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府生死存亡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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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夏季江南一帶汛期來的太早,勢頭又猛,淹了長江下游好幾個城市?;实墼诔蒙蠎n心忡忡,好幾日沒能合眼。 趙庭之因發妻亡故,加之在宮中連著辦公好幾日便也告了假幾日沒有上朝。徐禮岸同趙庭之情誼深厚,也告了幾日假去陪他。魏家才發生那些事情,魏家的人也是沒有顏面上朝,想等風頭過了再來。 這下倒好,明明是朝政關鍵時期,朝堂之上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实劭粗紫潞趬簤旱拇蟪紓?,隱忍著怒氣。 “還有誰有本啟奏?” 底下的大臣們面面相覷,沒有說話的。 皇帝實在是不想再看見他們,揮了揮手就要散朝,只聽門外傳來一聲:“且慢!” 趙庭之拿著賬冊,穿著官服,大步流星地從外走進大殿。他跪下拜了拜:“陛下,臣有本啟奏?!?/br> 皇帝從未想過伴隨著自己子民流離失所而來的,會使自己兒子的后院起火。趙庭之遞上的賬冊是戶部國庫取舍的本子,而戶部現今掌管的國庫數額,與這賬冊根本對不上。 皇帝看著那一筆筆朱紅色的勾畫,抖著手問道:“還有誰知曉此事?” “陛下?!毙於Y岸抓著兩個人走進大殿,“臣亦知曉?!?/br> 那二人得見天顏,齊齊跪下哭喊道:“皇上……皇上給草民做主啊……” 這下皇帝更加頭疼,徐禮岸不待皇帝發話,繼續道:“皇上,江南汛澇,戶部本應該及早開國庫賑災,可如今賑災的折子已經下了好幾道,戶部卻如同未見一般遲遲不肯開庫,皇上可知這其中的原委? “魏家以權謀私,魏證強搶民女侵占良田,以致百姓有苦難言,有冤難訴。為隱瞞此事,魏家不得不動用國庫來上下打點,官官相護?;噬?,犬戎在邊境虎視眈眈,如今這皇城里竟有人視人命如草芥,貪贓枉法。若皇上不嚴懲,勢必會寒了戍邊戰士和天下百姓的心??!” 這幾番話如同連環炮,炸得皇帝腦袋嗡嗡作響。他做在龍椅上有些發抖,太守指著底下的群臣,囁嚅著嘴唇說道:“你們……竟都不知道?” 群臣面面相覷,實在不敢發話。 “好好,很好!來人,散朝!” 皇帝沒有留下只言片語,但趙庭之知道,這回,魏家是當真要完了。 散朝后皇帝將魏廉與魏畢賢叫了去,到了傍晚還未見人出來。趙庭之守在宮門口,對下人吩咐道:“去,告訴徐大人,是時候讓陸老爺進宮了?!?/br> 陸芳華的父親帶去的是邊境的戰報,犬戎壓境,我朝軍隊潰不成軍。而二皇子為保魏家私挪國庫的事情不泄露出去,壓下了鎮國公送來的戰報?;实凼盏竭@封戰報時,已是五日后了。這一道折子是壓垮魏家的最后一根稻草,皇帝震怒,在福寧殿里拿起佩刀就要砍下去,被陸老爺一把攔下?;实劾潇o半晌,丟了佩刀,下旨將二人關入大理寺監獄,擇日候審。 此圣旨一下,魏府上下哀嚎一片。女眷們惶恐無措,一些不得寵的妾室也偷偷地從家里偷東西裹挾著跑路了。只留下魏夫人,魏大娘子和魏二小姐魏清漪,魏廉膝下一女,魏證膝下一子如今都在魏家本家。魏夫人只覺大難臨頭,只知道一個勁兒地哭。 魏清漪從外頭聽來是趙庭之與徐禮岸二人聯手將此事捅到皇帝面前,心中不知是氣憤還是傷心。她本以為至少礙著師徒情面趙庭之會手下留情,可她到底是低估了趙庭之對發妻的情義。 “這可怎么辦啊——老天爺啊——這可如何是好??!” 魏清漪被自己母親哭喊聲震得頭疼,她看向一旁抱著兩個孩子的大嫂,眼神落在了魏念遙身上。 她走過去一把魏念遙,魏大娘子怔怔地看著她:“二妹這是要做什么?” 魏清漪眼中是絕處逢生的孤注一擲:“左右都是個死,不試試怎么知道活不下來呢?” “什么意思?我們……我們還有活下去的希望?” 魏清漪看著懷中的魏念遙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念遙是我們魏家唯一的男丁,唯一的血脈,無論如何……我們都要保住他?!?/br> 趙庭之聽見魏家的圣旨后便回了家,二皇子如今受創,卻也不可能動搖他的位子,若要拉下他,還缺一劑猛藥。趙庭之合算著,燕婉走進了書房,她端著熱粥來到他的面前笑道:“官人歇歇吧,近幾日忙得腳不沾地,身子該累壞了?!?/br> 趙庭之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里,埋在頸間嗅了嗅:“快了,快要結束了?!?/br> 燕婉摟著他的頭,雙手解開他的發冠頭發披散而下,用手按摩著他的腦袋,輕聲道:“官人為大娘子所做的一切,大娘子都會知道的?!?/br> 趙庭之輕輕嘆了口氣:“我情愿她不知道……” “官人說什么?” 趙庭之嗤嗤一笑,攬著她的腰,埋首在胸間:“無事……你最近……養的挺好……月子過了,身子養回來了吧?” 燕婉羞澀點點頭:“早就養回來了……” 趙庭之心領神會,打橫抱起她往書房的床榻走去。二人正耳鬢廝磨,情意纏綿之際,書房外一小廝喊道:“老爺,魏家來人了?!?/br> 趙庭之從燕婉的身上坐起來,頗為不耐煩:“誰?” “魏家的二小姐,魏清漪!” 燕婉聽見這名字一愣,也連忙起身,撫著趙庭之的脖子道:“官人去看看?” 趙庭之厭煩,又親了親她:“不去?!?/br> 燕婉輕輕一推搡:“去看看吧?嗯?” 趙庭之嘆氣,蹭了蹭她:“你讓爺這么去?” 燕婉笑道:“那爺就快一點兒呀?!?/br> 趙庭之實在被她的狡黠勾的難受,也不管外頭的人如何說,仍舊纏著她享受魚水之歡。 外頭忽然傳來一個哭泣的女聲,大喊:“魏清漪前來求見!請趙大人……請趙大人救魏家一命!” 燕婉氣喘吁吁:“官人……您就出去看看吧?!?/br> 趙庭之滿足后,什么事都好商量,將被子蓋在燕婉身上,披衣起身出門去。 魏清漪見他終于現身,帶著魏念遙跪在地上:“師兄……師兄求求您,救救我們吧……” 趙庭之俯視著她,眼中沒有一絲憐憫:“魏家犯下滔天大罪,不是我能救得了的?!?/br> 燕婉也起身出來,看見跪在地上的魏清漪,不知為何,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魏清漪按著魏念遙的頭,讓他給趙庭之磕頭:“念遙,這是你姨夫,快磕頭,快!” 魏念遙被自己的姑姑按著頭,不敢有絲毫反抗。 姨夫?趙庭之冷冷一笑,心底忽然就生出了惻隱之心,這孩子當真只是他的外甥嗎?當然不是啊,就算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以外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可還是改變不了這個事實啊。 魏清漪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帶雨:“我知道我們魏家對不起師兄,但是……但是孩子們是無辜的??!這孩子……這孩子身上也是有顧娘子的血脈的??!師兄難道愿意……難道愿意讓這么小的一個孩子為大人的罪過而去死嗎?” 顧娘子的血脈……趙庭之只覺諷刺,可他晃一看那孩子的面容,不知為何,竟有幾分像他自己,頓時心中有些驚惶,急急掩蓋下去。如今這孩子的生死存亡就在他的一念之間,皇帝會如何判魏家還不得而知,若只是殺了魏畢賢與魏廉,留下了這個孩子,等日后他長大越來越想自己,難保不會出什么大岔子,還是留在自己地方才更加穩妥。 思前想后,趙庭之勾了勾唇:“回去?!?/br> 魏清漪以為他拒絕了,膝行上前抱住趙庭之的大腿哭喊:“師兄……師兄不要……” “叁日后你和這孩子一塊兒過來?!?/br> 在場之人皆是一愣。 “其他人就與我無關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