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怪笑著看向江年安,“你自己說,你是不是孽種?” 江年安身形微晃,往后退了兩步。 忽見周云又朝他撲來,他下意識地躲閃,卻聽到一聲悶哼—— 他竟嗑在了一塊尖石上,石頭刺破脖頸,他掙扎數下,漸漸不再動彈。 身上的血驟然冰冷,諸多情由涌上心頭,娘親哀傷憂郁的面容,自己被府中下人欺辱,以及漫天如雨的鮮紅血跡,江年安一陣頭暈目眩,發足狂奔出了林子。 最終,倒在了陵城的城門下。 一輛馬車徐徐停下,車簾掀起,露出一張粉白的俏臉來。 第25章 相認 葉平堅找了衙門相熟的人, 與大夫一道進了杜府。 杜老爺臉色發白昏迷在床,大夫診脈后,說:“確實是中了毒, 不過具體是何種毒藥, 還需驗視杜老爺先前所吃的食物?!?/br> 杜謙早已將剩余的紅豆餅呈上,大夫取來銀針,細驗一番,微微蹙起眉。 葉平堅問:“可是有什么古怪?” “諸位請看?!贝蠓驅⒓t豆餅掰開, 銀針依次驗過餅皮與內餡兒, “餅皮有砒.霜, 而內餡兒則無毒?!?/br> 葉香凝想了想, 說:“若是明月jiejie他們有心害人,自然會將這毒隱藏得深一些,混進餡兒里才是, 而不應只灑在表皮,這樣豈不是更容易被人發覺?” 大夫頷首,“不錯,除此之外,杜老爺中的毒也并非是砒.霜?!?/br> 眾人皆驚, 杜謙更是不信, “不是砒.霜是什么?我家老爺這兩日只吃了這餅,怎么會與它無關?” 聞言,葉平堅四處看了看臥房,目光掃過各色古玩,最終定在不起眼的角落矮幾上。 那里放著一只香爐, 早已熄滅。 他走過去掀起蓋,見爐底仍殘有些許余灰, 命隨從刮下倒在帕子上,遞到了大夫手中。 片刻后,大夫道:“此香中混入了毒粉天星子,常人中毒后,便會如杜老爺一般,先是食欲不振,爾后便是昏迷不醒,杜管家,這香爐是何時擺在屋里的?” 杜謙愣住,“這香……是三姨娘特地為老爺從寺里請來的,說是可以安神助眠,已擺了有四五日?!?/br> “這就沒錯了,天星子微有苦味,與熏香混著,不宜被人察覺,且發作起來需要一兩日的時間,杜老爺便是聞了此香才會中毒?!?/br> 杜謙仍有些不敢相信,“可三姨娘深受老爺寵愛,她怎會毒害老爺……” 杜府家仆中有一人面露惶色,欲跑走通風報信,葉平堅隨手丟出一塊碎銀子,擊在了他的小腿上,那人應聲倒地,引起眾人的注意。 “是非曲直,杜管家審問一番就知道了?!?/br> 杜謙命人拿下那小廝,忙問大夫:“可有法子解我家老爺的毒?” 大夫提筆寫下方子,交代完如何服用,便起身隨衙役一道離去。 葉香凝嬌斥道:“既然證明與月安堂無關,杜管家應當像池家姐弟登門賠禮道歉吧?” 杜謙迭聲道:“應當應當,小的這就去衙門向縣太爺澄清原委?!?/br> 說罷,杜府的人分成三撥,忙著煎藥救老爺、審問下人揪出元兇、隨杜管家一道二去衙門。 待明月與小山被放出來時,已是深夜。 杜謙向兩人迭聲道歉,賠了一百兩銀子不說,還命人將月安堂收拾整齊,允諾砸壞的東西物件全都給重新置辦。 姐弟兩人無緣無故受了場牢獄之災,頗為郁悶,若不是有葉家兄妹幫忙,他們可能還要在牢里多待兩天。 在門口下車后,明月向兩人道謝:“葉大哥,香凝姑娘,今天真是有勞你們了?!?/br> 葉平堅笑道:“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客氣?!?/br> 葉香凝看著小山,語氣有幾分嗔怪,“你這幾日很忙嗎?怎么都不來找我?” “是有些……”小山眼神閃躲,“進來喝口茶嗎?” 葉平堅說:“不必了,時辰不早了,你們早點歇息罷?!?/br> 明月笑著說:“改日我做一桌好菜,再請你們上門?!?/br> 幾人道別,葉家兄妹上了馬車回府。 明月與小山燒水洗漱,等躺在床上時,明月的心卻還忐忑不定,似是有什么不好的事發生。 她輾轉反側,記掛著江年安,一宿難眠。 翌日,姐弟兩人剛到鋪子門口,便見到杜府的家丁扛著桌椅板凳、竹筐等物走了進來,依序放好后離去。 周遭鋪面的人見狀,紛紛過來關切詢問,得知昨日的事是杜府冤枉誤會了他們,眾人心里皆是一松。 “我就說月月他們做不出這種事!” “聽你的意思,莫非是杜老爺府里出了內賊,要將他置于死地?” 眾人嘰嘰喳喳議論了半晌,想起鋪子里的生意,趕忙散了。 明月笑著收起茶水點心,回到柜臺上理賬。 年安不在,便沒人前來看病、畫像,鋪子里登時冷清許多。 記完賬,明月舒展了下筋骨,見小山靠在椅子上,似是在出神。 “怎么了?” 小山回過神來,面色微紅,“jiejie是想什么時候請葉大哥和香凝來吃飯?” “你等下去趟布莊,看香凝在不在,問問她何時得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