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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太疼,傅青辭不時輕輕喘著氣,伴隨著輕微的嗚咽聲,似乎想要克制卻又極為難忍。 在傅青辭輕輕翻動身子時, 葉清無聲地側身躲到一側, 溫熱的液體砸在手背上, 葉清才意識到, 她流淚了。 同為女人, 傅青辭太不容易了, 跟她比起來, 葉清覺得, 她還可以更堅強一點。 葉清將手機調成靜音,發信息給傅青辭。 叮~葉清聽見傅青辭的手機在健身室里響起,傅青辭疼得半晌才能動一次,她咬牙夠向手機,瞇著眼睛模糊視線看見了,葉清發的信息。 葉清:睡不著,我可以去華信嗎? 葉清緊握手機,身體貼著墻壁,閉著眼睛,聽見里面悲涼的笑聲。 傅青辭:別折騰了,微信上聊吧。 葉清:你不想看見我。 傅青辭:不是。 葉清:那我1個小時后到。 1個小時,夠傅青辭重新站起來了吧?葉清給她休息的時間。 “啊~”健身室內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伴隨著痛苦的叫聲,葉清屏住呼吸,這人……這么快就起來了嗎? 葉清像是偷窺的小孩子,一點點露出腦袋和自己的視線,傅青辭確實起來,她正靠著墻壁坐著,頭低埋著,呼吸仍舊劇烈。 傅青辭緩了好一會掙著墻壁起身,踉蹌的步子往旁邊的浴室去了。 葉清聽見水流聲才稍微松口氣,抬手揉揉眼睛,她的善待,會讓傅青辭好一點嗎?傅青辭,是個讓人心疼的人。 葉清現在是矛盾的,知道傅青辭對自己有喜歡,她應該保持距離,可偏偏傅青辭總是有事,就像是讓人放心不下的孩子,讓她總是記掛著。 傅青辭的世界,除了她自己,沒有任何人。 一個人撐起一片天有多難,葉清知道有多難,更何況,傅青辭不僅要撐著家,還要撐著公司。 所以,葉清總會心軟地想,對傅青辭好一點,她對朋友一向都很好,只是她也會負擔,她不希望傅青辭誤會她。她關心她,但不是愛情,葉清眉頭皺了皺,唉。 聽見浴室的水聲停下,葉清悄悄躲出去。 凌晨01:01分,葉清發信息給傅青辭:我在電梯門口,馬上上去了。 再見時,傅青辭畫了精致的淡妝,絲毫和之前在健身室自虐的人聯系到一起,傅青辭坐在座位上笑著說:“這么晚還折騰,你是對我動心了嗎?” 葉清打開飯盒的動作僵了僵,低頭說:“我對你的好,只會是朋友,從今往后都會是?!?/br> 傅青辭抿抿唇,垂眸道:“我只是開玩笑而已?!闭嫦嗍且话训蹲?,無形卻又鋒利。 “我聽瀾笙說,華信出現問題了?”葉清能力有限,希望能了解細節看是否能幫忙,實在不行至少能讓傅青辭發泄下。傅青辭盯著誘人的菜色卻是沒有一點胃口,她握著筷子的手輕輕發抖,“恩,有點小麻煩?!?/br> 傅青辭沒有細說,似乎也不想說,葉清向來不喜歡強人所難,“那你先吃飯?!?/br> 傅青辭半晌都沒動,葉清坐到傅青辭對面,“都是我親手做的,嘗嘗我的手藝?!?/br> 傅青辭嗯了一聲,開動了,吃的不多,但每道菜都吃了,“都不錯,你手藝比我好?!?/br> “今晚要在辦公室里度過了嗎?”葉清明知故問,傅青辭也沒隱瞞,“對?!?/br> 葉清要勸說的話有些說不出口,無憂無慮的話,誰不想回家睡覺?可作為公司高層,傅青辭沒有任性的資本,“華信的事你跟我說說,看看我能不能幫忙,我聽瀾笙說得不全面?!?/br> 傅青辭搖了搖頭,“不用你,你早點回去吧?!?/br> …… “耳朵怎么樣?”葉清站在桌前沒動,傅青辭抬手揉了揉耳朵,“還得養一段時間?!?/br> 片刻的靜默后,傅青辭想再勸說葉清早點回去,葉清突然問:“你這里有醫藥箱吧?” “有?!闭f罷,傅青辭才意識到,“你要做什么?” “給你換藥?!?/br> “……不用?!?/br> “換完藥我就走?!?/br> 傅青辭的耳朵被砸得挺狠,磚頭斷裂的位置鋒利,劃傷了靠近耳朵的肌膚。 傷口局部有些發炎了,“你必須每天換藥?!比~清撕下藥布,日期就還是前天的。 傅青辭沒做聲,葉清上藥消毒時,輕輕吹著氣,小耳朵無聲無息的變紅。每次葉清吹氣時,傅青辭的身子都會一抖。 “疼嗎?”因為上藥距離近,輕柔的兩個字仿佛貼著傅青辭耳畔。 “不疼?!笔前W,傅青辭睫毛低垂,這一刻身體好像不疼了,所有的感覺都集中在耳邊。 “叫出來可能會舒服點?!泵總€字都裹著一團調皮的空氣撞擊著傅青辭的耳廓,深夜里溫潤干凈的聲音說出這樣的話,簡直實在撩人。 上藥的人專注,完全沒有察覺,還輕輕揉.捏她的耳垂,傅青辭咬緊唇,差點叫出聲來。 即便傅青辭看不見,也知道她此刻的耳朵,紅得滴血似的。 耳部的神經一跳一跳,興奮蔓延到四肢百骸,傅青辭微微偏了偏頭,躲避了一下。 “疼了?”葉清盯著紅潤潤的小耳垂。 癢死了,傅青辭輕嘆了一聲。 “你跟我說實話,你的耳朵聽力下沒下降?”葉清澄澈干凈的眸子盯著傅青辭,純凈的一汪水世界,傅青辭看見了魔鬼的倒影,她垂眸偏過身,“沒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