涂地。 這個吻持續了許久,直把尤漣吻得頭暈腦脹才終于分開。 一分開,尤漣就宛如缺氧的魚一般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氣,但腦子還是暈乎乎的,眼睛也迷迷瞪瞪,好像有些缺氧。 他背靠著墻,用力呼吸。 宮鶴仍緊緊地貼著他,把他牢牢圈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 過了好一會,尤漣才緩了過來。 他微仰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宮鶴,終于想起了接吻之前的事情。頓了頓,他神情復雜,有點不相信,又有點不可思議地開口道:“你……喜歡我?” 宮鶴也平靜了下來。 他唇線平直,深深地看著尤漣的眼睛:“你真的覺得我對你好只是因為我們有婚約?” 尤漣:“是你一直這么跟我說的啊?!?/br> 宮鶴:“……” 尤漣想了想,又說:“你自己說的話你忘記了?” 宮鶴閉了閉眼,像是在強忍某種情緒。 再睜開眼時,他的眼神里又恢復了鎮定:“我以為你不會相信,就算信,也不會全部相信?!?/br> 半信半疑和模棱兩可最能吊人。 他說是這么說,但對尤漣的好絕不是普通未婚夫的好,他想要尤漣看不透,摸不清,于是為了摸清、為了看透,尤漣就只能繼續待在他的身邊。 等到終于摸透看清,尤漣已經回不了頭,整個都屬于他。 尤漣皺起眉,有些莫名其妙地看著宮鶴:“你干嘛要我信又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