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松園
哥幾個白幡子都備好了,只等著給老爺子收尸,誰知老爺子不僅沒死,還越來越精神,將哥幾個打了出來。 而后尹員外每半年出來一次,一則為了給兒子們報平安,二則是為了再納妾。 “再納妾?”顧瑾之不由反問。 丫鬟點點頭,“那些姨太太在老太爺身邊都待不過三年,三年后就會給銀子打發了,由尹家出銀子嫁去外地?!?/br> 還有這么奇怪的規矩呢? “周沁音是怎么回事?” “她模樣好,又識字,本來是夫人相中給四小姐做陪讀的不錯,可沒多久,老太爺再納妾,她聽說只要三年就能得到一大筆銀子,便主動給老太爺做了妾,她具體是怎么出事的我并不清楚,是老爺不想老太爺被牽扯其中,毀了清譽,才會讓我們說謊?!?/br> 這就說的通了,周家被債主追債,周家兄妹賣身還債,周沁音為了錢,做了尹員外的小妾,懷孕難產死亡,只是明明很容易洗脫嫌疑的事,為何尹員外要想盡辦法隱瞞,不惜買通連大人推遲上任時間,僅僅是為了聲譽?似乎有一點說不過去。 神秘的松園里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顧瑾之拿著丫鬟的口供,再找上尹老爺,這回他沒再狡辯,承認了一切謊言,老實交代了。 他說的與丫鬟說的無二,并不清楚松園里頭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如此,顧瑾之便提出要見尹員外了解此事具體詳情。 “這,我需要先請示父親一下?!?/br> 約莫等了半個時辰,尹員外才姍姍來遲,尹員外與其兒子的體型正正好相反,瞧起來比他兒還要精神煥發。 兩廂見禮,顧瑾之便開門見山,問起了周沁音的案子。 尹員外明顯比他兒子要有氣勢,沒有多說什么,直接拿了封納妾的文書給他看,“周沁音是我妾室,替我生養兒女應當無罪吧?” “那您為何不早將這納妾文書拿出來?” “是她自己臨死前求我別說的,她家里人并不知她做了我的妾室,所以我才將她做一般丫頭暴斃而死處置,將尸首交給了她家里人?!?/br> 顧瑾之輕嗤:“這么說來,您還真是有情有義,寧愿賄賂連大人,也不告訴她家里人真相?!?/br>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況畢竟與她同床共枕過,且她又是因給我產子而亡的?!币鼏T外被他質疑絲毫不慌,慢悠悠地解釋。 顧瑾之恍然大悟狀,再問他:“為了保密她小妾身份,冤枉她偷漢子,產野種而亡,這就是尹員外您的有情有義???” “這事我還真要喊聲冤枉,周家人來鬧,管家自作主張找了個借口打發他們,這才讓誤會越來越深?!?/br> 與他談了半個時辰,顧瑾之硬話軟話說盡,都被這老狐貍游刃有余的擋下了,探不到更多的信息,不過周沁音的死算是弄明白了,有這一張她簽過字的納妾文書在,她難產死亡,也就算是自然死亡了。 拿著文書讓周沁陽認了字跡,確認是她meimei的筆跡無誤,也就算是結了案了。 只是尹員外究竟藏了什么秘密在松園?值得他千方百計阻止? 那邊周沁陽捧著一紙納妾文書哭的泣不成聲,他總算是想通了meimei之前的反常,明白了meimei口中的三年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了最近一年meimei甚少回家的緣故。 江清黎看得動情,也止不住落淚,她總算明白了書上寫的那句,幾兩碎銀壓彎脊梁,錢是百憂解,亦是殺人刀,這話半點兒沒差錯。 此案了結,是正常死亡,沒有兇手,遂沒有升堂審理,只對外張貼了告示,告知百姓此案結果,至于尹員外賄賂連大人一事,并沒有寫上,另寫了折子遞去了吏部,由吏部處理。 告示一出,坊間對尹府的議論就多起來了,很多人都不信尹員外一把年紀還能讓姑娘懷孕,一時間謠言四起,大多猜測說周沁音與人私通被發現才弄了出難產。 顧瑾之在布告欄站了許久,聽他們閑言碎語,并沒聽見有知道尹府內情的人,那丫鬟說尹員外每年會定期納妾進松園,她們都待不過三年,就會被嫁去外地,都十年了,總有人回來過吧?不至于沒有人知道內情吧? 想知道松園的具體消息,從以前在松園里待過的女人下手最好,不過他們時間有限,明天一大早就要啟程去湘西,這邊打聽不到有用的消息,就只能今晚去夜探尹府松園了。 他實在按捺不住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早早吃過飯,就換上了暗色的衣裳,打算再去尹府。 江清黎也好奇,強烈要求要跟著去,不想一個人捂被窩,顧瑾之擰不過她,也就答應了。 兩人借著夜色躲過所有人,溜出了門,在尹府外頭等到他們府上熄燈歇息,便翻墻而進。 尹府整個兒很大,一時之間分不清哪是哪,只能一個院子一個院子摸索過去,終于在西南角發現了松園的大門,竟還是道鐵門,可見是為了防止人闖入設的。 松園的圍墻也整個的比其他院子的圍墻高了不少,不過這對于顧瑾之來說不值一提,單手拎著小梨兒就翻了進去。 松園也不小,不過奇怪的是,這院子雖叫松園,但里頭一顆松樹都沒有。 現在天晚,但松園里好些房間還亮著燈,顧瑾之慢慢靠近其中一間房,剛走近,就聽里頭傳來一聲膩死人的呻吟叫喚聲。 有個女人嬌滴滴地喊著:“好哥哥,奴家還要?!?/br> 江清黎頓時紅了臉,眨巴著眼看身旁的 ρο①8ū.)顧瑾之。 顧瑾之卻是皺起了眉,不知在想什么。 緊接著又傳出一聲男聲:“都給你,都給你這sao貨!” 江清黎臉更紅了,并沒覺得不對勁,顧瑾之卻是眉頭更深了,這聲音清朗,明顯不是尹員外的聲音,而是個少年郎的聲音。 是尹員外的小妾在偷漢子?可他們這般肆無忌憚的呻吟叫喚,一點兒都不像是偷情的模樣。 顧瑾之想了想,快步走到另一個房間門口,果不其然,這里頭的人也在激烈交歡,聽聲音也絕不是尹員外的聲音。 一連看過幾個房間,都是如此,不明真相的江清黎都察覺到了不對勁,不由問顧瑾之,“這是來了妓院嗎?” 顧瑾之沒有回答,帶著她轉遍了整個園子,尹員外睡在正房,睡得呼嚕震天,房間里反倒是一個女人都沒有。 走了一圈,院子里的女人大致分做三類,一類是他們剛剛看見,瘋狂交歡的男女,一類是正懷著身孕,早已歇了的,還有是已經生產,帶著孩子睡了的。 只有一個房間的不同。 那女人帶著孩子一起,房間內卻還有男人,不顧天寒地凍,就在桌子上扒褲子猴急開干的。