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自打上次明月拒絕過冷雄后,他便不怎么來獻殷勤了,偶爾路過也只是打個招呼,并未為難他們姐弟。 明月對此心懷感激。 秋去冬來,這天姐弟倆一道去山上撿柴,卻不防忽地變了天,出門時還有大大的太陽,轉眼間便烏云密布,下起豆大的雨點子來。 已是初冬,兩人怕淋濕著涼,趕忙尋了個山洞避雨。 洞內雜草叢生,黑黢黢的,明月心里突突直跳,緊跟在江年安身后。 少年從懷中取出火折子吹紅,點燃了幾根枯柴,照亮四周。 這才發現這山洞里有人居住過,不遠處有一石床、石凳,還有兩只豁了口的灰瓷碗,滿是塵土。 見并沒有什么蛇蟲鼠蟻,明月松了一口氣,坐下來將火燒旺了些,兩人對著洞外潺潺不停的雨聲出神。 “突然下雨,院子里曬的東西還沒收……” 出門之前,他們曬了好些草藥、蘑菇在院子里,這下全都泡湯了。 江年安勸慰道:“無妨,過兩日我再撿一些就是了?!?/br> 如今他的聲音已然如成年男子一般,低沉有力,眉眼間的稚氣也悉數褪去,劍眉星目,薄唇高鼻,儼然像是從畫中走出來的。 這樣的江年安,明月感到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仍然一聲聲叫著自己“jiejie”,語態親昵,關懷備至。 陌生的是他偶爾看向自己的眼神,直白而熾熱,叫明月沒來由的心頭急跳一陣心慌…… “這個地方曾經有人住過,雨要是不停,咱們今晚可能也要在此借宿了?!?/br> 江年安取出竹簍里打下的野兔,“不過,好歹咱們不會被餓著?!?/br> 說罷,他取出隨身小刀,在洞口處理完兔子,借著雨水沖刷洗凈,徑直穿在一根樹枝上,架在火上烤了起來。 不多時,兔子便滋滋冒油,噴鼻的rou香彌漫開來。 待烤熟后,江年安撕下兩只兔腿,用草葉包著遞給了明月,“小心燙?!?/br> 明月小口地吃著,望著洞口,期盼這雨能趕快停下。 她不想與年安同處一榻。 如今兩人都長大了,不再適宜如此親昵。 更何況……明月眼睫微垂,又想起前陣子夏天所發生的事。 夏日天亮得早,那天明月醒得早,沒了睡意,便早早地下了床。 她想去捉弄年安一番,便悄無聲息地來到他屋子門口,卻沒想到會聽到少年急促的呼吸聲,還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明月心里納悶,難不成是做了什么噩夢?她輕輕掀開布簾子,卻看到少年緊閉著眼,面色發紅,手在褻褲下動著…… 她心口猛然一跳,慌忙放下簾子,滿心不解地退回了自己的房里。 雖不甚明,但明月心里對那種事兒隱約有點了解。 村里婦人在河邊浣衣時,常會說些玩笑話,明月偶然路過時,聽到過幾耳朵。 若想生兒育女,就需要男子將女子壓在身下。 然后呢?明月不知道了。 她在屋里胡思亂想許久,不解為何年安會這樣?他是醒著還是在做夢?又為何叫著她的名字? 未想出什么頭緒時,江年安在外面叫她,“jiejie,該起床了?!?/br> 明月連忙應了一聲,“這就來?!?/br> 她對著銅鏡照了照,見自己臉沒那么紅了,這才走了出去。 見江年安正在打水倒進盆里,那件褻褲被丟在盆里,明月的眸光飄忽,佯作鎮定,“你洗衣服倒是勤快?!?/br> 江年安背對著她,頓了頓,“天氣炎熱,出汗多?!?/br> 明月便沒再說什么,只是心里卻認定,弟弟已經長大了,兩人應該注意分寸。 可天不遂人愿,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天都黑了下來。 江年安似是早預料到這點,脫掉外衫鋪在石床上,對明月道:“jiejie,到這上面躺一會兒吧?!?/br> 明月雙手抱膝,搖了搖頭,“我不困?!?/br> 江年安也沒說什么,長手長腳地躺了上去,略顯局促。 似是不經意的,他喟嘆一聲:“一直坐著腰酸背痛,還是躺著更自在?!?/br> 明月:“……” 她仍恪守在火堆旁,盡管已經困得直點頭。 過了一會兒,江年安均勻的呼吸聲傳來,見他睡著了,明月一直緊繃的身體才放松下來,她倚在山壁上,不知不覺間也睡著了。 再次醒來時,她卻發現自己躺在一具溫暖寬闊的懷抱中。 明月心里一驚,忙叫:“年安!” 少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著她,“怎么了jiejie?” “我怎么會在這里?” 江年安將她攬得更緊了些,低聲道:“jiejie剛才睡著了,口中一直念叨著冷,我就將jiejie抱了上來?!?/br> “……” 明月掙扎一下,想離開,卻被按得更貼近他的胸膛,“jiejie還冷么?我給你暖暖?!?/br> “……不冷了,你放開我吧年安?!?/br> “不行,”少年很是執拗,“jiejie身子弱,不能著涼挨凍,萬一生病了又要吃藥受罪,我不想jiejie生病?!?/br> 明月心頭涌上一股熱流,年安他只是在擔心自己,而她則想的是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幸好他不知道自己的想法,要不然肯定會很受傷…… “那你稍微松開我一點,有點抱太緊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