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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穿著藏藍色襯衫的老人舉起手:“我,今天放羊回來看見的?!?/br>    “你們動過尸體嗎?”何遇遇點點頭, 繼續看了看眾人。    村民們都搖頭, 他們誰敢碰這個東西。    “死的是誰?你們認識嗎?”阿本走過來,準備盤問現場的人。    “好像是租住在村里的卓冷?!币粋€穿著睡衣的婦女用著鄉音說到。    何遇遇又看了看周圍的人,他們似乎對這種事沒有很害怕:“這樣你也能看出來?”    “我記得他那件衣服, 穿了好多年?!眿D女說到,有只蒼蠅飛到她脖子上,她抬起手拍了一巴掌,將蒼蠅拍走。    “謝謝,你們快回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焙斡鲇鰧χ娙说?。    村民們便作鳥獸散。    何遇遇回過頭看劉法醫:“死者身上能找到什么線索嗎?”    “因為腐化過度,沒法辨認尸體生前如何。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是被手掐死后,再實施掏腸的?!眲⒎ㄡt剛剛檢查了死者還看得清楚的皮膚。    “那先帶回局里進行尸檢,”何遇遇轉而對阿本道:“你們跟我一起勘察一下附近的地面信息?!?/br>    阿本點點頭,拿上手電筒。    “為什么要先找地面信息呢?”阿本不解,一般不都是先對尸體進行尸檢后才能判斷的嗎?    何遇遇拿著手電筒走在前邊:“死者已經死了六天左右,尸體上的線索基本上被腐蝕掉,很難找到有用的線索,而且前不久下過雨,如果再拖著不檢查周圍狀況,恐怕很難再找出證據了?!?/br>    “原來如此?!卑⒈军c點頭。    何遇遇她們沿著小道一路搜尋,鄉村小路基本上都是泥巴路,下過雨后沒有什么明顯的痕跡。    “小魚,你過來看這個,這兒有腳印?!卑⒈窘械?。    何遇遇走過去,在一塊大巖石旁邊發現三個腳印。    “不是這個?!焙斡鲇龅?。    阿本撓頭:“這周圍就沒有其他的腳印了?!?/br>    “你看著旁邊,”何遇遇用電筒的光柱指了指旁邊,那兒有幾塊坑洼:“這是牛的腳印,這三個腳印應該是放牛人的?!?/br>    她又抬起電筒,照了照周圍的環境,這兒立著幾棵高大的槐樹,小道延伸出去,是一片雜草。    “這怎么確定?”    何遇遇笑了笑,用電筒光柱指著大槐樹:“大槐樹擋住太陽,將牛繩綁在樹上,讓它自己在旁邊吃草,放牛人就可以靠著巖石休憩,所以這兒從這些條件看來,并不是嫌疑人的腳印?!?/br>    他們在周圍查找很久,都沒有找到可疑的腳印。    或許已經被大雨天給沖刷掉了。    回到局里,已經凌晨兩點過。    一些刑警回了宿舍休息,剩下阿本劉法醫,以及何遇遇。    劉法醫連夜對死者進行尸檢,魏梅也調查出來卓冷的詳細資料。    發現他才17歲。    卓冷是T市人,由于家庭經濟困難,便在鱔溪村外的C市城邊一家家電專賣店打工,便租住在鱔溪村里,聽說是好幾年前就來了。    卓冷的父親卓剛,在他八歲時就去世了。母親和弟弟在家里,而弟弟考上了T市一所高中,為了送弟弟上學,他好幾年前就出來打工。    魏梅拿著資料去找何遇遇時,見到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便沒叫醒她。魏梅將資料放到何遇遇旁邊,輕手輕腳的出去。    她剛一走,何遇遇就起來了。    拿著資料,看著上邊卓冷的信息,心里很不是滋味。這么小的一個孩子,自己都還未成年,卻要去供養弟弟讀書,不知遭到什么人的惦記,被人用極其殘忍的方式殺害,任誰都會心痛。    她望著窗外,入冬后的太陽似乎也懶了許多,到現在都還看不見一絲光亮。    “何警官,我連夜檢查了尸體?!眲⒎ㄡt頭發有些亂,他拿著尸檢報告走進來。    何遇遇拿出兩個紙杯,放了兩袋黑咖啡,一杯沖給劉法醫,一杯自己喝下去。    “辛苦你了?!焙斡鲇龅?。    劉法醫搖搖頭,這隊里他還不算什么辛苦,面前這位女警察才是真的辛苦。    “不辛苦不辛苦,”劉法醫笑著接過來:“你一個女孩子,少喝點咖啡?!?/br>    何遇遇淡淡的笑了笑,搖頭表示沒事兒,便將那杯很苦的咖啡喝掉。    劉法醫坐到何遇遇面前的椅子上:“死者的確死了六天,我推斷得沒錯,被人用手掐死后再進行掏腸的?!?/br>    何遇遇看著尸檢報告,不知為何有些反胃想吐。    “他的下身器官呢?是用什么切掉的?”何遇遇打開保溫杯里的熱水喝了一口。    “從傷口切面來看,是用鋒利的菜刀或者水果刀?!眲⒎ㄡt手里的咖啡還沒喝完,生活本來就很苦了,還喝那么苦的東西,要不是何遇遇給他沖的,自己也為提起精神,他才不會喝這個。    何遇遇點點頭:“能在死者身上找到其他DNA嗎?”    “沒有,什么都沒有?!眲⒎ㄡt用力睜了睜眼睛,他感覺自己都快睡著了:“不過,你知道為何沒有找到死者的下身器官嗎?”    “為何?”何遇遇他們當時是在周圍找過,可沒有找到。    劉法醫將尸檢報告翻到最后一頁:“他的下身器官,被塞進肚子里了?!?/br>    何遇遇聽到這里時,本來就不是很舒服的胃,現在開始泛起了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