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iter離開，李靖看著徐北喬，一時感慨，恍惚間好像回到了兩人的最初，年輕、愛笑、愛吃，對什么都充滿希望和倔強。

    徐北喬也看著李靖，沒說什么煞風景的話。只是覺得在經歷了眾多故事之后再見，心境的不同讓自己的視角也變得不同。就好像有10年交情的老同學，除了愛情，總還有些別的什么留下來。

    李靖笑道，“看來你在豐家不錯。這次豐老爺子做壽，對你承認的姿態做得很足?！?/br>
    徐北喬也笑，“你也很好??！聽說李太太有了身孕，已經幾個月了。很快，你就有了繼承人，做父親的感覺一定很不錯?！?/br>
    李靖的笑容里多了些說不清的東西，“是啊，不過是一年多，好像我們的變化都很大?！?/br>
    徐北喬喝了口奶茶，“應該說，是恍如隔世?！?/br>
    李靖看著徐北喬，沒有接話。良久，才說，“那我們以前的約定呢？”

    89 約定

    徐北喬喝奶茶的動作因為李靖的一句話而定格。定格之后，又緩緩地完成了喝水吞咽的動作，將奶茶從面前推開，平靜地看著李靖。

    李靖又說，“你的設計師在接洽中垣的時候，我以為你還記得?？珊髞聿胖?，那只是‘橋’設計的一個失誤?！崩罹傅谋砬橐彩謱こ?，“我想做的，就是讓這個失誤如同巧合一樣美好?！?/br>
    “我是說過要為中垣設計一年四季穿夏秋冬，但是……”

    徐北喬看了看李靖，遲疑地說，“當時我們不只是這一個約定吧！你對我的承諾最后變成了笑話，還在意那句話做什么？”

    徐北喬說得平靜，心里卻并不舒服。當初的情話就是兩人坐在這間茶餐廳，看著中垣百貨，夢想著有一天李家父母能夠接受，李靖執掌中垣，徐北喬就為中垣設計。那時候一幅美好的愿景，變成了現在的支離破碎。好在人是會變的，看看現在的李靖和自己，過得說不定還要比他們希望的還要好。

    李靖沉默片刻，說，“那我們不說約定，只說合同?！?/br>
    徐北喬看向李靖的眼神充滿不解，張了張嘴，還是問出來，“你……不幸福嗎？”

    李靖看向徐北喬，“幸福是什么？”

    徐北喬沒有回答，李靖接著說，“幸福應該是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不是必須去做別人希望你做的事情?！?/br>
    徐北喬收回了目光，垂頭看看自己放在膝上的手，“你的要求太多了?！?/br>
    “我并不覺得?！?/br>
    徐北喬抬眼看向李靖，“你的幸福早就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了，合同我可以履行，但是什么幸福，你要另尋他路了?！?/br>
    李靜看著徐北喬，徐北喬看著李靖，兩人一時無話。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waiter來來回回將菜上齊了。詭異的氣氛讓徐北喬覺得原本很合口味的飯菜也變得無趣。拿出來手機正擺弄，就見手機屏幕一亮，一串鈴聲響起。

    “喂？”徐北喬看見了豐毅的名字，聲音柔和。

    “在哪里？”相比之下，豐毅的聲音倒是比較生硬。

    “在一間茶餐廳，吃飯?！毙毂眴陶f。

    “和朋友？”豐毅又問。

    徐北喬一笑，“是客戶。你今天早下班？”

    那邊沉默良久，豐毅才“嗯”了一聲。

    “那我也早點回去?！?/br>
    “或者我來接你？”豐毅又說。

    徐北喬想了想，“我離中環不遠，不如我去找你？”

    豐毅的聲音聽不出悲喜，“好?！?/br>
    放下電話，徐北喬看向李靖，“我先生下班了，我要先走了?！?/br>
    “一定要這樣嗎？”李靖問道，“我是客戶？”

    徐北喬失笑，“不然是什么呢？”

    李靖咬咬嘴唇，“不過是想跟你好好吃頓飯，不至于這樣吧！就算對待客戶，也沒有你這么敷衍?！?/br>
    接到了豐毅的電話，徐北喬時才低落的心情才開始好轉，加了塊排骨，放進口中，咽下去才說，“就算是客戶也不能無理取鬧。我們的沈設計師已經給中垣出了三套完整的設計方案。如果你們還不滿意，那最后一套圖由我親自出。如果李先生你還在刁難，那這單生意我也只好說不做了?！?/br>
    李靖看著徐北喬，良久，忽然笑了，“從沒發現你也能在商言商?！?/br>
    “人是會變的?！毙毂眴谭畔驴曜?，“也能從失敗中學會很多重要的東西?！?/br>
    “我要你的設計。北喬，我要你最初想要給中垣的設計?！崩罹缚粗毂眴?，表情很認真，“只要是你想的設計，我就會接受，你們開的價碼我照單全收?！?/br>
    “以前的事情我記得不大清楚，不過看在錢的份上，我會好好回憶。至于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好，就這樣了，這是我們出的最后一套圖。前四套圖紙，麻煩中垣支付相應的設計工本費用?！闭f著，徐北喬微笑起身，“我先走一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